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以為上次那樣直接的拒絕李冬樹,他不會再找她,沒想到她回南川第二天他就追來了。

“白總,我說您在開會,那位先生說他先去一樓的咖啡廳坐坐,等您有空了他再找您。”許晴將玫瑰花擺放在茶幾上。

白兮盯著來電顯示,直到對方自己掛斷,“嗯,知道了。”

很快李冬樹又發來微信:【對不起,剛剛不小心按到了電話,你公司前台說你在開會,對不起。】

【我來南川看朋友,兮兮,今天下班有空嗎?一起去吃火鍋好不好?】

白兮看了眼時間,確實到飯點了,她撥通恬妮的號碼,“小妮,李冬樹在我公司樓下,在禹州的時候不是答應過他來南川請他吃火鍋嗎?就今天中午請吧,你忙完沒有?”

“李學長挺鍥而不舍的啊,這才分開多久啊就從禹州飛到南川來了,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吧?”

白兮一下就急了,“你肯定要去啊,我一直答應的是和你一起請他吃火鍋,我要單獨去他不更想歪了。”

恬妮握著電話嗤笑兩聲,“好好好,看把你怕的,涮火鍋又不是涮你,但他要下次還找你吃火鍋怎麽辦?”

“沒有下次了,這次是謝謝他在禹州對我們的照顧。”

“哪門子的照顧啊,他買的那一大袋子零食和藥?”

白兮走到玫瑰花前,伸手撫了撫花瓣,“那也不能白吃人家的,這頓飯是還人情也是斬人情,以後我跟他不會再有來往。”她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尤其是感情方麵,必須劃得一清二楚。

掛斷電話後,白兮交待好許晴,以後沒經過她允許,任何人送的東西都不能收。

她簡單補了個妝,到咖啡店的時候,李冬樹正在店門口來回踱步,他穿的很正式,西裝領帶小馬甲,一張臉白裏泛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太緊張。

白兮在心裏淺歎一聲,或許是前世被周承笙的冷漠傷的太狠,所以李冬樹的小心翼翼總會讓她回想到以前的自己,卑微,謹慎,不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好就是害怕還不夠好。

為了避免過多的交流,白兮自己開車將李冬樹帶去恬妮家開的火鍋店,要不是走後門,這個點壓根訂不到位置。

一路上兩人的對話沒超過三句,落座後李冬樹脫下西裝外套,心裏醞釀著開場白,可總覺得後腦勺涼涼的,他回頭看了一圈,沒發現異樣。

忽的他的視線像被人勾住了般不自覺的往上移,然後他聽到了“哢嚓”一聲,仿佛是自己的脖子斷了,剛剛還紅撲撲的臉蛋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李冬樹做夢也沒想到,他還能撞見周承笙!對上那雙陰涼的眸子仿佛對上了死神的眼睛,李冬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涼了!

“學長,學長?”

“啊?”李冬樹猛地回過神,他一緊張就暴汗,這會白襯衫已經透出汗漬,他慌忙穿上西裝外套蓋住自己的窘迫。

白兮將菜單推給李冬樹,“學長,這是恬妮家開的火鍋店,我點了他們家的招牌秘製牛骨鍋底,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

“你決定就好,都聽你,我都聽你的。”他一邊點頭一邊擦汗,轉眼就抽掉了半包紙。

白兮看出他不對勁,“學長,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對不起兮兮,我去趟洗手間。”李冬樹撐著桌子起身,邁步的時候腳底無力,差點撞倒鄰桌的客人。

周承笙坐在二樓的開間,剛好能看全白兮那一桌的情形,匆匆忙忙跑出來就是為了跟這種慫貨約會?

海男人連品種都不挑?

周承笙冷著臉掃了眼李冬樹的背影,發現他拐了個彎朝著大門走去。

他嘴角扯過一抹譏笑,拿出手機給周佐發了條微信【我不想再看見他】

周佐立馬回了個遵命的表情包。

周承笙不動聲色的放下手機,視線有意無意的往下看,對麵的陸沉順著他的視線往下挪,看到是白兮頓時樂了,“再看,再看都吃到鼻子裏了。”

周承笙放下筷子,改為明目張膽的看,白兮低著頭打勾,她今天沒有束發,直長的黑發垂落在後背。

可能是覺得有些悶,她勾完菜單後,抬手卷起長發,然後用一支筷子將頭發盤住,兩鬢的劉海隨意的散落下來,慵懶中又透著些許精致,一支普普通通筷子別在她頭發絲裏竟也好看了許多。

陸沉搭著下巴說:“阿笙,要不我把人請上來?人坐你對麵你看得更仔細。”

周承笙收回視線,挖了一小勺冰淇淋入口,沒滋味,“多事。”

陸沉用公筷給他夾了塊牛肉,“能有你多事?一邊想辦法給人家塞錢,一邊默默為她追凶,還一邊暗地裏派人保護,麵上還得維持路人丙的做派,阿笙你是不是後悔離婚了?”

周承笙不以為然,“凶手沒查到,隻能派人跟著,跟離沒離婚沒關係。”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連你出麵都沒查到凶手,也許電梯卡停真的隻是意外。”

周承笙把玩著手裏的小勺子,神情晦暗不明,禹州那邊他查了個底朝天,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員他都摸了底,確實方方麵麵都像意外,白家手沒那麽長,吳家膽也沒那麽大,白兮也沒跟誰有血海深仇。

這一切確實像個巧合。

可周承笙相信自己的直覺,白兮在他懷裏差點斷了氣,還有她口袋裏滑落出來的刀片,這些加在一塊就不可能是意外。

越是這樣就越證明背後的人手段高明,就白兮那三腳貓功夫,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離婚後突然發現自己還喜歡她?”

周承笙當即黑下臉,陸沉立馬采取自救,“我知道你是想一命還一命,但是這禮尚往來的過程中最容易產生感情,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你說你手下那麽多保鏢,派誰不行你偏偏把周佐派出去保護白兮,他可是從你出生起就養在你身邊的護法。”

周承笙完全不覺得把貼身護法派出去能有什麽不妥,“越早揪出幕後凶手越早兩清,以後她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他比任何人都想早點甩了她。

陸沉腹誹道,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周承笙再看下去的時候,白兮身旁多了個女人,心底隱隱一顫,兩女一男的局。

所以不是一對一約會?

他用公筷給陸沉夾了塊鹹蘿卜,緊蹙的眉頭也隨之鬆散。

等不到李冬樹,白兮起身給他打電話,連續好幾次都無法接通,於是她起身去洗手間,在入口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李冬樹的影子。

她站在洗手區重新盤了下頭發,突然瞥見鏡子裏有人正在打量她。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白小姐,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