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百零一章 出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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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諶忽然站起,麵色冷峻之下堅定的道:“就算隻有我一人,我也不會放棄解汴京之圍的努力。”趙諶看著呂俊,態度堅決。

呂俊道:“我知道趙兄已無用飯之心,今日天色已晚,明早再出發吧。”

趙諶婉言拒絕道:“早一刻到,也許能為守衛汴京多出一份力,還請呂兄理解。”

呂俊想了想道:“趙兄歸心似箭,我也不好挽留,我讓小女為你準備一些幹糧,淡水,半個時辰後我們出發,請趙兄在此等候片刻。”

“多謝呂兄。”趙諶此時心亂如麻,隻想快些趕到秦鳳城,早作對策,金軍南下定然是生靈塗炭,趙諶忽然發現,自己為之努力地一切,似乎並未改變曆史的車輪,厚重深沉的軌跡依然按照原先進程而行,唯一改變的便是大宋精銳之西軍依然強勢,並未像曆史上那般遭到很大的削弱,乃至滅絕,金軍進攻的時間被推遲了很多,但西軍依然被鎖在潼關之內,金軍還是包圍了宋京汴梁,趙諶有些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到低有多少意義。

半個時辰之後,呂緋雲背著一個包袱而來,呂俊跟在身後牽著兩匹馬,趙諶忽然眼前一亮,趙諶見過的良駒甚多,但從未看見過向呂俊牽來其中一匹,這種神駿的戰馬。這匹馬全身呈黑褐色,未帶馬鞍。未釘腳掌,但其身體高大矯健,骨骼勻稱之極,頭顱高高的揚起,好似馬中帝王一般,和其一起牽來的灰馬總是在前進時慢著一步,不敢和此馬並駕齊驅。

呂俊也看出趙諶眼中的羨慕之意,在呂俊獲得此馬時。此馬尚且幼年,但依然承載著呂俊南征北戰,現在正值青年的此馬,愈發的神駿,連呂俊都有些愛不釋手,但想到趙諶要前去解汴京之之圍,呂俊也隻能忍痛割愛了。

“龍駒木褐。這是早年得來的神駿,年幼之時,從域外高價購得,破具靈性,隻是木褐頗為嬌貴,無嫩草不食。無清泉不飲,若是三日不予以清洗,定然自己離去,還請趙兄好生照顧我這好友。”呂俊輕柔的撫摸著木褐的頭頸,囑咐趙諶道。

趙諶一愣。呂俊居然要將愛馬相贈,趙諶急忙道:“不可。我隻需一騎代步足矣,此等神駒,怎麽送與他人,我萬萬不能接受。”

呂俊道:“趙兄欲解汴京之危,需要一筆好馬,若是再拒絕便是看不起在下。”

趙諶無言以對,隻能抱拳接受道:“多謝呂兄,趙某愧領。”

呂俊道:“事不宜遲,我們快快啟程吧。”

兩人翻身上馬,木褐發現身上所騎之人並非原主人,劇烈的跳動起來,因為木褐並未裝馬鞍和韁繩等禦馬之物,趙諶唯有俯下身子,盡量貼著馬背,用手捉著木褐鬃毛,趙諶知道禦馬之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別被馬扔下去,趙諶用雙腿夾緊馬背,讓自己的身體隨著木褐的跳動而跳動,一直處於同一個頻率。

呂緋雲在一邊神色緊張的看著趙諶,呂俊則淡然的看著趙諶俯在馬上,若是趙諶連一匹馬都馴服不了,那呂俊也不必出山了,還是在這山穀之中做個郎中來得實在,趙諶和木褐的搏鬥依然在繼續,趙諶已經熟悉了木褐的速度,不論木褐如何努力,趙諶依然伏在木褐的背上,倒是把木褐累得夠嗆,但木褐也不是等閑之馬,不斷的來回奔跑,然後極速回旋,趙諶雖然心中驚訝,但也並無危險。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木褐放棄了將趙諶從馬背上甩下來之心,打著響鼻,來回度步,呂俊看時間差不多了,翻身上馬準備策馬而行,趙諶知道這是呂俊對他的考驗,但趙諶無所畏懼,安然應對,讓呂俊也是心生佩服。

趙諶對對身邊不遠處的的呂緋雲抱拳道:“這些日子以來,多虧呂姑娘照顧,趙某感激不盡。”說完在馬上彎身行禮。

呂緋雲道:“趙大哥我們還能相見嗎?”

趙諶笑道:“我會在秦鳳城等著你,到時候便可相見,我那兄弟,還要麻煩呂姑娘了。”

趙諶和呂俊相視一眼,微微點頭,二人策馬而動,朝著東方而去,塵土飛揚,轉眼兩人兩騎的身影便漸行漸遠。

因為穀內地形複雜,呂俊自然要送趙諶出穀,指明前進之方向,呂俊所騎乘之戰馬也是上品,但比起木褐來說實在相差太遠,不到數裏地木褐便載著趙諶將呂俊遠遠的甩在後麵,也許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快,木褐爆發出來的速度之快,讓擁有木褐多年的呂俊也看得瞠目結舌。

當到了地域交界之地,呂俊心中極為鬱悶,誰要是跟著吃了一路的塵土,心情自然不會好,呂俊向趙諶指明秦鳳城的方向,將包裹交給趙諶,轉而辭別而去,趙諶背起包裹,除了山穀,策馬向東而去,木褐極為通靈,幾乎能很好的配合趙諶的行動,奔騰之下流暢之極,奔跑如此之久看不出絲毫疲憊,趙諶微眯著眼睛,伏在馬上感受著風馳電掣的感覺。

趙諶是繞道而行,估計龍門渡口早已被西夏軍收回,若是貿然前往,便是自投羅網,因此趙諶所行之路,乃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前麵的路程還好,趙諶可以縱馬奔騰,後麵之道路崎嶇難行,其中還多有山崖峭壁間的小道,好在木褐極為敏捷,伴隨趙諶一路走過,數日之後,趙諶終於離開了西夏國境,前往秦鳳城而去。

趙諶一路疾行,自從離開山穀的小路之後,一路之上並未見到任何行人,趙諶雖然心急,但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趙諶找了一個土坡之後停下馬匹,這也是趙諶的習慣,盡量將自己隱藏在視野之外,這樣可以減少被敵人或是野獸發現的機率,趙諶將包裹中分類攜帶的新鮮草料和清泉之水喂給木褐,見其吃飽喝足之後,自己才坐到一邊進食和喝水。

忽然不遠處出現了馬匹踩踏的聲響,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趙諶一驚,將手放在劍柄之上,探出半個身影前去觀察情況,數個明顯穿著秦鳳軍戰甲的兵士正在追趕八九個身著西夏服的西夏百姓,這些西夏百姓有長有幼,看似像是一家人,自從受到呂俊和呂緋雲的照顧後,趙諶對西夏人內心的看法變化極大,西夏人同樣有好人,就如同漢人之中同樣有壞人一樣,戰爭隻是政客和野心家操控的,趙諶曾捫心自問,自己原先將西夏軍所有的罪孽歸類為西夏人是極為片麵的,所以麵對西夏人將要被秦鳳軍屠戮,若是以前趙諶自然默然而過,而現在則不同,心生惻隱之心。

忽然一個女子在驚恐中仆倒在地,懷中繈褓中的嬰兒飛了出去,後麵追上了的騎兵猙獰的哈哈大笑,順勢將倒地的女子摟上了馬,順手丟在馬背之上,女子驚恐的叫喊,馬上的兵士聽著煩心,用手掌在其後頸一斬,女子眼睛一翻暈了過去,身邊的兵士罵道:“你小子下手也太重了,要是打死了,看弟兄們如何收拾你。”

那兵士淡淡道:“這西夏人早晚都要殺,隻不過先讓弟兄們樂一樂罷了,前麵不是還有嗎,快去,少惦記我的獵物。”

趙諶遠遠聽到眉頭一皺,兩兵交戰,倒黴的還是兩國百姓,趙諶並不會為了西夏人出頭,但對這些兵士失望之極,其實趙諶也有些過於武斷,秦鳳軍常年與西夏軍作戰,死傷者甚重,自然和西夏結下了血海深仇,如此一來,秦鳳軍在麵對西夏百姓同樣不會手下留情,換言之,西夏軍遇到大宋百姓同樣手段殘忍,說這其中沒有對錯,隻是因為立場不同罷了。

秦鳳軍騎兵並未避讓地上的嬰兒,縱馬而過,趙諶微微側目,不忍去看,忽然被追趕的西夏人群之中,有兩人轉身殺來,想要阻擋秦鳳軍騎兵對家人的屠殺,也許是螳臂當車,但也許是知道這樣逃下去也必然一死,或許是對於宋人連女子孩子都不放過的深惡痛絕,兩人眼神之中雖然飽含恐懼,但作為家中的男丁,子啊這種時刻必須站出來,就算一死又有何妨。

秦鳳軍兵士見到這些西夏人居然膽敢反抗,眼神中怒火更甚,皆取出長槍,槍刃直指螳臂當車的西夏人,策動**戰馬準備將眼前的西夏男子絕殺,西夏男子全身微微顫抖,麵對騎兵的衝鋒,對於從未上過戰陣的普通百姓無疑是極具震撼的,幾人因為恐懼,腿除了顫抖以外,根本無法移動分毫,隻能將眼睛閉上,靜靜等待著死亡。

‘砰,砰,砰…’數聲輕響而起,幾個西夏男子睜開了雙眼,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騎乘一匹神駿的戰馬,手持長劍將秦鳳軍全部逼退,這個男子麵色冷峻,年齡不大,但好似經曆豐富,充滿一種理性的成熟之感,這個男子似乎對那些凶神惡煞的宋人說了些什麽,宋人皆俯首聽命,也許是上天派來的使者,來救贖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