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貓與鼠
林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趙天宇，他不知道此時他應該有什麽反應才能表達心中的不知所措，所以他沒有說話。
但他不說話，不代表趙天宇不會有其他動作。
“怎麽不說話了？我也理解，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才好呢？”趙天宇戲虐的看著呆呆的林方。
“你到底想幹嘛？你要把我殺了，你也跑不了。”
林方像是被這一句刺激到了，吼了一聲，把心中積累的各種情緒發泄出去。這一聲很大，周圍的一些生物也被驚動了，紛紛發出一些響動，證明自己的存在。
“是嗎？你說我怎麽就跑不了呢？”
趙天宇仿佛來了興趣，或者說他聽到林方這句話後，有了興奮的意思。
“這次遊玩就我們幾個人，而且是你帶我走進森林來的，我要是出了意外，到時警察一查，肯定知道是你幹的。你……..”
林方是想說“你肯定拖不了幹係。”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的這個理論是基於有人看到看到自己被趙天宇帶出來，才會成立。而他有點不記得有沒有人看到自己的離開，當時他的意識太模糊了，記憶有些不清晰。
“是的，沒人看到你是我帶進來的，我特意找了個沒人注意的時間，把你引走。”趙天宇慢慢說道，臉上的戲虐像是把林方當成了一件有趣的玩具。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殺了我？”
林方無力的訴說道，他像是絕望似的低下頭，對趙天宇的言語屈服。
“因為我想看看一個絕望的時候是怎樣的。原來是這樣的，有意思。”
林方對於趙天宇所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他說對了，林方已經絕望，他逃不出趙天宇的手中。
趙天宇看到這樣頹廢的林方，嘴角上起了有一絲不同的味道，那不是興奮，也不是戲虐，那是一種得到目的的味道。“林方，如果你現在決定離開葉媚，那麽我讓你活著離開。”
林方猛地抬起頭看著趙天宇，眼中露出一種強烈的光芒，那是人類的求生本能，那目光讓趙天宇的興奮再添一分，隻是很快那目光就減弱，直至消失。
“我現在的性命在你手中，你想說什麽都行，但戲弄我真的夠了。”林方的話透露著理智。
“不信我嗎？”趙天宇並沒有對林方的話感到失望，那囂張的樣子好像林方說什麽，他都不會在意，因為的確如他所說，林方的性命在他手上捏著，一用力，林方就從世界上消失。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來吧。”林方這時絕望的意識仿佛消失了，有一點想用生命維護尊嚴的味道，用視死如歸不是那麽恰當，應該說求死。
“不用那麽急，我和你玩個遊戲，我數10秒，10秒內讓你跑，天亮之前你沒被我抓到，我就不殺你。”趙天宇說出了一個貓抓老鼠的遊戲。
“真的？”林方睜大了眼睛，求死的味道消退了一些，眼中再次露出求生的光芒。
“1。”趙天宇說了一個數字。
林方聽到趙天宇開始數數，顧不得真假，馬上從地上起來，向著一個方向拚命奔跑。
“3。”趙天宇果然沒有動。
當數字到4的時候，林方已經跑開了3,4米。
“6。”林方回頭看了看趙天宇，他沒有動。
“8。”趙天宇盯著林方的背影，臉上的興奮之意越來越濃。
到了9的時候，林方已經跑出去10幾米了，周圍的環境變了清晰後，他的視線也變寬廣了。
林方聽不到最後一聲，因為他已經離開有一段距離了，他感覺中，已經到了。
“10。”趙天宇默默說了一下，臉上的興奮再次異樣的濃鬱起來，變成了那種瘋狂。
趙天宇躥一下，整個身體已極快的速度往林方的方向衝去。周圍的樹木被他靈敏的避開，而且他的速度沒有減少一絲，反而更加的快。
林方跑在滿是枯葉的泥土上，隨時都發出沙沙聲，要躲起來基本上不可能，目標太明顯了。
很快林方就聽到了後麵同樣傳來這樣的聲音，後麵有東西在追他，趙天宇已經開始行動了。
後麵還是一片漆黑，看不到趙天宇的身影，但那急促的聲音慢慢在逼近，相信再過不久，就會看到趙天宇的到來。
一場追逐戰在這邊深林裏進行，前麵的人的速度明顯比後麵的要慢，再過10幾秒，就會被後麵的人追上。
林方喘著粗氣，肺部那火辣辣的痛感一直在麻痹他的意識，雙腿越來越重，每一次的跑動都像拉著兩塊鉛塊在跑，再一次回頭看向後麵，他已經清楚的看到趙天宇，那臉上的瘋狂刺激著他的大腦，被抓到，就會死。
“跑快點，哈哈，再跑快點。”
趙天宇同樣也看到了林方的背影，在後麵叫囂著，聲音很大，好像並沒有被跑動所影響。
死亡的威脅再一次逼近林方，這次不同剛才那麽快速，那麽讓人意料不及。這是一種生存希望慢慢被碾壓，慢慢至碎的威脅。
顧不得肺部傳來的火辣感，林方在死亡的威脅下，再增加一點速度，他感覺自己的肺部都快爆炸了。
“對了，這樣才有意思，哈哈哈。”
趙天宇也看到了林方的加速，但他沒有明顯的反應，隻是把速度一點一點的加快，充分享受貓抓老鼠的快感。
貓抓老鼠的時候會戲弄他，讓老鼠以為有逃跑的希望，並且在後麵不停的追趕他，待到老鼠疲累了，或者想放棄了，貓就會加快速度來刺激老鼠，讓死亡的恐懼籠罩老鼠，把他求生的本能逼出來，繼續逃亡，達到貓追趕的樂趣。
林方剛開始並沒有選擇方向，或者說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他不知道通向哪裏，但很快，他就知道了，那是一道懸崖，這道懸崖不深，甚至離對麵一樣高的懸崖也不遠，看起來像是3米左右。
林方放慢了速度，後麵的趙天宇居然也放慢了速度，他不知道趙天宇為什麽這麽做，但現在他要做出一個選擇，要麽跳過這道懸崖，要麽被趙天宇追到，然後失去生命，這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怎麽不跑了？”趙天宇已經到了林方的眼中。
林方沒有回他的話，回頭看著身後的懸崖。
當貓把老鼠逼到絕路的時候，他不會馬上采取行動，有些是為了防止老鼠的拚死反擊，雖然沒什麽意義，還有是為了看到老鼠最後的希望被一點一點撕裂待盡的快感。
林方行動了，他衝向了那道懸崖，一個跳躍，腳邊的小石塊也被踢下懸崖，一路翻滾傳出很長的聲音，但很久都不聽不到到底的聲音。
兩邊中間的橫溝相隔3米，林方一個跳躍，雙手的手臂拔到了對麵懸崖的邊上，整個人因為慣性，摔到了在崖邊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雙手緊緊扒著崖邊，但是那裏的沙子很多，很滑，讓林方的雙手開始慢慢向下滑。
林方沒有看到趙天宇，他現在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趙天宇慢慢走到崖邊看著正在掙紮的林方，臉上的瘋狂已經不見，興奮的味道也消失了。恢複成了他那標誌性的不屑眼神，揚起頭顱看著林方，隻是眼中除了不屑，還有一點感興趣的意思。
林方的雙手已經滑到邊上了，他的重心在身下，終於他堅持不住，雙手劃過懸崖邊上的一些沙子，把他們帶動著一起掉下懸崖。
所有的景色都在後退，頭上的月亮越來越小，兩邊的懸崖也變得越來越大，他的意識隨著快速的掉落，也變得模糊起來，在這模糊中，他好像聽到了趙天宇說話，但好像又是模糊的聲音。
“我們下次再玩吧。”
“啊！”
一個一邊很多枯葉，一邊沒有枯葉周圍很幹淨的地方，一聲充滿驚恐的聲音發出來，把周圍的生物都驚動了。
林方從地上坐起來驚喊了一聲，周圍都是樹木，他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痛感，他環顧了四周，這裏並不是懸崖的底部，因為他看不到一些很高的斜坡或者山體。
他此時正躺在枯葉位置的邊緣，天上已經看不到月亮，但比剛才要光亮很多，因為太陽快要升起來了，天上的雲彩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黃色。
林方不知道自己怎麽來到這裏的，但他發現了兩個事實，讓他快速的奔向一個方向，身體傳來的感覺讓他懷疑剛才自己跑動的感覺是否真實。
第一個事實是，他認識了這個位置，正是他第一次跌倒的位置，那根詭異的軟藤和周圍的枯葉。
第二個事實是，他看不到趙天宇，天也馬上就要亮了，而且他記得怎麽來到這裏的路程。
在林方跌倒的位置向一個方向挪移很遠，那裏是一片樹木間距比較稀疏的區域，中間部位沒有一顆樹木，但最中心有一間木屋，這間木屋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發出一種腐朽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
紅寶石咖啡館裏。
趙天宇坐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上，他的前麵有一個抽著煙的人，李霖。
“林方的確很有意思，能讓我起到興趣。”趙天宇那不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異樣，好像是認同。
“希望一點一點被粉碎，絕望一步一步逼進，這家夥…”李霖放下手中的煙說道。
“他的選擇很有趣，不過用葉媚來測試，有點不合理吧。”趙天宇看著李霖嘲笑道。
“或許用葉媚來測試，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要不要喝點東西，白俄羅斯？”李霖扶了扶眼鏡說道。
“嗬，沒興趣，給我來一杯威士忌四顆冰。”趙天宇不屑的說道，白俄羅斯的酒精度不是很高。
很快就有一個服務生用托盤拿著一杯褐紅色的酒放到他的麵前。
“不過我好像說漏嘴了，你不介意吧。”趙天宇挑釁的看向李霖。
“沒關係，反正，他以為這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