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微微附身靠近她。抬手替她將耳邊的頭發攏到耳後，向她微笑，顏瑾不自覺瑟縮了一下，皺眉看著他。
“今晚跟你聊的很愉快，回頭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再給我打電話。”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但還是安全距離。隻是遠遠看去，兩人靠在一起，像是在說著什麽纏綿動人的情話。
最後江懷鳴說：“現在就找過來了，看來你真挺讓他上心的。”
沒等顏瑾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江懷鳴已經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走吧，該回去了。”
說完，他起身大步走在前麵。
顏瑾也跟著往回走，走了幾步才注意到不遠處的席爾。
他靠在樓梯的護欄邊，站在燈光下，指尖夾著一支煙。
不知道為什麽，顏瑾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她不自覺放慢了腳步，而江懷鳴的步子很快，將她甩在身後，與席爾匆匆打了個照麵，就先回了燒烤處。
而顏瑾也隻是跟席爾頷首，就準備繞開他，但他彈了彈煙灰，突然來了句。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的好事了。”
別的顏瑾都沒覺得有什麽，就好事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怪怪的。
顏瑾看他：“該說的都說完了，倒也沒打擾。”
“難不成你是覺得江懷鳴能幫到你，給你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他的態度不冷不熱。“難不成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顏瑾有點茫然：“你說了很多話，我不知道你現在指的是哪句。”
席爾也沒生氣，難得耐心的回答她：“江懷鳴這個人為人有問題，別指望他能幫你什麽。”
雖然席爾最毒了點，但從他嘴裏聽到一個人的壞話還真難得，顏瑾覺得挺意外的。
明明表麵上看著關係那麽好，背後卻說人家壞話。
以前也不是沒聽過類似的事，有的人呢，表麵和你是很好的朋友。但你永遠不知道別人背地裏有多少個小群，背後又是怎樣評價你的。
顏瑾：“背地裏這樣說人家，你跟他不是朋友嗎，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輪到你管我的事了?”席爾皺眉。“說你就聽著，別廢話。”
顏瑾覺得有點頭疼，自從開始調查顧南潯的事情之後，就總覺得腦子不夠用，她忍不住吐槽：“每個人說辭都不一樣，我怎麽知道你們誰說的是真的。”
“哦。”席爾瞬間了然。“看來他也跟你說什麽了，你相信他的話?”
顏瑾實話實說：“如果我完全相信他，就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了。”
因為現在她的情況席爾都知道，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所以她比之前敢說很多。
“看來你還有點腦子。”席爾鬆了口氣。“反正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要完全相信，你最好有正確的判斷力。”
顏瑾在心裏揣測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相信他的話，應該相信你的?”
“自己判斷。”席爾音調懶洋洋，一副你愛怎麽想就這麽想的態度。
正想再說點什麽，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她渾身發寒，鼻頭一酸，直接打了個噴嚏。
因為外場沒有遮擋，附近都是草坪，晚上風還挺大。顏瑾隻穿了一件衣服，連外套都沒有，確實有點冷，她忍不住抱住雙臂，輕輕摩挲手臂取暖。
她揉了揉鼻子：“那我們能先回去了嗎，我餓了……”
話音剛落，席爾已經滅掉煙脫下外套，單手拎著衣服遞給她。
想到上次他說她拐走他不少衣服的事，顏瑾直接拒絕。他這個有潔癖的人，她披過他的衣服，他又不肯收，搞的她越欠越多，萬一哪天他突發奇想讓她還衣服的錢，她豈不是要破產？！
“衣服你穿吧，我不用了。”
席爾盯她：“你在嫌棄我?”
那表情，好像她要是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就不會善罷甘休似的。
顏瑾無語，紳士有禮貌地給女生衣服取暖是一個很好的行為，但她拒絕就算了，怎麽還強買強賣呢！
“謝謝，不過你這衣服挺貴的吧。”顏瑾沒看出是什麽牌子。“反正等下吃晚餐應該挺暖和的，所以就不用了。”
“嘖。”他笑了聲。“給你就拿著，哪那麽多廢話，以前穿我衣服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客套過，現在知道我的衣服貴了，不覺得太晚了嗎。”
顏瑾吸了口氣：“你的意思是，你以後還打算因為這些衣服跟我算總賬嗎?”
不知道她這腦回路是怎麽來的，突然就聯想到了這一層。但席爾覺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沒否認，幹脆順著她的話說。
“也可以這麽理解。”
顏瑾立馬伸手拒絕：“那我不要了，你收回去吧。”
他那些衣服貴的要死，要是真按原價賠了，她的銀行卡就要死了。
“這件就當我扔垃圾桶了，不用你賠。”席爾直接把衣服往她身上一扔，轉身往回走。
嗬，狗男人，之前在私底下毒她也就算了，現在都開始當麵隱喻她是垃圾桶了！
顏瑾抓著他的衣服追他：“那你準備什麽時候算賬，我好做個心理準備。”
席爾：“不好說呢，看心情吧。”
他這姿態，好像真成了她的債主似的，顏瑾撇嘴：“你那些衣服都沒弄髒的，洗幹淨以後我都放那了，你總不能全讓我按原價賠給你吧。”
“今天晚上張口閉口都是錢，你被追債了?”
“……”顏瑾語氣非常認真。“說實話，除了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債主以外，我真沒欠別人錢。”
他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哦。”
“你別不信，我說真的。”
他笑，旋即點頭：“我是真不太相信。”
比如說，那次在餐廳，她找薑黎借錢被他撞個正著的事。
算了，顏瑾破罐子破摔的想，管他信不信，她為什麽要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話題，在這跟他解釋這麽久，他又不是她真的債主。
但瞬間，她又想到杜芮心說的話。
算起來，席爾真的丟了好多外套在她那了。如果是別的女生，他也會這麽好心給她們送去外套嗎？
“席爾。”
“說。”
她走在他身邊，問的有點遲疑：“你對別人也這麽好心嗎？”
“什麽。”席爾側目看她，沒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