晚飯過後,天空仿佛撕開了一道口子,大雨傾盆。

周承笙坐在書房聽著周佐周佑匯報各種工作進度,白兮跪坐在床邊的貴妃椅上,將手伸出窗外,雨滴砸落在她手心裏,麻麻癢癢的。

他抬眸看著恨不得將半個身子都探出窗外的女人,嘴角不自覺上揚,她沒鬧,乖乖的留下來了。

夜晚的白兮穿著墨綠色的吊帶睡裙,周承笙想時時刻刻看著她,把她抱到書房,又不想讓其他男人看見她慵懶的姿態,於是很不地道的往她身上裹了塊漆黑的薄毯。

單看背影,像公主也像巫婆。

周佐匯報完公司的進度,提到董事局的動態時,周佑眼神明顯下沉,他餘光一直在觀察白兮,腦子裏隻有四個字,禍水妖孽。

“笙哥,董事局明天召開緊急會議,要求你務必到場。”

“不去。”周承笙壓根不當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背後的人,從走賬查起,尤其是境外匯款,查清楚明細。”

周佑問:“如果什麽都查不到,最後怎麽交代?”

“不可能查不到。”白兮將窗戶關實,“郭軍,朱曼,許小杏,手上帶蠍子紋身的男人,名字都給你們報出來了,如果這都查不到,那隻能說明人無用。”

周佑整張臉都黑了,周佐打圓場,“肯定查得到,敢動老董事長,藏得再深我也要把它挖出來!”

兩兄弟心有靈犀,他知道周佑疑心白兮。

白兮將胳膊收回來的時候,蓋在身上的黑毯順勢滑落,周承笙蹙眉,“出去。”

周佐和周佑識趣退出,白兮索性將毯子扔開,特麽熱死她了。

周承笙走到她身後,摟著她,“為什麽覺得郭軍有問題?你之前見過他?”

“嗯。”

“在哪?”

白兮汲氣,“暴雨,晚上,他說誰先抓到我,誰先睡。”

周承笙渾身僵硬,懷裏的白兮卻在隱隱發顫,他掰過白兮肩膀,眼底都是震驚,“什麽時候的事?”

白兮突然笑了一聲,“你不記得了?”

“上輩子。”

周承笙:“……”

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白兮突然勾住周承笙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喉結處落下一吻,“周承笙,我想明白了,我想要孩子,我想要他們回來。”

懷裏的女人突然變得柔弱無骨,聲音裏暗藏悲涼,周承笙一時看不透白兮到底什麽心思,究竟是心虛式的討好,還是後怕式的醒悟?

可當他撞進那雙瀲灩的杏眼裏時,周承笙知道,他完了。

他將白兮抱進臥室,卻不料白兮反將他推倒,兩人的姿勢完全反了過來。

他伸手撫摸著這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看著她取走發間的木簪,如墨般濃稠的烏發順勢而下,一半垂落在耳後,一半垂落在胸前。

虛虛實實劃過他的鼻間,極致**力。

她俯身,讓烏發徹底蓋住他的臉,柔聲問:“周承笙,你愛不愛我?”

這一問,徹底勾了他的魂。

“愛,我愛你,兮兮。”他扣住白兮的後頸,忘情的深吻著她,然後翻身將人壓下。

木質香水的醇厚混合著海鹽藻的氣息,將白兮團團包裹住,這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介於禁欲與狂野之間。

她發狂般撕扯著周承笙的襯衫,以這種方式發泄著壓抑許久的怨氣。

她想明白了,她想要孩子,她想要她的寶寶們回來。

周承笙沉浸於白兮的瘋狂之中,那顆漂浮不定的心隨著她的放肆漸漸安穩,像久不歸家的流浪漢,終於找到了那盞屬於他的燈。

他的兮兮,又回來了。

“兮兮,我愛你……”

我愛你,隻愛你。

白兮緊緊抱著他,聽著他在耳畔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幾個字。

她一步一步誘著他,在這萬般旖旎的光景裏,沉淪,沉醉,不負清醒。

白兮吻了吻他的下顎,“如果我死了,你怎麽辦?”

他狠狠咬住她的耳垂,“我跟你一起死。”

當周承笙將吻挪向她的眼角的時候,他嚐到了鹹澀的味道。

這一夜,注定瘋狂。

不知折騰到幾時才停歇,當白兮從周承笙懷裏掙脫的時候,窗外的雨聲已經停了,他睡得很沉,白兮細細數著他身上的印記。

數到36的時候他還沒醒,連睫毛都沒顫一下,白兮不動聲色的掀開薄毯,撿起地上的睡裙套在身上,順走了周承笙西裝內袋裏的鑰匙。

今天在書房,白兮無意間看到了書桌上關於喬晗的資料,她才知道喬晗是大名鼎鼎的喬家四少。

前世聽到許多關於他的傳聞,但極少有人見過真容,沒想到這一世,他會跑到自己身邊當助理?

怪不得周承笙醋成那樣。

她走到書房門口,輸入密碼,然後用鑰匙打開書桌第三個抽屜,周承笙把她的身份證和手機都沒收在這。

不讓她看電視,也不讓她碰手機。

白兮在心裏罵了句變態,給喬晗發了條短信,然後迅速刪除,放回原位。

一連三日,周承笙都沒有離開公館,在書房和臥室間來回徘徊,隻有在日落後會在廚房裏鑽研廚藝,不管外界鬧得有多凶,傳的有多亂,他都鎮定自若。

在白兮的耐心教導下,他進步很快,“老婆,我想吃你做的蛋糕。”

白兮嚐了塊炸魚,外香裏酥,滿意的點了點頭,“炸魚做的不錯。”

周承笙湊近吻掉她嘴角的細小魚沫,“老婆教得好。”

白兮莞爾一笑,摟住周承笙的脖子,“等奶奶醒來,我給奶奶做個大蛋糕。”

“那我呢?”

“你問奶奶,她老人家如果願意分你一塊,你就吃。”

周承笙將人抱在自己腿上,給白兮剝蝦,“看來是我表現的還不夠好,老婆不滿意。”

白兮給自己盛了碗紅豆湯,回想這幾天的細節,她不是在**躺著就是在周承笙懷裏坐著,就連洗澡也是踩在他的腳背上,這三天,周承笙根本就沒舍得讓她下地走路。

南秋蔓所有的後續他都處理好了,包括那些負麵新聞,全都被他清理的幹幹淨淨。

這是第一次白兮體會到被周承笙小心翼翼嗬護在手心裏的滋味,如果沒有前世的回憶,她一定會再次淪陷。

隻可惜,她的計劃裏,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