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顏程銘對顏瑾一直嚴厲,但她知道,出賣自己換取合作機會這種事倒是不至於。
所以她說:“我爸不是這種人。”
“聽說你爸和你媽離婚是因為他家暴。”王宇恍然大悟般說:“不過我猜,要是你媽早知道你爸有這麽大能耐能掙這麽多錢,她應該舍不得放棄原配的位置吧。”
顏瑾的好臉色已經十分勉強:“我爸媽已經離婚多年,請你不要拿他們的事開玩笑。”
王宇唇角一揚,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行,那咱們換個話題。”
顏瑾冷臉以對:“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怎麽沒有,說說你哥吧,我聽說他挺優秀的。”王宇惋惜般嘖嘖搖頭:“就這麽死了真是可惜。”
顏瑾黑了臉,徹底失去耐心:“我哥已經死了,王宇,就算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吧。”
“你不應該覺得內疚嗎,別人不知道他的車禍是怎麽回事,我可一清二楚。”他湊近顏瑾低聲。
再也無法忍受,顏瑾一巴掌朝他揮過去,被王宇抓住了手腕。
“畢竟外界都說是你害死你哥,克死了他,搞得我都擔心娶了你,會不會帶來什麽黴運。”
嘩……
顏瑾另一隻沒有被他抓住的手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杯,毫不留情,一杯水全潑在了他臉上。冷水全順著他的脖子打濕了衣服,王宇整個人愣了好幾秒。
“我本來以為你隻是嘴巴臭了一點,沒想到連腦子也有病。既然腦子有病就最好待在家別出來,否則下次我不介意打電話送你去精神病院。”
因為兩人的爭執,引起了旁邊不少人的注意。
顏瑾無視他人的目光,隨手扔掉水杯,撥開人群,便逃離了這片令她窒息的區域。
她往來時的反方向逃去,後麵是一片寂靜的莊園。
夜幕深沉,零星的引路燈熙熙攘攘的分布在莊園中,兩側都是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正中間是一個正在噗噗噴水的噴泉,細碎的水珠落在水中,嘩啦啦的響。
天空是很奇異的幽蘭色,飄著幾片銀色光帶,不知道是不是銀河,整個環境顯得孤寂又冷漠。
顏瑾懊惱的坐在噴水池邊,有細微的水珠濺到手背上,略微一點涼意。
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外套,加上背後噴泉的水汽,這天氣真的挺冷的。
她從不主動傷人,除非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她便會把自己變成傷人的刺蝟。
顏瑾的眼眶發酸,難以抑製的思念顧南潯。如果哥哥還在,知道她被人這樣欺負,一定會站出來狠狠揍他!可如今哥哥不在了,再苦再難隻有她一個人。
“哥哥……”她把頭埋的很低,閉上眼睛把眼淚控回眼裏的同時,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她沉浸在自責的情緒中,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顏瑾連忙吸氣清了清嗓子:“喂,你好。”
是一道熟悉的男聲:“顏記者。”
“是你。”顏瑾聽出他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男人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確定過,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你不是要查顧南潯的事嗎,我可以無條件幫你。”
“無條件?”顏瑾輕笑。“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想幫我,還是想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
挑起她和席爾之間的矛盾,引導她調查席教授。她反而覺得自己在被他利用,順著他的想法往前走。
那人卻說:“我的目的就是揭穿明輝藥業的騙局,他們唯利是圖,你知道有多少和顧南潯一樣的人被他們所害嗎?”
夜風侵襲,顏瑾後背一陣陣發寒,她捂住手臂輕輕搓動。
“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這一切又和你有什麽關係。如你所說,既然你已經離開研究所,完全可以放下這些尋找新的工作,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態度太過於耿耿於懷了嗎?”
“不,我隻是不想更多人受到迫害。”男人的語氣很真誠。“如果你覺得我別有所圖,你可以回去找找看,也許顧南潯早就留下了他被害的證據。”
顏瑾想起毫無收獲的U盤和筆記本,越來越有一種自己在被人監視的感覺。
她沒把話說出來,隻是問:“那麽現在,你有什麽提示可以給我嗎?”
男人直言:“你可以先找到顧南潯留下的證據,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害死他的人自然會狗急跳牆,露出馬腳。”
掛斷電話,顏瑾有些疑惑,這個人是怎麽確定顧南潯一定留下了證據的?
但如果真的有所謂的證據,他說的方法似乎的確可行。
她繼續和薑黎聊天,看到了薑黎回複的好幾條語音。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爸到底是怎麽想的,這種極品男人也敢拉來給你認識。我真想打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著些什麽東西。”
“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吃飯,你好好跟我講講,這男人到底有多離譜。”
“顏小瑾你人呢,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嗎!”
“小瑾,你讓我幫你查的電話號碼有結果了,不是本地號碼,應該是黑市買來的卡,想查出現在真正的持有人是誰基本上不可能了。”
聽完這幾條語音,顏瑾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回薑黎信息,簡言駭意:“我知道了,謝了,等周末再約吧。”
回完這條信息,身後突然有人喊了聲。
“喂。”
顏瑾下意識回頭,瞬間緘默。
路燈下那個身材高挑,穿黑色夾克衫,戴金絲眼鏡的的人,不是席爾又是誰。
看見是他,顏瑾立馬站起來,卻忘記剛剛為了放鬆,脫掉了高跟鞋,這下直接光腳踩在了地麵,一陣陣的冰涼。
她倒吸一口涼氣,扶著噴泉池的邊緣,費了好大勁才歪歪扭扭的穿上高跟鞋。
怯生生的問:“你幹嘛……”
席爾走近幾步,瞧她凍的唇色發白的樣子,神色不明的道:“這麽冷的天穿裙子坐在噴池邊上,你腦子出問題了?”
這狗男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我樂意,跟你有什麽關係啊。”見他靠近自己,顏瑾立馬後退了兩步,她表情嚴肅。“喂,我可沒接近你,這次是你靠近我,所以我不會繞道走的。”
下一秒,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被丟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