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水”許慶輝指著麵前的茶杯說道。

“那好,你先把這藥吃了!剩下的帶回去,飯前吃一袋,這裏麵是三天的量,隻要不再反複發燒,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

付知理說完之後,從布袋裏麵掏出幾包分開包裝好的藥,遞給許慶輝。

許慶輝直接打開一包,就著桌上的開水,一口全部給吞了下去。

等吃完了藥,這才開口問道:“這藥錢和診費?”

“就當是你上次,教四蓮學習德語口語方法的學費。”付知理笑著說道。

“那怎麽行,我隻是隨口說了一聲,根本就沒有認真教,怎麽可以收學費。”

許慶輝連忙從衣兜裏麵掏出了十塊錢,放在了付知理麵前:“昨天晚上的事情,往小的說是醫生在救治病人,往大的說,學姐救了我的命,錢不多,但卻必須得給,還希望學姐收下。”

付知理看了一眼那十塊錢,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回過頭,打量了一下正在火爐旁忙碌的張四蓮開口說道:“這錢我就不收了,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學弟能夠同意。”

“學姐,你說……”

比起給錢,許慶輝當然更希望自己能夠幫她做點什麽,最好是能夠一直保持聯絡的事情。

“四蓮是我幹妹妹,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考上同大,原本她的德語是我在負責教的,還有其它科目的功課也是我在跟進。

她今年已經參加過了一次自主招考,但因為理科比較薄弱,德語上麵扣分又比較多的原因,所以落榜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關係,這一屆的學生也有不少是考了兩三次才考上的,現在好好學習,參加明年的考試也還來得及。

可從下個月開始,我就要參加導師組織的一項特別重要的醫學課題研究,可能就騰不出多餘的時間來指導四蓮的功課。

剛好你們是工學院的,最擅長的就是理科,所以我希望……”

付知理說到這裏就停住了,抬頭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兩個新大學生。

等了大約有一兩分鍾,見對方並沒有開口接話,付知理也並不在意,但為了緩解尷尬,隻能繼續說道:“你們要是沒時間,那也沒關係,畢竟,工學院這邊也挺忙的。”

“不是……學姐,時間我能夠抽出來,我隻是在考慮,我的水平是不是真的能夠去教導別人?

我就是那種,考了三次才考上同大的學生,我怕,把你妹妹給帶偏了。”許慶輝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說道。

“要不,咱們先試試?”付知理心裏也沒底,可接下來的這個課題研究,沒有個半年六個月,是不可能結束得了的,可張四蓮這邊,總得有人能夠經常輔導才行。

“好,那就試試,我盡力而為。”許慶輝高興的說道。

馮卓一直沒有出聲,主要是對自己信心不足,所以盡量將存在感給降到最低。

“對了,學姐,上次宜賓中學的那些學生,現在可還好?”

病了一個星期,除了上課其餘時間都是呆在宿舍休息,甚至連飯菜都是由馮卓幫忙帶回來的。

此刻剛吃了藥,覺得精神恢複的不錯,許慶輝忍不住擔心起那些在酒樓聚餐食物中毒的學生來。

付知理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溫和的笑了笑開口說道:

“那些學生娃,目前恢複得都不錯,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回到學校讀書了。”

“是找到病因了嗎?”許慶輝和馮卓同時激動不已的問道。

付知理自豪不已地點了點頭:“雖說不是食物中毒,但其實也差不多,經過了唐教授診斷研究之後,確認出來是鋇中毒。”

“鋇中毒,哪裏來的鋇,可有調查清楚來源?”

付知理看著眼前的少年郎,簡直是越來越喜歡,這人不管跟他說什麽話,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找到問題的關鍵點。

“經過杜教授和鄧先生他們用動物進行了反複的試驗研究,最後找到了源頭,是一家食品鹽裏麵含有氯化鋇,如果食用過量,就會引發痹病,也就是當地人口中所說的軟腳瘟。”

付知理說得簡單,其實裏麵的過程卻特別的曲折,唐教授雖然在第一時間診斷出了中毒的原因,也製定了救治的方法。

可想要真正的斷絕病源,就必須得找到發病的源頭,所以才有了後麵,各種各樣的試驗研究,終於鎖定了目標。

“醫學院這一次,可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這個軟腳瘟,是我們本地人最害怕的一種病。

基本上得了這種病,不死都會變殘,特別是那些條件比較差的家庭,分分鍾都會被拖垮。

自從那一群學生被搶救了回來,醫學院的醫生們都快被神化了,還有好多不明就裏的老百姓們,直誇祖師廟是真的住進了真神。

現在不說咱們李莊,就是整個宜賓的茶樓酒肆,提到醫學院三個字,沒有人不說一句好的。

倒是那個五通橋的鹽,從今往後恐怕再也沒有人買了。”

張四蓮這邊忙的差不多了,端了一個小凳子,挨著付知理坐下,把自己聽到的,給大夥說了出來。

“學姐,你們實在是太厲害了,能夠徹底從源頭解決一種病症,往後整個西南地區的人都會從中受益,實在是太偉大了,我當初為什麽就不選擇學醫呢!”

馮卓用極度誇張的語言說道,許慶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前段時間你後悔沒有選擇學機電,今天又在這裏後悔沒有選擇學醫,你到底還有多少後悔不過來的,不如一次性說完得了。”

“我就是隨口說說,表達一下我的崇敬之情不行嗎?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的就上綱上線。”馮卓說完之後一臉委屈地望著付知理:“付學姐,想多學一門本事有錯嗎?”

“沒有,前提是你的腦子能夠夠用,不然的話,一樣都學不好,那就得不償失了。”付知理笑得很溫柔,可說出來的話,明明是在插刀。

“付學姐,你可不能跟慶輝學,我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