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0日

與父親見麵了,他同以前一樣,想來小瑾這些年過得並不好。與父親見麵被媽媽發現了,想要媽媽放下過去與小瑾和解,今天媽媽生氣了,打了我一巴掌。

最近狀態越來越差,醫生說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媽媽生病了,我也生病了。”

落款小字——‘我們都沒錯,錯的是這世界。’

“2020年4月21日

小瑾告訴我,每個人都是銀河裏的一顆流星,圍繞著自己的小行星而轉動。即使微弱,也要拚盡全力發光發熱。”

落款小字——‘我的小行星墜滅了。’

“2020年4月22日

老師安排明天出差,希望能安穩解決所有問題。事情結束後離開研究所,我需要治療,追尋我想要的東西。”

落款小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日記寫到這,後麵再沒有新的日記。

因為從二十三日開始,顧南潯就不在這世上了。

顏瑾眼睛紅紅的,她合上日記本,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從兩人重逢開始,顧南潯就一直在為她考慮。他一個人獨自扛下所有不好的事情,麵對顏程銘和顧蓉的雙重壓力,一直努力在中間調和,卻終究沒能等到他們和解的那天。

她從來不知道,顧南潯在背後做了這麽多事。而他什麽也不肯告訴她,在她麵前,永遠是那個溫和儒雅的哥哥顧南潯。

她不敢看更多,怕看得太多會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她想起過去的種種,從小到大,無論發生多少不好的事情,顧南潯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麵保護她,擔起哥哥的責任。

以前她總覺得顧南潯跟著顧蓉,過著很好很幸福的生活,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不幸的人。可是他又何嚐不是一樣,過得壓抑又不安。

顧蓉生病了,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點不順心的事都可能引得她情緒失控,顧南潯隻能對她百般依賴。直到顏瑾和陸嘉妍的出現,他開始反叛,開始抗拒,即便他這樣努力,事情的發展依舊不受控製。

她再也無法抑製,撲倒在桌邊痛哭起來。

無意間打翻酒杯,裏麵的白酒流出來,打濕她的衣袖。

她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那麽多悲傷和痛楚海嘯般襲來,將她淹沒其中,難以抑製。

……

喝完兩瓶白酒後,顏瑾覺得渾身燥熱。

非常無力,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都很困。趁著還有意識,她從桌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進了浴室,給自己放了一缸熱水,脫掉衣服就進了浴缸。

熱水嘩嘩的流,顏瑾睡在浴缸裏,舒適又愜意,滿腦子都是很困很想睡覺,原本隻打算泡一會兒就回去睡覺的,可這一躺,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水流從浴室漸漸蔓延,流入客廳,蜿蜒著往各個角落攀爬而去。

席爾從電梯走出來,樓道裏的聲控燈應聲而亮,他抬手用指紋解鎖,門嘀了一聲,打開。

下一秒,他注意到對麵門口蔓延出來的水流,水流越來越多,看起來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重新將門關上,席爾直接上前敲門。

但一連敲了很久,裏麵都沒有人回應。他幹脆拿出手機給顏瑾打電話,也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

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

他繼續敲門,開始喊她:“顏瑾,開門。”

敲了很久,還是沒有人回應。就在席爾準備打電話給物業,準備找人幫忙的時候,他終於聽見裏麵有人回應。

耐心等了片刻,門終於被打開。

他耐著性子,開口就是訓斥:“你有什麽毛病,知不知道你家的水已經快把整層樓都淹了?”

但等門完全打開,一股酒氣撲麵而來,他看見裏麵的人都那一刻,他頓時移開了視線。

顏瑾的頭發濕漉漉,她隻裹了一件浴巾,胸口往上至肩膀的位置全暴露在空氣裏,下方兩條纖細的腿也光著,赤腳,腳下踩著浴室裏溢出來的水。

她的皮膚泛著水光,臉頰因為喝了酒紅彤彤的,正懵懂而迷茫的看著他。

大概是被人打擾了好夢,顏瑾氣鼓鼓的,質問他:“你幹嘛……”

席爾太陽穴直跳,沒好氣的問:“顏瑾,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顏瑾被吼的的莫名其妙,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後退一步。

“我就喝了一點點。”她伸手用兩根手指給他比劃。

席爾不再看她,探頭往她屋子裏看,看到了浴室的位置,裏麵還在不斷的往外冒水。

他皺了皺眉,幹脆直接進門,走進浴室,看到霧氣騰騰,以及滿地散落的衣物。還有排水處沒取下來的塞子,就明白了眼下的情況。

將水龍頭關上,拔掉塞子,水流形成了一個不大的漩渦,往排水處往下流。

顏瑾跌跌撞撞地跟過來,控訴他:“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怎麽隨便進我家……”

知道她現在衣服都沒穿,席爾也沒回頭,隻是沒好氣的訓她:“喝了酒就鬧事,我要是今晚不回來,你是不是能把整棟樓都給淹了?”

“我不跟你說了。”顏瑾覺得困,還有點想吐,她朝他擺手。“你看完了就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席爾起身,隨手拿起牆上掛著的浴巾,回身把她裹住。

他伸手狠狠扯她的臉,語氣惡劣:“整棟樓都差點被你家淹了,你還想睡覺,我看你是欠打了吧。”

“你別捏我臉!”顏瑾皺眉,伸手想把他的手扯開。“你再捏我,我就咬你了。”

席爾氣笑了:“你還想咬我!”

顏瑾覺得煩,這回真的說到做到,頭一偏就張嘴咬在他的手上。力道不重,隻是留下牙印的程度。

席爾皺眉看他:“你這什麽毛病,喝醉了就亂發脾氣咬人,你是屬狗的嗎?”

顏瑾正要反駁他,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他把顏瑾摁到椅子上坐下,伸手指她。

“乖乖在這坐著,不許動,聽到了嗎?”

“哦。”顏瑾正襟危坐,乖乖點頭。“我不動。”

安頓好她,席爾才回身去開門。

門口敲門的是樓下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看見開門的是個帥哥,氣焰也就消了些。

“帥哥,你家是漏水了嗎?水都漏到我家去了,浴室一直漏水,我們下麵用都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