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洪門各派大多在泰國有代理人,到了泰國,一路北上,找到代理人,由他們出麵轉告柴基將軍,請求見麵。足足等了一個星期,代理人才回話柴基將軍願意與洪門代表見麵。鄭浩男與敏哥等人商量了一下,為防止意外,眾人不能全進去,決定留一部分人守在外頭,萬一柴基受人鼓惑翻了臉,外麵總還有人接應逃跑。

眾人分成兩批,一前一後,乘坐十餘輛越野吉普車,穿越泰國邊界,來到柴基將軍的駐地,鄭浩男、敏哥等非要露麵的一批重要人物進去,後麵一批的人就悄悄的埋伏在了駐地外頭。對柴基將軍洪門眾人並不陌生,除了鄭浩男等寥寥數人,基本上都跟他打過交道。衛兵把眾人引到東南亞懸空而建、別具特色的茶寮之中,奉上茶水,就退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一個五短身材、滿臉橫肉的胖子在十幾個衛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眾人起身做了一個東南亞佛教民族的傳統禮節——合什,那胖子也回了一個禮,哈哈笑道:“抱歉,抱歉,因為會見一個重要的客人,所以來晚了,慢待了諸位,還請原諒。”

來者裏頭應是算以鄭浩男和敏哥為首了,敏哥道:“將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華興的瓢把子鄭浩男,相信將軍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吧。”

柴基眼睛一亮,看著鄭浩男,道:“鄭浩男?我可是早就聽說過了,可就是一直沒機會見麵,華興的其他人我可見過不少,比如說老潘、阿生都算是老朋友了。”

鄭浩男向柴基合了個什,道:“將軍的大名我在xg每天都能聽到五、六遍,可說是如雷貫耳了,今天能跟將軍見麵,實是榮幸。”

柴基道:“每天都聽的到五、六遍?那肯定不是什麽好名聲了,哈哈!”

鄭浩男微微一笑,道:“將軍是我們xg許多同道的財神爺,那自然是好名聲。”

敏哥道:“將軍,浩男說的不錯,原來都要念上五、六遍,最近更是要把你的名字足足念上十七、八遍,現在幹脆就自己跑過來了,我們的來意將軍不會不知道吧?”

柴基道:“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我說話也就不兜圈子了,你們為什麽來的我很清楚,可我這裏的難處你們應該也知道,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一次性買斷我的貨,我沒道理跟錢過不去吧?”

鄭浩男道:“將軍,做生意呢不能隻看眼前利益,目標要放的遠一點,要學會一點生意經,有競爭才能產生更大的利潤。我知道您的買家是青幫,可青幫這麽做是為什麽呢?它總不會無緣無故給將軍送錢來了吧?等它把我們這些競爭對手完全擠垮以後,將軍還敢保證您的貨會一直是這個價錢嗎?”

柴基一愣,不由陷入了沉思,敏哥趁熱打鐵道:“將軍,浩男的話有道理,你不妨多考慮一下。另外我們這次來也不是空手而來,我們洪門也願意以高於原價百分之五的價格訂貨,並以洪門的名義整體收購將軍每年的產量,以前的那些定單全部作廢,將軍,你看怎麽樣?”

柴基笑了一下,道:“可是我的老朋友,青幫把價格已經提到百分之十了,並且承諾以後隻會在這個價格上浮動。你知道,我的子民需要養活,我的軍火需要更新,每一樣都要耗費我大量的金錢,這個**,我沒有理由拒絕。”

敏哥聞言一怔,轉身與眾人緊急商量了一下,起身道:“那麽,將軍,我們也願意以相同的條件提供給你,你再考慮一下。”

柴基搖了搖頭,道:“已經晚了,我的老朋友,我不但收下了他們的訂金,而且還收下了他們另一筆錢。”

敏哥奇道:“另一筆錢?什麽錢?”

柴基眼中凶光一現,一字一字的道:“你們的買命錢!”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他身後的衛兵呼的把槍舉了起來,對準了眾人,與此同時,一大群士兵也從門外衝了進來,迅速繳了各人佩帶的武器。敏哥怒道:“將軍,你就這麽對待你的客人嗎?這件事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跟你做生意?”

柴基道:“我的老朋友,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是不會殺你們的,殺你們的另有其人,我與此事無關,我隻是受人所托請你們暫時在這裏住幾天而已。”

鄭浩男憤然道:“將軍,這種掩耳盜鈴的事你以為能瞞的過去嗎?”

柴基道:“看上去似乎行不通,不過等一會你們見到一個人後就知道我為什麽不怕別人誤會了。”

就在這時,忽聽駐地外槍聲大做,敏哥等人精神一震,知是外麵埋伏的兄弟動手了,柴基一發難,立刻就有人通過身上暗藏的通訊器發送了信號。柴基看了眾人的神色,哈哈大笑道:“各位放心,這是我的士兵在清除一些躲在外麵的蒼蠅,一會兒就好,希望沒有驚擾到各位。”眾人見柴基的神態平靜,顯是早有準備,臉色更是灰暗。

槍聲漸漸平息下來,過了一會兒,一陣急促上樓的腳步聲傳進眾人的耳朵,隻見幾個人快步走了進來向柴基施禮。眾人見到來人,霎時間就明白了此事的始末,敏哥怒道:“太子,原來是你出賣了我們!”

進來的正是一哥派來的人馬,為首的楮玉堂道:“不是出賣,這是我們早就製訂好的計劃,是你們愚蠢,才會上當。”

眾人恍然大悟,鄭浩男道:“太子,我不明白一哥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已經是洪門的大哥了,投*青幫對他有什麽好處?”

楮玉堂道:“鄭浩男,你說話小心點,誰投*青幫了?我爸爸隻是利用了一下青幫而已,等掃清了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叛徒,我爸爸重新統領洪門,他自然會帶人趕走青幫,xg當然是xg人的xg,沒道理叫青幫來霸占。”

敏哥怒道:“他媽的誰是叛徒?我看你們父子是洪門最大的叛徒,勾結外人,陷害同門,等老子回去,看不扒了你們父子的皮!”

楮玉堂笑道:“敏哥,你也有五十好幾了吧,怎麽火氣還這麽大?等你有命回去再說吧,在這發狠有什麽用?”

敏哥大怒,拔腿就要衝上去跟楮玉堂拚命,楮於堂把槍端了起來,趙星手快,連忙拉住了他。楮玉堂又把目光轉向趙星,道:“陸海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吧?怎麽,那天你不是表現的很勇猛嗎?現在幹嗎?學縮頭烏龜啊?有本事再衝我來啊?不敢啊?”

他走上前狠狠一拳打在了趙星的肚子上,趙星也不是很痛,不過也故意裝做痛苦的樣子倒在了地上。楮玉堂拿腳一陣亂踹,嘴裏罵道:“豈有此理,還問我認不認識你這個小混混?你現在認識我了嗎?認識了嗎?認識了嗎?”踢了一陣還不解氣,把槍也舉了起來。趙星身體一下子繃緊了,蓄勢待發,為了後麵的計劃挨頓打倒沒什麽,平白無故的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好在柴基製止了楮玉堂的殺機,道:“慢著,楮公子,在我這裏不能留血,你還是等青幫的人到了之後再商量怎麽處置這些人吧。在我還沒有把他們交給你以前,他們還是我的客人。”

楮玉堂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小人物去得罪柴基,道:“那就先把他們關起來,等青幫的人趕到之後再一起殺掉。不能隻是我們沾了血,他們這一份也不能少。”

一行十幾個人被關進了一個木屋子裏,柴基倒沒虐待他們,飯菜、食水都不少,除了自由和享受。眾人每天無所事事就是罵娘,除了青幫和柴基的娘,涉及最多的就是楮氏一門的女性了,諸人都是黑道出身,什麽惡毒的言語講不出來,花樣翻新,奇巧百出,許多簡直聞所未聞,趙星也算開了眼,原來罵人是可以這樣罵的,自覺經次一役,見識大長。

敏哥坐到鄭浩男身邊,道:“浩男,虧我們兩個平時還自認為是洪門的台柱子,眼高於頂,以為在xg除了你,就是我了,沒想到這一次卻一栽到底,中了這老狐狸的計。”

鄭浩男也頗是後悔,道:“看來我們平時太輕視這頭老狐狸了,這件事顯然已經蓄謀已久,大家居然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敏哥道:“媽的,如果這次回的去,老子要親手宰了這頭老狐狸,這老狐狸耍詭計陷害我們倒沒什麽,但他不應該去勾結外人,大家都是洪門弟兄,有什麽事本來都應該按洪門的規矩解決,他這麽幹不是出賣祖宗嗎?”

趙星道:“敏哥,他這麽幹反正是算準了我們回不去。這條計策定的很陰險,洪門中的各首領基本上都在這裏了,萬一我們回不去,又沒有指定一個接班人,底下人肯定要鬧的天翻地覆,到時候一哥再登高一呼,以對付青幫、替各位老大報仇的名義把各幫各派拉攏到一塊,中間再趁機消除異己,整個洪門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聽到趙星這番話的人都頻頻點頭,都覺一哥肯定會這麽做。趙星道:“所以這件事就是告訴大家,團結就是力量,青幫一條過江龍,為什麽跟我們洪門鬥了幾十年都不垮?還不是因為我們盡是在窩裏鬥,沒有團結在一起。敏哥、浩男、各位老大,小弟今日在準備裏說一句,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活著回去的話,應該放下以往的恩怨,攜起手來,隻有這樣洪門才能重新光大,才能把青幫趕出去。大家本來就是洪門子弟,為什麽一定要自相殘殺呢?一起發財不好嗎?這世界上有賺不完的錢,沒必要為了一點應蠅頭小利就要喊打喊殺。現在都什麽年代了,看看現在的商業潮流,什麽都是在向集團化發展,生意做大才有錢賺,每個人都你防著我,我防著你,整天盯著自己口袋裏的錢,一輩子也發不了財。”

敏哥聞言激動的一拍趙星的肩膀,道:“好小子,說的有道理,如果這次回的去,我們一定要試一試什麽叫集團化。洪門兄弟加起來的產業也不少,但為什麽在港一點影響力也沒有?估計就是你小子說的問題了。”

趙星道:“敏哥說的不錯,隻要大家肯團結,洪門一定有出頭的那一天。”

一人道:“隻要你們華興和東興肯團結,我們還有什麽話說?”

另一人垂頭喪氣的道:“這些話還是等我們活著回去再說吧!”

趙星一雙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亮,道:“大家再忍耐一下,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活著回去,能一口把我們洪門全吞了人還沒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