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事前

從粱可欣小組的區域回來,林方再無心工作,本來的焦慮的神經也變的不耐,時刻等待著下班。

回家尋找那個東西來證實自己是活在現實中,明天放假可以去找粱拾年。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林方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把工作位上的東西收拾完畢,直接走出公司。

途中遇到了葉媚,想找林方去吃飯,但被林方拒絕了。

他現在有點害怕見到葉媚,夢中不斷重複出現的死亡,讓他很怕。

出租屋中,林方丟下手上的公文包,鞋子也不脫,直接往房間裏麵趕。

他第一個翻查的位置是衣櫥,在裏麵翻出一件衣服,這件衣服是一件正裝,當初同學聚會的時候,就是穿得這件衣服。

在左邊的口袋裏翻出了一包紙巾,還有另一樣東西。

他此時已經不管那個直覺了,看著手中的紙條,林方忐忑的心,平複了很多。

紙條並沒有什麽變化,還是那條看不懂的暗文,一眼就看出寫的很急的字跡,還有那用左手書寫的痕跡。

焦慮的神經終於得到了舒放,輕輕的坐在了**,一陣無力感傳來,像是動一下手臂都會很累,無力。

用手機查了查當初發上網的求助帖,果不其然,帖子已經沉下去,有限的幾個回複都是毫無意義,林方回複了一下帖子,期待一下有人能解出上麵的暗號是什麽意思。

但他並不報多大的希望,放下手機,依靠在床頭上,舒服的感覺傳來。

腦中想著一些東西。

人為什麽凍死會脫衣服?潛意識在暗示著你什麽,這是李霖說的話。

到底想告訴我什麽,為什麽要把夢做得如此逼真。

林方此時不適合思考東西,他的神經很脆弱,心不安,不靜思不定。

簡單的渡過了睡覺前的時間,林方此時對於睡眠,已經產生了一絲微弱的恐懼,之前能控製夢的走向時,他是把夢境當成了一個樂趣,一場遊戲。

現在夢境擺脫了他的控製,甚至反過來控製他。

人類對於不能控製的事物,本能的會產生一絲不安的情緒,這一絲不安,甚至會延伸成恐懼。

現在到底是誰在遊戲中,誰又是遊戲的主宰。

這一晚上林方睡的很晚,但慶幸的是,他沒有繼續做噩夢。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睡醒,已然想不起昨晚有沒有做夢。

一大早的就出了門,他要去一個地方,一個可能會幫到他的地方。

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問題在哪,又不知道能獲得什麽幫助,一種對未知的迷茫,和渴望救贖的期待而已。

這是一個較為偏僻的街道,路上並無太多的行人,林方麵前樹立著一間診所,上麵寫著心理質詢。

旁邊走來一對母子,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今天放假,正打算出去玩。

那個孩子好像不知道心理質詢這個診所是做什麽,問他的母親。

“媽媽,這個是什麽,怎麽沒有見過。”天真的聲音。

他母親同樣也看到了這個小診所,如臨大敵似的拉著小孩走快兩步。

當他們走過之後婦女才回答孩子的話:“這裏是神經病待的地方,快點走。”

孩子並不了解什麽是神經病,好奇的問道:“什麽是神經病錒?”

“神經病就是到處咬人,見人就咬,你要是不聽話,就把你送到裏麵去。”這個婦女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個在診所門口的年輕人。

那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深深的厭惡。

小孩聽到他母親這樣說,很害怕的打了一個顫抖,趕緊說:“我聽話,我聽話,不要把我送到裏麵去。”

林方看著這對母子走遠,他心中不知怎的,起了一個念頭。

無知,是會傳染的。

這個診所裏麵的布置和外麵看起來的不一樣,簡潔的裝潢,一些綠色的小盆栽,最重要的是色調,地上是橘紅色的木板,上麵的油漆反彈著淡淡的光芒。

牆上則是奶黃奶黃的顏色,讓人置身這個空間中不會感到壓抑,相反會有些放鬆。

林方走到前台處一個女生前,她應該是類似助理這類的存在吧。

“你好,我找粱拾年醫生,已經和他打過電話的。”

這個女生報著微笑對林方說道:“你是林方先生吧,請跟我來。”

林方隨著這個女生走,他能看出這個女生的微笑並不是裝的,或者是客氣的,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他見過類似,如葉媚,陳姨。

有些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一些。

女生把他帶到了一個房間前,敲了敲門,說道:“梁叔,林先生到了。”

門裏傳出一個沉厚的聲音:“進來吧。”

女生對著林方笑笑,打開門,領著林方進去後,便關上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繼續忙活。

林方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人,這是一個看起來並不老的老人,他的相貌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但他的氣息看起來很年輕,特別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充滿了活力。

粱拾年很和藹的說道:“林先生你好。”

林方還是有些拘謹,但馬上回應道:“梁醫生你好。”

粱拾年笑了笑,隨意的說道:“聽說林先生和我女兒在一個公司上班。”

說完便給林方倒了一杯水。

林方一愣,不知他這一問是何用意,接過水杯,道謝後照實回答。

粱拾年接下來便和林方聊著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他喜歡什麽,平時都做什麽之類,有時也會說自己喜歡看書。

林方很奇怪粱拾年為什麽不問自己為什麽找他,而是在這裏聊家常,但都照實回答,聊著聊著,兩人就聊開了。

這裏的布置並沒有林方想象中那麽壓抑,旁邊有著一排窗戶,可以看到外麵有一個小胡,還有著許多的植物,水很純潔,甚至可以看到底下的淤泥。

有些陽光灑進來,懶洋洋的,讓人不知不覺中慢慢放鬆。

在粱拾年身後的位置還有一道門,不知裏麵是什麽。

粱拾年好像聊夠了,說道:“林先生不知找我什麽事。”

林方很奇怪,本來緊張的心情放鬆了很多,他想著如果粱拾年一開始問自己為什麽找他,自己會很緊張的回答,甚至他已經在來之前想好了怎麽回答他。

但現在張開嘴巴,有些不知怎麽開口。

粱拾年見林方沒說話,也不催促,靜靜的看著他,雙眼柔和,並無施加壓力。

林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甚至深呼吸了一下,說道:“梁醫生,我不知我是怎麽了。”

粱拾年沒有打斷,他知道林方已經開始訴說他的問題。

“我從幾個月前開始可以控製夢,比如在夢中創造一些東西,或者想醒過來,就醒過來,我清楚知道這是夢。”

粱拾年帶著興趣說道:“這挺厲害的。”

林方不予置評,繼續說道:“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不能控製夢,別說停止做夢,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恩?”適當的提出疑問。

“這本來沒什麽的,不做夢就行了,但是,最近經常做噩夢,一些很恐怖的夢,甚至,甚至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我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林方眼中開始出現恐懼。

粱拾年的語氣並無太多變化,等林方緩了一下說道:“可以和我說說這些噩夢是什麽嗎?”

林方看了看粱拾年,見後者並無什麽奇怪的眼神,鬆了一口,回憶道:“第一個噩夢。。。”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沒有回到**的記憶,而且那些感覺非常的真實,但是當我去查看那些傷口的時候,上麵沒有一點痕跡,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粱拾年第一次輕輕皺了眉頭,眼神也變的深邃起來。

林方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第二個噩夢也是最近的。。。”

“。。。然後開始不斷的重複,直到我找到了一個夢裏麵不存在的東西,才發現是個夢,然後用那個停止做夢的口訣,就醒過來了。而且,別人告訴我實際上才過了兩天,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對了,我可以控製夢的方法,是從一本書上學來的,但不是直接教人怎麽控製夢,我也是誤打誤撞的就用來直到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粱拾年沉思,對於林方說的,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林方則是希冀的看著粱拾年,希望他能說出一些讓自己擺脫困惑的話語。

但後者隻是沉思了會,就說到:“你記得你以前有什麽情緒波動特別大的事情嗎?比如極度悲傷之類的。”

林方想了想,搖頭到:“沒有。”

粱拾年並不懷疑林方話語的真實性,從他一進來,就能看得出,林方心中有很大的煩惱,而且對於這樣的煩惱,很無助,才會那麽的拘謹。

一方麵是擔心自己相不相信他的話,另一方麵則是這種煩惱,很難得到什麽幫助,連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更何況別人?

一開始和他聊聊沒什麽壓力的話題,放鬆他的神經,自然流露出來的話語,證實自己的猜測,林方的確有著異於常人的問題。

隻是現在知道了,也好像幫不了他,夢,是自己並不熟悉的領域。

而他說的話,並不是幻覺一詞就能總結起來的。

思索了一會,對林方說道:“關於你這個問題,說實話,我能幫到你的並不多,讓你放鬆之類的方法,我相信你也做過,不然意識不清楚,是不會知道自己在做夢的。”粱拾年猜測道。

林方有點失望:“是的,之前每次做夢前我都會放鬆自己。”

“那麽我這裏隻好用最後一個辦法了,催眠。”

林方眼睛一睜,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