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向來是不怕事的,尤其是麵對這種故意找茬的人。

大概發現自己落了下分,童薇薇扭頭看向了蕭然,試圖從她那兒找到認同。

“蕭副編,你們都聽到了,是她自己親口承認的。你們雜誌社的人利用職務之便公然勾引受訪對象,這就是你們雜誌社的行事作風嗎?”

童薇薇的形容詞突然就從不懷好意變成了勾引,眼看著帽子越扣越大,顏瑾也收斂起態度,嚴肅起來。

“童小姐,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辭,勾引這個詞太嚴重了,我怕你和我都擔待不起。”

童薇薇輕蔑的笑了聲:“你都敢做了,有什麽擔待不起的。”

“我對席爾的采訪已經在工作時間順利完成,至於我和他私下見麵,那是我的私事。公司管不了,我也沒必要向任何人報備。”顏瑾抬眸冷冷睨她。

不等童薇薇開口,她又說:“何況,如果請他吃個飯就算勾引的話,那童小姐你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麽?倒貼,還是……性騷擾?”

顏瑾不屑於用勾引這種詞,態度從容不迫,一點沒因為童薇薇的話而動怒。

對童薇薇來說,才更讓她難堪。

她頂著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反駁:“你算哪根蔥啊,就敢在這兒對我評頭論足。你知道我和席爾認識多少年了嗎,我和他之間的關係,遠比你想象的親密。”

看著她像個跳梁小醜似的氣急敗壞,顏瑾隻是冷眼看著她,會議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會議室裏十幾號人,不少人都偷偷議論起來。

見沒人幫自己說話,童薇薇回頭扯了下蕭然的衣袖。

“蕭副編,你不是也說這個顏瑾是靠關係混進雜誌社的嗎?現在她還利用職務之便騷擾受訪者,這種人你們不開除她,還留著幹嘛?”

蕭然的眸光一閃,下意識看了眼顏瑾,卻恰好和顏瑾的目光對上。

雖然知道顏瑾背後的人是趙華傑,但蕭然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用安撫的口吻說。

“顏瑾,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針對你,既然有人提出來,你這幾天就先把手上的工作停一停吧,等這事兒解決好了你再複工。”

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的江安一直看著顏瑾的狀態,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連忙上前攔在她前麵。

“副編,你這樣做不合理吧,師姐和席爾根本就什麽都沒有,師姐和席爾吃飯,是為了向他道歉,這件事你不是知道嗎?”

顏瑾卻並沒有躲在他身後,而是直接站了出來。

她與蕭然對峙:“憑她一句話就要我暫停工作,我很難不認為副編你是在針對我。還是說你畢業多年,連基本的法律法規都不記得了。”

她知道蕭然看她不順眼,如今找到機會,當然要趁機為難她。

“如果一句任何證據都沒有的舉報就能讓我們雜誌社的員工暫停工作,那我現在隨便一句話舉報副編你,你豈不是也要停工了。”

她幽幽的和蕭然對視,眼裏的堅定讓人望而生怯。

童薇薇雙手抱胸,一副早已經看穿她的樣子:“你有什麽好囂張的,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席家家境底蘊豐厚。像你們這種搞新聞的人一查就知道,想故意引起席爾注意接近他傍大款,你這招也太low了吧。”

她上前逼近顏瑾,上下掃過她的衣著打扮。

“可惜,席家根本不會看上你這種人。”

相對來說,顏瑾從小一直生活在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裏。身邊的人都是和氣的,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無中生有的人,隻是童薇薇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齒。

顏瑾也沒有想到,那天就和席爾吃了個飯,一麵之緣就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麻煩。

眼看著童薇薇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顏瑾也不打算再逃避,她將眼神拉回童薇薇身上。

“童小姐今天這光鮮亮麗的打扮讓我想起一種水果,就是橙子。橙這種東西外表總是光鮮亮麗的,但,隻有扒了那層皮才知道,內裏是否同樣名副其實。”

沒等童薇薇細想這句話的意思,顏瑾又道。

“還有,如果你真的和席爾關係那麽親密,你今天犯得著來這說這些,費盡心思找我麻煩?”

顏瑾慢悠悠的提唇微笑:“既然你精力那麽旺盛,不如多花時間照顧照顧你的臉。嘶……看起來是整容沒恢複好,有點崩了。”

提到臉,童薇薇下意識的伸手撫摸臉頰,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當即氣的跳腳。

“你放屁!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啊!”

她氣急敗壞,語無倫次,衝上前想推顏瑾,卻被顏瑾一個退步閃開,童薇薇撲在了桌子上。

而顏瑾則撞在了江安身上,江安非常紳士的伸手護住了她,但手卻並未觸碰到她。

顏瑾回頭,看見江安擔憂的樣子,連忙回避目光。

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難堪的樣子,也不想讓別人難堪。

“童小姐,我無意得罪你,更無意和你有任何衝突,希望你對我的刁難可以到此為止。如果你依然覺得我利用職務之便勾引了席先生,我可以請他出麵,我們三方對峙,看看到底是誰不要臉。”

眼看著今天的會應該也開不下去了,顏瑾從江安的懷裏退開,自顧自拿上桌上的電腦,對蕭然說。

“看來今天的會議也不需要我再參與了,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副編依舊覺得今天的事是我的錯,你想請趙總來處理也好,還是想報警也行,我都願意奉陪。”

說完,她微微頷首,退出了會議室。

直到她走出會議室好幾米遠,才聽見會議室裏爆發的爭論聲。

她抱著電腦沉重的舒了口氣,臉色也隨之徹底沉了下來。

都是一群垃圾!

回到工位上,她想要處理其他工作時,手才後知後覺的有點發抖,委屈的情緒湧上來。

從小到大,她一直不善言辭,父親讓她做什麽,她就乖乖做什麽,所以更不善於別人爭辯,但這不是別人侮辱她的理由。

顏瑾捂住有些發顫的手,大口呼吸著,想平複此刻的情緒,她心裏很清楚,現在沒辦法再繼續工作,所以她拿上手機,起身逃到了茶水間。

打開手機,翻出席爾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