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上帝知道，我知道
“用鋼材吧！未來七年的鋼鐵供應合同，價格依照現價，七年內價格浮動不能超過5%！”
放下手中的餐刀，坐直身體，又仰身靠著椅子，並且輕輕的吐出了這句話。但在吐出這句話的時候，李子誠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狂跳著。
咬鉤吃食吧！咬鉤吧！
從始至終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刻嗎？等著摩根咬上這個自己為他精心準備的魚鉤。
願者上鉤！
當李子誠內心狂跳，等著摩根上鉤的時候，摩根卻沉默了下來，他沒想到這個年青人竟然開出了這麽一個條件，一個長期的遠景供貨合同。
七年的供貨合同！
七年前，美國鋼鐵公司的鋼材價格是38.2美元，現在是39.3美元，而兩年前的價格是58.2美元，可三年前的價格又是28.7美元，在心底反複盤算著過去七年的鋼鐵價格，同時又在心裏盤算著對未來市場和價格的預計。
“到底是應該接受還是應該拒絕呢？”
在心底反複盤算著這個條件，這個條件看似非常公司，但做為一個投機商的摩根卻明白，未來的市場是不可預料的。
鋼鐵是一種金屬，像所有的金屬一樣有自己的價格。這種價格基本上受兩種因素控製：其一是在世界工業完善的某些過程中，這種金屬的必須性，現代社會可以離開黃金卻不能離開鋼鐵，其二則是這種金屬的臨時需求性。鋼鐵是一種廣泛使用的金屬，他的價格容易受到市場供應與需求的影響。
任何商品的市場價格與供求狀況有著密切的關係，鋼鐵產品也不例外，任何市場需求的問題，隨時都能使市場為之動**不已，從而影響到鋼鐵的價格。如果市場對鋼材的需求量激增的話，那麽可能供不應求，從而導致價格飛漲。
但是……未來七年內會有導致鋼鐵供不應求的事情發生嗎？會是什麽事情呢？
戰爭？
聯係到英國和德國之間的海軍軍備競賽曾在某一個時期內導致的鋼鐵價格上漲，摩根在心底點點頭，但隨後又搖搖頭，那隻是短期的上漲，盡管戰爭需要鋼材，但在7年前的日俄戰爭時，世界鋼材價格卻是未漲反跌。
相比於戰爭需要的鋼材，鋼材真正的市場反而是民間，反而是鐵路與建築，尤其是鐵路，美國的鋼鐵價格下跌，根本原因就在於鐵路修建的飽和，在未來七年內似乎沒有任何會導致鋼鐵價格飛速而持續上漲的因素。
那麽答應他吧！
“我接受你的條件！但……”
上鉤了！摩根的一句話，差點沒讓李子誠跳起來，不能跳，自己絕不能流露出任何表情，至少在合同簽定之前，鈔票拿到手之前，都不能流露出興高采烈的模樣，盡管心裏對自己這麽說著，但臉上這會卻已經笑開了花來。
“是個狡猾的家夥，但……終歸還是個年青人！”
幾分鍾後，看著離開圖書館的李子誠，摩根在心裏冷笑著，七年內價格上漲不超過10%，這並不重要，最重要的卻是美國鋼鐵公司不需要為此支付利息，這等於鋼鐵價格在不調整中調整了5%以上，再加上10%的預期漲價。而且少支付近八千萬美元的現金，足夠讓自己在未來取得兩三億美元的回報！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一次性買斷！當年卡耐基最引以為豪的是引進了轉爐鋼的生產技術，但最後悔的卻是按生產量支付專利金，直到7年前專利期過期之前，美國鋼鐵公司用轉爐每生產一噸鋼，都需要支付給英國鋼鐵研究院1.17美元！
在過去的三十餘年間，卡耐基鋼鐵公司和現在的美國鋼鐵公司，已經向英國鋼鐵研究院支付了超過2億美元的專利金，而現在美國鋼鐵公司的產量更遠超過卡耐基鋼鐵公司。無論怎麽算，這都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交易。
“皮爾斯！給我倒杯酒！”
感覺自己終於在李子誠那占到上風的摩根衝著隨從吩咐一句，那臉上盡是得意的之色。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坐在汽車上，哼了幾句小曲，隨後又仰身靠著車坐，並且輕輕吹起了口哨。
李子誠心裏是那個樂啊！
摩根上鉤了！那個從未讓人占過便宜的摩根上鉤了！自己坑了摩根！坑了大名鼎鼎的約翰·皮爾蓬·摩根！
約翰·皮爾蓬·摩根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摩根和所有人都不知道，兩年以後，也就是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就會爆發，這場戰爭的規模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無論是時間，還是卷入國家，亦或軍費的開支。而現代戰爭打的是什麽？就是鋼鐵，槍炮需要鋼鐵、軍艦需要鋼鐵，幾乎沒有什麽能夠離開鋼鐵。
在戰爭中鋼鐵的消耗加劇，鋼鐵價格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路暴漲。在戰前每噸價值二、三十美元的鋼鐵，幾年後就漲至兩三百美元，甚至更高，相當於戰前的十倍。
摩根！這個史上最成功的投機商，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占的便宜，明天需要還十倍給自己！
八億美元！想到摩根在看到鋼鐵飛漲，而他卻隻能按照合同協議價賣給自己，而自己轉手便可得到十倍的利潤，李子誠的臉上就笑開了花開，也許到時摩根能氣的吐血！
這筆交易肯定會被寫進《摩根傳》，而且肯定會為世人所知，想到幾十年後，每一本摩根傳中都提到摩根被氣的吐血，交易被摩根視為畢生之恥的一幕，李子誠是那個得意啊！
摩根啊！摩根！
心裏感歎著，李子誠同樣明白一點，美國！這地方自己是肯定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最多兩年，自己就玩完了！能被自己活活氣死的摩根，肯定想殺了自己。
一定要走！趕緊離開美國！
對！合同一簽字，鈔票一到手，就立即離開美國！
整整過了三個星期之後，這一天，在摩根銀行華爾街樓頂辦公室裏，摩根和美國鋼鐵公司的代表坐在長桌的一側，他又瞥了一下眼前坐著的李子誠，輕聲說道。
“根據你的要求！我把紐約州參議員富蘭克林·羅斯福先生請來，做為這次作為你我之間的見證人！”
李子誠點了點頭，同時把視線投給坐在一旁的羅斯福，這時的羅斯福年青而且英俊，他戴著一副眼鏡坐在那裏，衝著自己微微一笑。
“你好，李先生！”
在向這位一但合同簽字生效，便會成為全世界“最富有的中國人”問好時，身為參議員的羅斯福並不知道，為什麽這位李先生會找自己作為見證人，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曾是唐人街“安良總堂”的法律顧問的原因？
作為“安良總堂”的法律顧問期間，羅斯福知道在某種程度上，中國人並不相信所謂的合同，他們總喜歡拉上一些知名的見證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叔叔曾是美國總統的話，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聘請自己，而這位同樣取得紐約律師谘格的李先生，亦很難免俗。
“你好，羅斯福先生！”
在和羅斯福握手的時候，李子誠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可是一個偉人啊！為什麽選擇他作為合同見證人，一方麵是想借用羅斯福家族在美國的影響力，這樣的話，再過幾年摩根拒絕供貨時，到了法**羅斯福為了自己和家族的聲譽，也要打贏這場官司。而另一方麵，趁著現在和這位二十年後的美國總統培養一下“感情”到也不錯。
有了前期的和摩根的談判，接下的一切變得非常簡單，合同書是按照兩人商定的內容製定的，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審查合同書上的每一個條款，以便核對是否與兩人敲定的草案一致，而在這個過程中，雖是參議員，同樣也是一名律師的羅斯福，審視的甚至比李子誠還要仔細，偶爾還會提出幾個疑問。
一個小時過去後，隨著查理·斯瓦伯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李子誠也在合同書上簽定了自己的名字，合同簽字的同時，一張由摩根本人開出的摩根銀行本票被送到了李子誠的手中。
“摩根先生，希望我們的合作愉快！”
按下心中中大吼一聲的衝動，接過那張巨額本票的時候，李子誠衝著摩根一笑。
會愉快嗎？至少自己非常愉快！
“相信我，你決不會後悔這筆交易！”
麵對摩根的回答，李子誠一笑了之，我是不會後悔，但是你呢？誰笑在最後，上帝知道，我知道！
“羅斯福參議員，非常抱歉！”
在離開會議室後，同羅斯福一同乘上電梯的時候，李子誠向羅斯福道了個歉。
“原本，為表示我的感謝，按照中國人的習慣，我應該請你吃一頓的，但是，因為在這裏耽誤了時間，而我本人已經買好了火車票，同樣也定購了郵輪船票回國，因為時間上的關係……所以，我希望在有朝一日，我能有機會彌補今天的失禮！”
嘴上說的抱歉，可事實上，隻有李子誠自己才知道，自己是要為將來打下一個基礎，如果羅斯福答應自己的話，也許再過二十幾年，自己會來美國“兌現今天的承諾！”。
“李先生，我想你有這個機會，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我本人都非常樂意接受你的邀請！”
羅斯福禮貌的說道，同時看著眼前這位即是發明家，同樣也是一位律師的年青人，現在他是全世界最富的中國人了。
“李先生，我想明天，全世界都知道摩根用一億五千萬美元買下了你的專利，這或許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專利，相信在你回國的時候，會有很多人為你而驕傲！”
(嗬嗬，今天一看，那個感動中，昨天上架，就有大大打賞了，先是小新人，嗯，老夥計了，感動中，再就是心非頑石兄、接著又是贏聲百曉兄，無語在這拜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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