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端
早上的8點鍾，正是學生和工作者上班的時間。
在茫茫的車流中，一輛公交正在朝一個方向駛往。
林方此時正坐在這輛公交的後座，手上拿著一張紙條，正皺著眉想著。
“這張紙條到底什麽時候在我口袋裏的，上麵的信息是什麽，這筆跡看起來寫的人很急，而且，是個用左手寫的。”皺起來的眉頭已經影響到了眼鏡的位置。
昨天林方醒了後，找到手上的這張紙條，洗了個澡，想了一會就繼續睡覺了，但因為喝的有點多，睡的有點沉。
“丟上網試試。”林方把那串英文字母抄到一些論壇，帖吧上麵，尋求幫助。
“這裏有一個暗文，求高手破譯。”
“想破頭的暗文，求解決。”
可能是早上的原因，留言的人沒多少個，但都是一些灌水的。
“嗬。”林方的腦中閃過一個人的笑臉，那是李先生的笑容。
自己昨天是直接在包廂喝醉的，林方已經打過電話問他的同學了，那麽自己是什麽時候入夢的？
一陣輕微的暈眩感湧上腦袋，揉了揉額頭，也沒再去細想。
回到公司，林方也沒有了心思去想這些事，本來就是夢。
做了一個小時幹燥的工作後，葉媚來找林方了。
“葉姐，好像很久不見了啊。”林方對著她說。
“是嗎？”葉媚一愣，對於林方的話有點奇怪。
“小方，明天就去遊玩了，你準備好了沒？”葉媚說道。
“也沒什麽東西要準備的，拿幾件衣服就行了。”林方無所謂的說道。
“好吧，那我先去忙了。”葉媚今天的笑容有點小，不像平時的。
“對了，葉姐，公司裏麵有誰是左撇子嗎？”林方突然想到什麽，喊住想走的葉媚。
“左撇子？我知道的就一個。”葉媚歪著腦袋想了想。
“誰？”林方有點激動。
“說曹操，曹操到，喏。”葉媚剛想說誰，然後看到寧致遠過來，用下巴指向他。
“不說了，我還有點事。”葉媚走了。
寧大哥嗎，好像從沒見過他用筆，認識那麽久還真不知道他是左撇子。
待到寧致遠坐下後，林方拿出那張紙條，走向他。
“寧大哥，有空嗎？”林方說道。
“小方，什麽事？”寧致遠放下手中的東西。
“幫我看看這是什麽。”遞上紙條。
寧致遠看著紙條，眼睛露出思考的神色，沒有因為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出現什麽不正常的神色。
“像是個暗號什麽的，不知道鑰匙解不開。”寧致遠把紙條還給林方。
“這樣啊，沒什麽事了，謝謝寧大哥。”林方一直在注意寧致遠的神色，好像這張紙條不是他寫的。
忙完了上午的工作後，林方吃完午餐，回到公司靜靜的看著電腦上關於紙條的論壇。
好像在思考中的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已經到了下午5點下班的時間了。
林方從公司回家，是選擇坐公交車，而去公交車的路上，有幾道斑馬線要過。
前麵剛好是紅燈，有幾個在路中間的快速走過去，車子開動，行人也在等著下一次綠燈。
林方也在斑馬線邊等待著，他注意到旁邊有個老婆婆，駐著一根拐杖，身上穿著不少衣服，顯得有些臃腫，不知道是不是衣服過多，她的背已經彎下。之所以會注意到，是因為這個老婆婆在林方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綠燈的時候，她就沒有走過一步。
“年輕人，前麵的車太快了，你能不能扶我過去？”老婆婆突然扭過身子來，對林方說道。
“沒，沒問題。”林方被老婆婆的正臉嚇到了，那是一張不知道歲月的臉，臉上的皺紋已經把五官都扭曲，甚至連眼睛都遮蓋了。
紅綠燈一陣閃爍，變成了行人通行。
“老婆婆，我們走吧。”林方扶著老婆婆的右手，走向對麵的馬路。
老婆婆的步伐比較慢，周圍的人已經走到一半了，她才走了沒幾步。很快，兩人就走到了馬路的中間。
不知道是花的時間長，還是怎樣，紅綠燈開始閃爍了。
“老婆婆，我們走快點，準備紅燈了。”林方有點著急的說道。
“好的，好的。”老婆婆好像也注意到了。
紅綠燈閃爍完畢，正式變成了紅色停止行走燈。
林方有點擔心的看著右邊的車子，怕他們這個時候不顧他們，也要開車行走。
離他們最近的司機不知道是不是分心還是失神，沒有看到道路中間的兩人似的，開動了汽車，準備駛動。
“停下啊，XX，你沒看到有人嗎？”林方連忙衝著司機大聲喊道，情急之下，罵了一句髒話。
而那個司機像是看不到，也聽不到，徑直的駛向他們兩人。
林方愣住了，老婆婆也注意到了那個司機，同樣愣住了。
看著駛過來的車子，林方感覺自己的思想快了，或者是周圍變慢了，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他的麵前。
要麽丟下老婆婆，自己跑。要麽，加快速度一起過去，退後是不可能了，已經快接近對麵的道路，退後反而更危險。
林方想到這裏，連忙拉動著老婆婆的手臂，想硬拽著走到前麵去，隨著林方的動作，世界仿佛又變快了，一瞬間，汽車就要撞到了兩人的身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遞到林方的身上，那不是撞擊的力量，不是推動，而是了拉扯。
一個身影快速的從兩人身後衝上來，先是雙手扶著老婆婆的肩膀，然後整個人都向前衝，連帶著林方也被這股力量拉扯到了前麵的道路上。
拐杖掉落在路上的聲音是那麽的沉重，等到林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路邊，轉過頭去看兩人，老婆婆沒什麽事，隻是呼吸有點急促，像是嚇到了。
而另一個人則是林方認識的，寧致遠。
“寧大哥，謝謝了啊，不然真是危險。”林方有點心有餘慮的說道。
“沒事，下次注意點，現在的司機都不知道幹嘛了，開車都不注意。”寧致遠冷著眉說道，眼中有一些東西，讓林方感覺似曾相識。
看著那輛差點傷著他們的車子駛遠，林方聽到老婆婆在神神叨叨，什麽“菩薩保佑。”“阿彌陀佛。”。
“謝謝兩位年輕人啊。”老婆婆回過神來，對兩人說道。
在兩人的“不客氣”中，老婆婆點了點頭，轉身走去。
正當林方想對寧致遠說話的時候，紅綠燈又變成了行人通行，寧致遠走到馬路中把那根拐杖拿起來走向老婆婆。
“寧大哥可真是不慌不忙啊。”看著走回來的寧致遠，林方早就把那根拐杖給忘了。
“遇事冷靜點就行了，不說了，我趕時間，先走了。”寧致遠從左邊褲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走了。
小插曲過去後，林方繼續走向公交車站。
下班的高峰期，人流非常的多，特別明天還是星期六，周末前夕。
林方現在的位置是人群，雖說不擁擠，但是走起路來，不能快，一不小心就會撞到別人。
剛說完，林方就撞到別人了。
來人穿著悠閑，這是林方第一個印象，第二個印象是那張帥氣的臉，卻戴著一副略顯老舊的黑框眼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方連忙道歉，雖說這時候撞到人，是情有可原的。
“沒事。”來人也不在意。
林方抬起頭來，雙方正視著，發現這個人，他見過。
“你好，我們是不是見過。”林方有點戒備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那張臉是夢中出現的李先生，隻是沒有那邪異的笑容。
“不好意思，好像沒有。”‘李先生’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對林方說。
“這樣，打攪了。”林方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除了笑容，真的是一模一樣。
“等下，請問你是在哪見過我？”‘李先生’看著想走的林方，突然問道。
“夢中。”林方回頭無奈的笑道。
“夢中？”這個人聽到林方的回答，不知道怎麽了，林方能感覺的出，他愣了一瞬間。但很快的他就說話了。
“不知道有什麽空，我請你喝杯東西，說實話，一開始我不覺得在哪見過你，但是聽到你說夢中，我突然感覺你很熟悉，真的像是在哪裏見過你。”這個人前麵邀請林方，但是看到林方有點想拒絕，馬上說出後麵的話。
“你也是？好吧，反正不怎麽趕時間，我們去哪？”林方聽到這個人說的話後，很是興奮，感覺像是碰到了共同愛好的朋友一樣。
“就那間紅寶石咖啡廳吧。”
紅寶石咖啡廳，這是一間林方從來沒有去過的店，在公司的另一麵，那片區域平時沒什麽事，林方是不會去的。
咖啡廳的空間不是很大，也有10張桌子左右吧，現在有些人拿著書，或者和朋友喝著兩杯東西在這裏細聊。
“你要喝什麽？”那個人問道。
“你說吧，我無所謂，對了，怎麽稱呼你？”林方並不在意喝的。
“我叫李霖，你可以叫我李。”這個人連名字都那麽像夢中的人。“麻煩來兩杯白俄羅斯。”對著上來的服務生說道，甚至連喝的也一樣。
“哈哈，真的是你，沒錯，就是你。”林方興奮的喊道，手因為激動而上揚著，就連眼睛也散發出強烈的光彩。
“你冷靜點，別急。”李霖看到周圍的人都因為林方的叫聲，而看過來，連忙讓林方冷靜一下。
“你知道嗎，我昨晚做夢，夢到和你在一個歌舞廳的地方相遇，然後我喝醉了，去吧台喝東西，你同樣叫了一杯白俄羅斯請我喝，而且你當時也叫我稱呼你為李。”林方稍微收斂了一下興奮，但還是很激動的說道，眼中的光彩隨著越說越明亮。
“這麽神奇？第一天做夢，第二天就夢到了？”李霖聽著林方說的，也是非常興奮。
“對，沒錯，一開始我也以為是無聊的夢，沒想到居然實現了，不過還是有點偏差，比如說我們是在歌舞廳相遇的，但是現實是在大街上，然後你是點了兩杯，你當時也沒有說出全名。”林方慢慢的把興奮的情緒壓下來，理清一些細節因素。
“恩，看來並不是全部實現嘛。”李霖點了點頭，對於林方說的有一種完全相信的感覺。
“那你聽聽我說的吧，我不是最近做的夢，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李霖說道。
“我記得大概一年前左右吧，那是一個夜晚，我在夢中的時候還是個小學生的樣子，放學回家，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旁邊有同齡人在玩耍，就站著看了一會，然後那幾個人也看到我，就拉著我一起玩，其中有一個孩子玩的特別好，我們在那裏玩了好長時間，長到其他小孩都走光了，我們才告別回家。”李霖慢慢的說道，整理一下詞匯和思緒。
“那個小孩是？”林方的眼中有著某種期待。
“沒錯，很像你，而且他那時候也戴著眼鏡。”李霖平視著林方。
“可你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呢？”林方開心之餘也有疑問。
“哈哈，我有個習慣，我喜歡把夢中的事都記錄下來，隻要醒了，就馬上記錄在筆記本上。”李霖笑著解釋道，笑容非常爽朗。
“咱們可真是好多相同點啊，我也是喜歡把夢中的內容記錄下來的。”林方對李霖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好，你們點的東西。”這時候服務生上來了，把托盤上的兩杯咖啡放下，便走開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李霖拿起咖啡杯對著林方說。
“雙木林，方圓的方，林方。”林方說道。
時間匆匆而過，兩人在紅寶石咖啡廳裏聊了很久，兩人坐的位置能看到窗外的太陽已經準備落下。
“時間不早了，我們下次再聊吧。”李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是啊，這麽晚了，我也該走了。”林方也注意到了牆上的時間，指針已經指向到了6:25分，那個時鍾是數字和指針雙用的。
“那麽下次再聊吧，路上小心。”李霖起身。
“好的，和你聊天真是愉快，希望下次來的快點。”林方說著已經和李霖走到了咖啡廳門口。
李霖看著林方走向公交車的車站後，回到咖啡廳裏坐下，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煙來，慢慢的點上，嘴角上揚，露出林方夢中那個熟悉的，邪異的笑容。
“有意思，真有意思。”李霖吹出煙氣，煙氣經過牆上的鍾時，上麵顯示著15:00。
林方上公交車時，沒想到還是有那麽多人在擠公交，不小心被擠到，幸虧手快抓住了旁邊的欄杆，心中想著終於有一個同類了，共同愛好的人。
從車子裏也能看到外麵的太陽，正在慢慢的落下，而周圍的車燈也紛紛打開。
PS：第二個數字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