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有什麽好奇怪,不過就是相差了兩歲而已。”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年齡會成為翁思李拒絕自己的借口,可許澤禹聽到她親口這麽說,心裏麵還是忍不住失落難受。

“你真的不介意我比你大?”翁思李忽然開口問道。

“我喜歡你,不管是兩歲也好,還是二十歲也好,這都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你現在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直接跟著你自己的感覺走就是。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自然會滿心歡喜,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等到你能夠接受我的那一天。”

聽著無比篤定的話,翁思李隔著一道門都能想象出此時此刻許澤禹的神情,語氣裏麵聽起來好像是退讓了,可卻又帶著幾分讓人不容拒絕的霸道。

“我現在沒有其他心思,隻想把三班的娃兒們都帶好,讓他們將來能夠奔個好的前途。

至於感情上麵的事,這一年裏我是不會考慮的。

許澤禹,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我來李莊,為的是什麽?”

翁思李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做決定,幹脆直接把這事給放在一邊,全副心思地投入工作之中,把眼下的工作做好。

“我知道,我原本也想等著支教結束,回去之後再說,可我又怕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不得不給你提個醒。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自然而然不會為難你,我會用這一年的時間向你證明,我許澤禹是值得信任的。”

一年的時間,許澤禹知道自己等得起,忽然攤牌不是為了逼她做決定,而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了解自己的心意。

雖然冒險了一些,但結果顯然不錯,翁思李一向說話算話,既然承諾了這一年隻工作不談其它,那麽也就是說,其他人跟自己一樣,同樣沒有機會。

特別是羅詢,等回了上海,羅詢就會立刻變成過去式。

“你早點休息,等明天上完課,後天我就帶你去倪老師家。”

“你也早點休息!”翁思李為了證明自己已經要休息了,迅速地關了燈。

許澤禹回到自己房間,躺在**望著天花板發呆,對於明天,好像多了一絲期待。

學校的一天,其實都非常的規律,三班的學生們,經過了兩三個星期的陪讀,已經逐漸養成了認真學習的習慣。

翁思李不用時時刻刻進去陪讀,偶爾有空閑的自習課,大多數都是聚在一起討論問題。

翁思李還是和以前一樣,偶爾故意出一些小差錯,等班上的同學們來抓,所以每當有她在,三班的學生們都會非常的用心。

一個月時間不到,師生打成了一片,翁思李贏得了三班所有學生的喜愛,甚至因為三班學習氣氛開始逐漸變好,其她各科老師對翁思李的意見也在不知覺間逐漸減少。

甚至有一兩科的老師,開始采用他們的方式進行教學,效果自然不錯。

等到星期五的下午,翁思李接到了省城打過來的電話,蕭紅的案子要開庭了,那邊律師要求當事人提前趕過去出庭。

兩人隻得推遲了去倪老師家的行程,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市醫院。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治療,蕭紅的傷勢早就恢複的差不多了,第一期的植皮手術治療已經完成,臉上的傷也明顯好了不少。

翁思李專門去見了主治醫生,隻說如果第二次手術能夠順利的話,蕭紅身上的燒傷可以去除掉70%。

其實,蕭紅現在整個人變得精神了不少,因為在醫院裏麵一直學習看書的原因,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

再也沒有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視覺上的麵目醜陋,完全像是得到了新生。

聽說要去成都,蕭紅眼睛裏麵出現了一絲膽怯,畢竟之前在東家手上吃了那麽大的虧,對於這一場官司,心裏麵多少還是沒有勝算的。

“你盡管放心,律師已經完全掌握到了那一場火災起火原因的證據,你隻需要出庭,其他事情,有律師處理。”

翁思李哪裏看不出她的擔心,小聲說道。

蕭紅點了點頭,此刻心裏的千言萬語,最後隻變成了兩個字,謝謝!

許澤禹幫她買好了車票,又取了一千塊錢現金給她,兩人一同考究了一下她最近的學習,蕭紅的進步讓翁思李根本就不用去懷疑,以她現在的進步速度,明年完全可以參加高考。

兩人離開醫院,回到李莊已經是中午了,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了午餐,又找了一家花店,買了兩大束**準備去倪老師家。

可等到了倪老師家時,院門卻是關閉著的,見不到倪老師的家人,兩人隻能憑著記憶往倪老師的墳墓走去。

倒是特別的好找,遠遠的就能看到,那一座被無數花圈給覆蓋了半座山的新墳。

兩人來到倪老師墳前,恭恭敬敬地鞠完躬後,把手中的**放在墳前,正準備轉身離開,麵前卻忽然多出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你們也是我大伯伯的學生嗎?”

“你是?”聽她對倪老師的稱呼,應該是倪老師家人,翁思李溫和地反問道。

“我叫倪月,這所墳裏麵埋的是我大伯父,你們能夠出現在這裏,我相信你們一定也知道,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老師。”小女孩十分自豪的說道。

“怎麽個了不起法?”翁思李當然知道倪老師有多好,但還是想要聽聽,眼前這個孩子的說法,畢竟每一個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

“我媽媽說,大伯伯教出了好多厲害的大學生,裏麵還有不少考上清華北大的。

隻要是大伯伯教的學生,就沒有不好好學習的。

隻可惜,我好不容易上了初中,大伯伯卻不能再繼續教書了,不然的話我的學習成績也一定會變得很好……”

倪月說完之後,淚水忍不住滾落了下來,聲音也跟著哽咽不已。

“……”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忽然哭了起來,翁思李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走過去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