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攻防
秦鳳軍猛烈的進攻再次被擋了回去,城頭之上遍布雙方兵士的屍體,鮮血肆虐般的在城頭之上流淌,將整個城頭的地麵染濕,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粘稠,不過很快會有新鮮的血液澆灌進來,隨著秦鳳軍一不要命的決死衝殺,數次攻上城頭,但都被背水一戰的禁軍趕下了城頭,雙方你來我往,陷入膠著之勢。
禁軍來不及搬運屍體,皆全員躲在城頭牆垛之下,果然秦鳳軍霹靂炮接連怒吼,城頭之上濃煙滾滾而起,不斷有兵士被流彈擊中,倒地呻吟不絕,林安安城頭看上去岌岌可危,不過臨安乃是堅固的古城,加上張世傑在知道趙諶擁有強悍的火器後,將臨安城再次反複加固,並在城頭之上多鋪有軟泥,如此一來,秦鳳軍所用霹靂炮的威力果然下降了很多。
趙諶對秦鳳菊您同樣下了死命令,全軍無停歇,全力攻打臨安城,一波被逼退,下一波接連跟上,根本不給守城禁軍絲毫喘息的機會,不過張世傑的布防極為嚴密,總能給秦鳳軍造成大量的傷亡,不得已被驅趕下來。
趙諶已經得知俘虜的人質之中有臨安守將張世傑的家人,但趙諶思前想後,還是放棄了用人質逼迫張世傑開城投降,一來如此做為人所不齒,二來若是張世傑被逼迫成為魚死網破的局麵,臨安城也許更難被拿下。
趙諶很清楚張世傑在打什麽注意,秦鳳軍兵力數十萬。所備糧草定然是天文數字,若是臨安能堅持下來,秦鳳軍糧草枯竭,定然不戰而退。可惜趙諶對於攻打臨安城的計劃早已籌備許久,趙諶有自信堅持到城破之日,隻是古來作戰,講究一而戰,再而衰,三而竭,這才是趙諶最擔心的,若是臨安久攻不下,不禁天下會小瞧趙諶的勢力,更會士兵心中滋生敵軍不可戰勝的理念。若是心中留有怯懦之心。臨安也不用打了。
霹靂炮連番轟擊之後。秦鳳軍再次在井闌、衝車的配合下,扶著眾多雲梯,朝著臨安城衝殺而去。臨安城頭的禁軍校準距離後,大喝一聲,身後不遠投石車將燃燒著的巨大火球投擲而去,與迎麵而來的井闌劇烈的撞在一起,火焰升騰而起,在井闌之中的秦鳳軍兵士來不及逃脫,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被燃燒的大火吞噬。
城頭的數個參與校準的禁軍歡呼雀躍,還沒來得急高興,幾人直挺挺的倒地,被迎麵而來的箭矢射中。當場斃命,兩邊的箭矢不斷的對射,不斷有兵士中箭倒地,本來進攻的一方會被箭矢壓製,不過趙諶所屬秦鳳軍所用弓箭乃是金國改良的強弓,射程和衝擊力都要強於守城禁軍的箭矢,因而秦鳳軍在進攻之時,反而也能對城頭的禁軍進行箭雨壓製。
張世傑手握長劍,站在城頭之上親自督戰,見秦鳳軍攻到近前,大吼道:“速速放下檑木,滾石,給我把他們打下去”在張世傑的命令下,眾多檑木石塊從城頭之上投擲而下,檑木,滾石呼嘯而下,將不少秦鳳軍兵士帶倒,頓時砸得血肉模糊,肢體分離,緊接著滾燙的沸油傾瀉而下,將剛剛登上雲梯的秦鳳軍兵士燙的皮開肉綻,在慘叫聲中翻滾而下,重重的墜落在地麵之上生死不知。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鳳軍兵士總算登上了城頭,一個秦鳳軍兵士猛然跳上城頭,翻手見將身邊兩個禁軍斬殺,數個禁軍怒吼著圍殺而來,秦鳳軍兵士用力格擋,依然被砍去了一條胳膊,鮮血如泉水般流淌而出,那秦鳳軍兵士大喝一聲,用手中大刀,用力將身邊的數個禁軍兵士擠開,猛然撲了上去,見高數哥禁軍兵士推倒在地。
身後的秦鳳軍兵士接二連三的跳了上來,逐漸在城頭之上站穩了腳跟,隨著上來的秦鳳軍兵士越來越多,周圍秦鳳軍攻城的部隊,逐漸練成各類一片,大量的部隊向城頭攀登而來,破城隻在旦夕之間。
忽然城頭出現眾多手握勁弩的禁軍兵士,這些兵士沒有絲毫猶豫,對著剛剛攻上城頭的秦鳳軍一通亂射,如此近距離之下,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不少秦鳳軍兵士被瞬間射成了篩子,一些手握圓盾的秦鳳軍兵士僥幸存活,但也幾處中箭,張世傑帶領精銳趕來,將這些奄奄一息的秦鳳軍兵士斬殺,張世傑又一次將秦鳳軍擊退。
趙諶看著再次被擊退的進攻,捏緊了拳頭,現在這種添油戰術明顯乃是兵家大忌,但現在給趙諶的時間不多,雖然在黃河以北,趙諶讓嶽家軍全力防守反撲的金軍,隻要條件許可,不必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雖然嶽雲等將才能突出,但缺少嶽飛的嶽家軍,趙諶的確有些擔心,何況金人受了如此屈辱,自然會調集重兵全麵反撲,還有西夏周邊的吐蕃,雖然表麵稱臣,但若是知道秦鳳軍主力全部被牽製在臨安一地,定然會有所動作,所以趙諶需要盡快拿下臨安,就算是添油戰術,依然要猛攻臨安,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張世傑喘著粗氣,依靠在城牆之上,遠遠看去,秦鳳軍的部隊再次正在集結,張世傑心中憤恨,那張俊不禁帶走了數萬精銳,而且以保護皇上為名,拒不來城頭督戰,張世傑手中部隊多為原臨安守軍和張俊軍隊中非嫡係的部隊,張世傑也是頗為無奈,有時候真想一氣之下開城投降,但張世傑實在過不了心中拿到坎。
“張將軍,皇上有請。”一個宦官小心的從屍體上踩著過來,向全身浴血的張世傑傳話道。
張世傑看著遠處不斷集結的秦鳳軍心中憂慮道:“若是本將離開,如何禦敵?”
那宦官道:“皇上諭旨,難道你想抗旨不尊?”宦官提高了音調,滿是質問之意,原來那宦官一路走來,血腥之氣讓其極度惡心,便將惡氣灑在張世傑身上。
張世傑談了口氣,對身邊副將道:“按照原先的計劃,不論如何,都要將秦鳳軍阻擋在城下。”
“還不快走”那宦官態度愈發惡劣,張世傑身邊的兵士大怒之下,充滿殺氣的眼神緊緊盯著宦官,並且抽出兵刃欲將宦官斬殺,嚇得那宦官躲躲閃閃。
張世傑用身上披風擦去滿臉的鮮血,將披風丟在一邊,跟隨者宦官朝著皇宮而去。
當來到大殿之前時,與一家鮮亮的張俊四目相對,張俊淡淡的看了張世傑一眼,並未多言。
張世傑也沒多少心情打招呼,兩人擦身而過。
此時趙構坐在禦書房內,看著眼前的參湯,如坐針氈,傳喚張世傑這麽久,張世傑還未到來,難道張世傑已經投降叛變?
就在此時,張世傑在宦官的帶領下,步入禦書房內,濃鬱的血性之氣,讓趙構眉頭大皺,但當看到張世傑後,立刻換上麵心歡喜的麵容,微笑之間讓人如沐春風,趙構上前將欲要下拜的張世傑攙扶起來,口中連道:“隻要臨安有張將軍,那趙諶賊子定然隻能望城興歎,還有所有守城的將士都是好樣的。”
張世傑也是心中感動,既然趙構已經承認了所有將士的功勳,張世傑自然也沒有抱怨的理由,張世傑抱拳道:“皇上,此時臨安防務不容樂觀,若是張俊張將軍再不把精銳調遣到城頭一線,臨安定然守不過數日。”
趙構忽然麵色一變,走到一邊背對著張世傑淡淡道:“張將軍的意思是,要把守衛朕的部隊調去守城?”
張世傑心中震驚,趙構居然還在思考保衛皇宮的事情,若是臨安城被破,區區皇宮如何能守住,其實張世傑並不知道,趙構並非要守皇宮,真正要防的乃是作為臨安守備使的他。
趙構轉身,臉上帶著笑意,微笑道:“我跟張將軍開玩笑的,稍後我立刻下令讓張俊帶領守護皇宮精銳,前去臨安城頭守城,張將軍將作為督戰軍官,親自督戰,張將軍也該休息,免得操勞過度,對了,這是朕特意讓禦膳房熬製的參湯,張將軍趁熱喝了吧。”趙構說著將參湯端給了張世傑。
張世傑頓時受寵若驚,趙構親自端來,這是何等榮耀,張世傑急忙下跪行禮,將參湯接在手中,張世傑剛要一飲而下,忽覺趙構的行為今日極為反常,張世傑端著湯碗,沒有喝下,眼神埋在眉宇之下。
趙構心急如焚,微笑著催促道:“怎麽,不和將軍的胃口?”
張世傑跪在地上,幽幽道:“皇上,末將想知道我的家人在何處。”
趙構麵色一僵,淡淡道:“將軍還是喝了參湯我們再談。”
張世傑端著茶碗站了起來,雙眼盯著趙構道:“皇上,為什麽要殺末將?”
趙構心中一驚,看來張世傑已經知道參湯之中有毒,就在此時張俊帶著眾多兵士衝了進來,將張世傑團團圍住,湯碗墜地,參湯撒了一地,張世傑在第一時間抽出寶劍,環視周圍。
張俊冷冷道:“逆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張世傑看了看一邊的趙構和張俊,心在不斷滴血,想必自己的家眷早已落入趙諶那賊子手中,可惜自己還在這裏如此死戰,最後卻是如此下場,張世傑心如死灰。
忽然提劍仰頭大聲道:“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悲哉,悲哉。”說著橫劍於頸,血濺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