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剛從山裏采的,這種果子可甜了!”。
文守逸將手中的幾枚紅圓的果子遞到了藍若塵的手裏,聲色柔和的說道。
藍若塵嬌軀一震,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凝向了他。
他的笑容如陽光般幹淨、溫暖,甚至透著一股微香,令人沉醉。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你既不肯認我,卻又為何要對我這般好?讓我自生自滅算了!”。藍若塵更覺得委屈,當即便將那果子塞了回去。
可不知怎的,心卻噗噗的跳個不停,說好生氣扭頭不看他,可她還是忍不住眼角一瞥,一抹餘光深情的凝著他的臉。
多想他這時候,深情的看自己一眼啊。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迷戀一個人到了這般地步。
她並不知道,雀舌實質上隻是文守逸用來躲避天妖鏡的一個命運替身,時間到了,雀舌自然而然就會消失,並且有關雀舌所經曆的一切,也都會一並消失。
在他看來,眼前的藍若塵隻是一隻蛇妖罷了,他肯收留她,隻是出於同情。
“姑娘,你.......你可能是認錯人了吧?大概是我的相貌與你朋友的相貌相似,我叫文守逸,天倫山文昌道人座下弟子!”。
藍若塵聽他這麽一說,心頭一驚,連忙轉過臉,仔細打量著他。
這才覺得他與雀舌確有不同之處。他雖是與雀舌生的一般模樣,可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雀舌善良、單純並且很怕她,但眼前這位少年,則眼眸深邃,鋒芒內斂。他可以善良,也可以殺伐果決。
“我.......我可能真的認錯人了........”。藍若塵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
當然,因為她叫藍若塵,所以她有她的驕傲與矜持的底線,即便如今的她已落魄到如過街老鼠一般,也絕對不會搖尾乞憐,自降身份的去強求別人與她相認。
這時,一隻黑貓突然跳了出來,口中叼著那一顆紅圓的果子,送到藍若塵的手裏。
“吃吧!小黑專門為你挑的。你可不要不領情哦!”。文守逸笑著說道。
藍若塵三百年前也成養過一隻像小黑這般大的貓,隻是後來被人拿去做了替死鬼。她雖知道這件事,可一直不願替那黑貓正名,怕自己沾上汙名,辱了門風,這才令它足足背負了四十五年的罵名。
一時睹物思情,偏又想起那件荒唐事,她竟沒忍住,一把將小黑攬在懷裏,低聲抽泣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曾經的她,是高高在上的青龍門神女,天賦異稟,地位非凡,不論誰見了她,都要畢恭畢敬的稱她一句“少主”。
她承了這一份榮耀久了,也就迷失了。
“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做一回妖,嚐一嚐被人誤解的滋味!”。
白雲雲的話突兀的從她的腦海中,跳了出來。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將她從頭到腳刮了一通。
“啊!”。
終於,她不再壓抑,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是她生命中,最糟糕的一次體驗,她也開始變的跟白雲雲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一哭起來,便沒玩沒了。
文守逸愣愣的看著她,心裏不禁多出一絲酸楚。
誰沒有痛苦過?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各自無話。
文守逸每日清晨便出去,深夜時才會回來,不過,晌午時分會讓小黑帶一些野果、熟肉送到洞裏來,給藍若塵食用。而藍若塵,則整日窩呆在洞裏,閉關療傷。
一個月後
藍若塵的傷勢總算完全恢複了,她當即分出一半的仙術,重新將妖氣壓製了下去,雙腿即刻得以還原。
她看著自己纖細而修長的**,沒有過多的驚喜,隻是從容的笑了笑。
此時,恰逢文守逸騎著小黑,從外麵回來。短短一個月時間,小黑也長成了一隻兩人多高的大黑豹,樣子猙獰而可怖,尤其是那眼睛,一隻漆黑,猶如無底深淵,一隻猩紅,好似能勾魂攝魄一般,瞧上一眼,便讓人遍體生寒。
文守逸望著站在洞外,仗劍而立的藍若塵。風華絕代,英姿颯爽。眼中一道逼人的劍氣,透著一股莫名的決然,令人悸動,又心疼。
這才是她,驕傲,清冷,不可一世的藍若塵。
她如此美貌,卻又如此危險,不論是文守逸還是雀舌,對她都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你要離開?”。
文守逸看著她,輕聲問。
藍若塵若水一般的眸子,低了低,看了他一眼,此時的她,強的讓人看不出一絲弱點。
“嗯,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也該去尋找自的道了!”。
“你準備去哪?”。文守逸問。
藍若塵道:“一路向東,去凡塵山。”。
“你也要去凡塵山?”文守逸驚訝的問。
藍若塵眼神微微一顫,定定的看著他道:“你也要去?”。
文守逸道:“嗯,不過,我要先去一趟靈城”。
“靈城?”。藍若塵秀眉一蹙,思索了半晌也不知道靈城是哪裏。既然想不到,那便不想了。
文守逸笑了笑道:“封神墓你聽說過嗎?”。
藍若塵心頭一顫,封神墓她自然聽過,難道封神墓就在靈城?
文守逸道:“靈城也就是現在的藍若城,封神墓每五十年開啟一次,三日後便是神墓開啟之日,我得了一枚鑰匙,想進去看一看,說不定能得一份機緣。”。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否帶我前去?”。藍若塵當即問道。
封神墓裏可都是上古時期神魔交戰的古戰場,裏麵一定存在一些飛升上仙的途徑,這對她來說也極為重要。
文守逸笑了笑,摸著小黑碩大的腦袋說道:“可以,那便一起上路吧!”。
說著,他便將手伸到了藍若塵的麵前。
藍若塵眸子一顫,清冷的臉上即刻多了兩撇緋紅,下一刻,也不再猶豫,將白皙如玉的手掌輕輕的放在他的掌心裏,任他將自己拉到了小黑身上。
坐在他身後,藍若塵怔怔的望著文守逸的背影,心中一股亂流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想起當年,她禦劍帶著雀舌飛出慈雲山的場景。那個時候,雀舌膽小怕高,站在劍上把她摟的緊緊的。
那一刻,是她修道幾百年也未曾體驗過的心悸。就因為那一份悸動,才令她即便舍棄了所有,也要替雀舌擔起一路風霜雨雪,直到有一天,他的修為超過自己。
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曾暗暗的告訴自己,就算師傅反對,她也要嫁給他。
“你.......可敢娶我?”。
一時失神,這句話竟是脫其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