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章 轉變
經曆了慘痛的一戰之後，雖然秦鳳軍同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比起西夏軍來說這樣的代價是必須要承受的，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尤其正麵戰場，這是無法回避的現實。
趙諶率領大軍而歸，身後濃煙滾滾，兩軍兵士的屍體在火光之中化為飛灰，兵士之間將傷員攙扶，重傷的則抬在木架之上，帶上朝著秦鳳城而回，在他們臉上多有疲憊和喜悅的表情，經過此戰洗禮的秦鳳軍騎兵，不論是戰鬥力海華絲意誌力都得到了全麵的提升，趙諶相信這支騎不懼任何敵人，戰而勝之不會被擊敗會轉化為一種信念，心理暗示之下會轉變成無窮的戰鬥力，別小看這種意誌力，它將在戰鬥中決定成敗，狹路相逢勇者勝，拚的便是勇氣和意誌力。
洛野平原的鏖戰之地，植被遭到了巨大的破壞，但相信過不了多久，新的植物還重新生長起來，把戰火的硝煙，揮灑的鮮血一同隱藏起來，也許逝去的的亡魂等待著後人的憑吊。
精疲力竭的秦鳳全軍走走停停，終於到達了秦鳳城不遠之處，巍峨的秦鳳城遠遠望去，如同一把巨大的寬劍，插在大山之間，威嚴肅穆，讓人心生搖曳誠服之感。王惜宸早已率領一眾文武，在秦鳳城十裏地外等候趙諶。
趙諶和眾人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王諶宸等人，立刻下馬迎了上去，王惜宸剛要說話，還未等他開口，一個身影向前一步擋住了王惜宸，王惜宸苦笑不已，但站在後麵不再多言，原來薛嶽早已迫不及待的衝上趙諶，在秦鳳城中也就隻有薛嶽才敢如此不給王惜宸‘麵子’。
“大哥，你這次太不厚道了，把我留下來幹什麽搜捕敵方勢力的活，這種陰險算計的活隻有軍師大人比較擅長，我還是希望領兵打仗。”薛嶽滿是怨氣的抱怨道。
王惜宸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他本以為薛嶽會誇他鬥智鬥勇，沒想到現在成了陰險算計，頓時頗感無奈。
王惜宸拍著薛嶽肩膀道：“我答應你，下次作戰定然讓你去。”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殿下貴人金口，一諾千金，可不能反悔。”薛嶽聽到趙諶讓他上戰場，別提多興奮了。
趙諶笑罵道：“你這是堵我的嘴啊，走，進城。”
王惜宸此時上前一步道：“恭喜殿下，此戰之後，誰敢在小瞧西軍。”說道西軍之時，王惜宸刻意加強了語調。趙諶知道這是王惜宸故意說給身邊的一群文武說的，這些文武是將來統禦秦鳳軍，甚至整個西軍的核心力量，王惜宸這麽說有震懾的意思。
趙諶淡淡道：“這一切都是將士們用命換來的。”說著領著眾人向秦鳳城而去，王惜宸在後麵說道：“殿下應該懂得的，這是戰爭的代價，殿下不用將全部的責任壓在自己身上。”
趙諶停下一步，繼續朝著秦鳳城走了進去，王惜宸微微歎息，趙諶還是太過婦人之仁，這樣終究是一個大隱患，將來的某天定然會成為失敗的緣由，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王惜宸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一樣無法改變趙諶本性的善良，其實王惜宸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跟隨趙諶，不正是看重趙諶心中的那種仁義，是非曲直不能一概而論，看來隻能自己多加注意，以保證趙諶的安全，就算犧牲再多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還有為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趙諶必須活著。
趙諶辭別了眾人，王惜宸帶著手搖折扇，領著趙諶回到了府邸，這個如同莊園一般的建築在秦鳳城中極為醒目，裝飾的大氣磅礴，瓊樓玉宇多在其間，房屋有數百間之多，假山，水池，亭台，草地，竹林遍布各處，地上全是用石頭砌成，門前數百兵士警戒在此，戒備森嚴，當趙諶到來時，眾兵士持槍行禮。
趙諶眉頭一皺，淡淡道：“都起來吧。”照徹內心中暗道，如此建築，不知是耗費多少財力物力，百姓心中會如何想，趙諶越想越氣，麵帶慍色的看著王惜宸，王惜宸笑罵道：“早知道你小子會是這種難看表情，這都是禦林軍掃除周邊匪患繳獲的金銀，百姓聽聞要給殿下造寢宮，自發先來幫忙，我都以數倍工錢予以發放，你就放心吧，不是我說，你身份尊貴，和我們混在一起是深的軍心，但傳出去會讓士大夫階層離心。”
王惜宸看到欲言又止的趙諶搶先說道：“我知道你要說士大夫等貴族階層你無所謂，得罪了也沒關係，但我要說人才雖然寒門居多，但貴族階層的名士名將也不少，這些人有他們的驕傲，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加上久居上層，看不起寒門草根這也正常，你小子憑借現在的勢力，若想偏居一偶倒無所謂，抵禦一方也沒問題，但要統一天下，有實力真正的驅除韃虜，你必須取得氏族，士大夫階層的支持。”
王惜宸突然跪地道：“請殿下以天下為重，欲奪天下，首先第一步便是樹立自己的權威，請殿下納諫。”
趙諶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扶起王惜宸詢問道：“王兄欲叫我如何做。”
“審時度勢，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賞罰分明，以安將士之心，凡事不必親力親為，讓信任的將軍前去指揮作戰，以安將領立功之心，嚴苛軍法，讓手下之人懂得違背命令的下場，以確立絕對威信，防止將領以權謀私，私建勢力，又要給予好處，防止將領背叛，最重要的一點，確立等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要有太子威儀，車架不可從簡，衣食住行皆要按皇家禮儀等級。”
王惜宸略一斟酌接著道：“這樣做一來可以堵天天悠悠眾口，你一切從簡，那些高官皇親國戚明麵上不會講，但私下定言太子殿下故作虛偽，剛開始的流言蜚語也許並沒什麽，但久傳之下，假的也會變成真的，殿下恢複了太子威儀，衣食住行不在窮酸，他們也好自己享受，免遭清廉之士的口誅筆伐，誰讓太子殿下現在的影響力如此之大。”
趙諶氣憤的道：“他們想要享受，卻還要拉別人一起下水。”
王惜宸笑著道：“不必動怒，一百個人站在一起，一人是正常人，其餘皆為瘋子，那麽最後隻有一個瘋子。”王惜宸麵目一肅接著道：“所以這個府邸你要收，還要大張旗鼓的收，還有你的數百美妾都要向天下大肆宣揚，雖然這樣可能會傷害到采萱小姐，李悅小姐和秀兒小姐，但會讓汴京的人都知道你趙諶和他們是一類人，對我們將來回軍汴京有很大的好處。”
“你剛才說什麽？！，我哪有什麽數百美妾？”趙諶愣了數秒才問了出來。
王惜宸嘴角一撇道：“你說這個我就來氣，這麽多美人，你一個人也太黑了，居然一個不留，你好歹給將軍們準備一兩個啊，就算你體恤她們，好歹給我也留一個啊，唉，太自私了，看來我以後的大官你小子也不一定給我了。”
趙諶不理王惜宸嘮嘮叨叨的抱怨，推門而入，偌大的府邸的門前大廳站著數百人，除了奴仆家丁外，數百貌美的女子站在眼前，趙諶目光掃過，發現了熟人，那個在瑤池之上翩翩起舞的動人女子周若彤站在最第三排之處。
今日的周若彤身著素衣，並未精心打扮，和旁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趙諶歎了口氣，他知道當時一句讓影月樓方這些女子的話，被當時的管事理解為趙諶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將他們全部送到了這裏，不過也好，到時候隻要她們送走便是，對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趙諶知道她們想要什麽，但趙諶心中實在容不下別人，對於她們的努力，隻能說抱歉了，趙諶還是決定回宋她們離開，隻是趙諶似乎忘記一件事，從太子府中出來的女子，即便是處子之身，也沒人敢染指。
趙諶此時心中頗為苦澀，難怪秀兒帶話再不會理他，當時還聽得模棱兩可，現在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更重要的是這種天下皆知的事情，連西夏七公主都素有耳聞，何況四大家族的吳家，趙諶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趙諶心中歎息，對周若彤道：“若彤小姐，多日不見了，當日天仙一般的舞姿讓在下記憶猶新，莫敢忘懷。”
趙諶的點名和對話，讓影月樓彤出來的女子心中極為妒忌，雖然在月影樓時周若彤是大姐，照顧姐妹們，但那點恩情怎麽能比現在獲得地位的時刻相比，跟了太子雖然不可能成為太子妃，但將來定然也是榮華富貴，人天性自私，終究無法改變，數道飽含著嫉妒和憤恨的眼神看向周若彤，刺得她心中十分的疼，周若彤本就出眾，尤其她的氣質，就算身著素衣，依然光彩四射。
周若彤今日身著素衣，一不想討趙諶歡心，二就是不想讓姐妹們妒忌憤恨她，隻是沒想到該來的終究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