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意

南宮雪下了車子,飛奔進了別墅,看到傭人就吼,“我大叔呢?大叔人呢?”

別墅裏也亂作一團,有醫生提著醫藥箱從樓上下來,南宮雪撲上去詢問情況,醫生搖搖頭說失血有些嚴重。

南宮雪無力的軟了一下,像個犯了十惡不赦大罪的人,二樓大廳坐了好多人,一眼就看到斜靠在沙發上整條右臂布滿紗布的韓先生,紗布上麵都是深深的血跡,沙發上亦有許多血跡。

大家都沒說話,一致看著門口的南宮雪。

“雪兒,過來。”韓零坐起身,衝南宮雪招招手。

南宮雪木楞的走過去,臉上已經掛滿短線的淚珠,他彎下腰蹲在韓先生麵前,聲音低小哽咽,“大叔,你疼不疼……”

“沒事,不疼,反正也是差不多廢了的右臂,你不要自責,不關你的事,你回來就好。”

其他人已經心照不宣的陸續離開二樓,隻留下韓先生和南宮雪兩人,後者把腦袋趴在對方的膝蓋上,“你幹嘛要這樣,用這種方式?”

“我知道雪兒是愛我的,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逼你回來,我知道一定會成功,嘿嘿。”男人狡黠一笑,對男孩兒是誌在必得。

“你這混蛋!再有下次我保證絕對不會原諒你。”怎麽能用自殘來懲罰我呢?

“你不也總是用這招來對付我麽?我隻是想告訴雪兒,大叔沒有你,不能獨活,你懂麽?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雪兒以後也再不要做類似的傻事來懲罰我,你腕上的這條疤,一直讓我活在愧疚裏,就是斷了我這條右臂,也補不回來你的疤痕,你知道你說要和安東尼在一起要和我分手的時候我有多難過麽?”

這動人的情話……

“說分手的那個人明明不是你麽……”南宮雪咕噥,卻伸手環上他的腰,抱的好緊。

韓先生這該死的,都傷成這樣了還對他動手動腳!!!

南宮雪心裏咒罵,連連指責他不要亂動,那麽長那麽深的傷口,隨便動就會有血溢出來。

“到底疼不疼?”南宮雪小心翼翼的應對方的要求跨坐在他的腿上,避免牽動到韓先生的右臂。

“疼。”韓零呲牙,連連倒吸冷氣。

“活該,讓你以後還沒事兒自殘。”

“怎麽能是沒事兒呢?我媳婦兒差點都跟人跑了,小雪啊,你以後不許再和那個安東尼接觸了。”韓先生自從看了bill調查的一些資料以後,心裏總是很不安。

“雖然他給我表了白,可是並沒有對我不利啊,我知道你受傷,他第一時間就送我回來了,我沒有幾個要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南宮雪有些委屈,他對安東尼的朋友之情還是很深的,雖然對方表白有些意外,但是他還是很喜歡安東尼。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心,如若韓先生強令他必須選擇離開安東尼,他也會是遵守的,畢竟在自己心裏,韓先生才是第一位,是一個非他不可的存在。

韓零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東西還在調查中,總是把人綁在自己身邊也非他所願,隻是今天這孩子居然為了個安東尼給自己頂嘴吵架,看來太放縱了也是不行,總感覺跟養了個寵物似的,哪種方式都得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次日清晨,bill看到兩人從樓上下來就開始猛打口哨,“Oh!買噶!你們倆之間整天轟轟烈烈故事曲折的可以拍成電視劇了,隻是這以死相逼的劇情是不是有點俗套?零,嘖嘖,真是沒想到啊!”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送你去土耳其那邊的小勢力當領隊。”韓先生的眼睛有殺氣。

“真的麽?如此就太好了,隻要讓那個德國佬離我遠點就成!”bill不耐煩的道。

漢斯先生正好進來,聽到這話身體一僵,苦笑了下,默不作聲地上了樓。

南宮雪竄到bill身旁用手指戳了戳叉著腰坐在沙發上一臉不爽的他,“bill先生這樣不好吧,漢斯先生好像在生氣。”

bill卻沒有回答南宮雪,而是看著漢斯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呸了一口,“發什麽神經?”

韓先生拿了傭人送來的早餐給南宮雪,兩人一人一口旁若無人的秀著恩愛,bill一臉被惡心到的模樣,這時漢斯先生從樓上下來,手裏卻拖著行李箱。

南宮雪忙丟下麵包片站了起來,詫異的詢問,“漢斯先生,你要離開?你要去哪裏?”

漢斯看了眼bill,後者不屑的別過臉,眼眸黯淡了下,“親愛的雪,零,我要回德國了,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光很美好,我很開心。”繼而他看向bill,“一直纏著你,讓你那麽累,真是很抱歉!”

bill臉色很難看,“你想說什麽?”

“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我會回到德國,娶妻生子,不再讓你感覺……。”

砰——煙灰缸被砸到遠處的牆上,撞了個粉碎,隻見bill豁然站起身,冷笑連連,“嗬嗬,如此就太好了,快點滾吧。”

漢斯先生看著那一地碎玻璃,脊背漸漸挺的筆直,“既然你說根本一點也不喜歡我,甚至惡心我像是惡心蒼蠅一樣,並且和那個人說我不是澳大利亞小蜜蜂的蒼蠅,而是chin——a公共廁所裏麵的那種蒼蠅,看到我就像吃了大便一樣,既然都已經說到如此,既然即使要被送去土耳其也不想看到我,如此的bill,現在是在生什麽氣?”

“你是不是不光惡心的像蒼蠅大便,甚至連眼睛也不好使?我是在生氣麽?勞資是在開心好麽?求你快點消失吧,求求你,趕緊走!”

疼痛到扭曲的表情,漢斯先生張了張嘴,終究什麽也沒再說出來,甚至連告別都已經失去了力氣,他拖著行李箱,緩步離開了這裏,南宮雪追出去阻攔,他喝止bill給漢斯先生道歉,被bill吼讓他閉嘴。

南宮雪終究沒有攔下漢斯先生,回到別墅,韓先生默不作聲地吃完早點,招呼南宮雪過來拉著他的手上樓,隻留給bill一句話,“太作了不好,任何人都不是鐵做的,不停的傷害,總有他承受不住的時候。”

南宮雪從樓上溜了下來,bill還在樓下客廳坐著,雙目無神的一直在換著電視的頻道。

“bill先生,去把漢斯先生追回來吧?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我不喜歡他。”bill低聲說了句,喉結動了動,少了平日裏的張揚跋扈,像個疲累的駱駝一樣蜷縮在沙漠裏。

“bill先生在說謊,這裏有句俗話說的很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bill先生一直把自己困在西嵐醫生的坎兒裏不出來,其實bill先生很在乎漢斯先生的對麽?”南宮雪按住bill的肩膀,想和他好好聊聊。

“不用了,讓他走吧,在我這裏,他得不到想要的幸福的,而且,他也不可能容忍我這次了。”

南宮雪詫異,“你做了什麽?今天漢斯先生回來的時候就很不對勁。”

“昂,也沒什麽,昨天晚上在酒吧,我當著他麵和別人做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他和西嵐不太一樣,不明白西嵐那種混蛋怎麽會有這樣愚昧又執著的哥哥,漢斯很正直,不過不適合我。”這種認知用這種理性的語氣說出來,南宮雪覺得bill先生變了。

“方才我確實是在生氣的,這些年裏,他像影子一樣纏在我的身邊,也因著他,我真的忘了西嵐那個混蛋,我無數次想著去崩了他,但是漢斯像個執拗的孩子,總是不停的圍在我身邊提醒著我他愛我,可以容忍我的一切,所以我……用盡各種方式在他麵前任性,他也確實做到了,對我包容,理解,關心,愛護,其實一度我已經認可了他,隻是逃避與傷害他考驗他顯然已經快成了我的一種習慣,零說的對,再厲害的人,不停的傷害,總有他承受不住的時候,所以當他說要回國娶妻生子的時候,我很憤怒,甚至我在心裏還全部否定了他之前為我所有的付出,評價一句什麽狗屁愛我,不過如此,但是他走出房子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與我在一起,他是真的不會得到幸福的,這麽好的人,不該在我這裏被我折磨傷害,他該有自己幸福簡單的生活,就像他所希望的那樣,找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我這種人,不配得到幸福。”

南宮雪豁然起身,他很生氣,“別說這種話了,你在騙自己的內心麽bill先生?你明明知道漢斯先生所希望的不是那樣,他沒有想要結婚生子,陪伴了你這麽久,他希望的不過你回應哪怕一點你也愛他而已,今日你若隻是挽留那麽一下下,我相信漢斯先生會原諒你昨夜對他的傷害,一如既往的愛你,bill先生不是不配得到幸福,而是自己親手把幸福往外推。”

“西嵐醫生讓您傷透了心,如今你這樣做,可知漢斯先生也會傷透了心麽?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你那麽忍心讓漢斯先生也在其中飽受煎熬麽?”

韓先生急步從樓上下來,手中電話還在講著,語氣很急,“快點召集優的夜組,馬上進行救人,通知夏少爺,要他進行衛星跟蹤定位。”

bill收起傷感,與南宮雪一起站起身,等待韓零講完電話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什麽?苗大帥回國了?如此就太好了,馬上讓夏少爺和苗大帥一起過去裴家老宅,我們現在也都過去那邊,馬上封鎖z市,不過不要和對方起衝突,保證漢斯醫生的安全。”

漢斯?bill瞪大眸子,“發生了什麽事?零,你說清楚,那家夥不是前麵要回德國麽?這才多大會?出了什麽事?”

“我本來派司機送他的,但是他堅持坐出租車,然後被冥皇的人給劫走了……”

“k,什麽位置?現在情況怎樣了?艸!我去夜組那邊,麻痹的,敢動勞資的人,勞資跟他沒完!”說完bill大步衝出屋子,接著外麵車庫裏響起油門聲,接著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南宮雪看著笑的陰惻惻的韓先生,不禁打了個冷戰,“大叔,你為什麽一點緊張的樣子也沒有?漢斯先生真的被人劫持了麽?”

“你那句漢語學的不錯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bill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卻被這三言兩語的就給弄衝動成這樣,還敢說不在乎漢斯。”

看韓先生這個樣子,南宮雪不禁驚異,“難道大叔在耍bill?那麽漢斯先生那邊?……”

“昂,我已經派人拖住了他,估計很快就能和bill見到了,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再製造點小意外就好,bill的心意這次也該好好表示一下了。”

“啊!大叔你好壞,你太壞了,心機太深了。”南宮雪無語,但是很開心,“不過謝謝大叔你幫他們,你每次都那麽冷漠的樣子,都讓我不要參合別人的事,嘿嘿,看來大叔也有溫柔感性的一麵嘛。”

“我溫柔感性的一麵難道平時沒有體現給你麽?”韓先生挑挑眉毛有些不滿,他平日裏對這小鬼可是慣的很呢,還不溫柔啊?就差把他含在嘴裏給化了。“對了,最近你不要總是出門,老實在家呆著,出行也要有人跟著,現在我們有個不算小的對頭,怕對你不利,前天發布會的那場意外似乎也並不是簡單的意外。”

南宮雪乖巧的點頭,對於這方麵,他是很聽話的,能不給韓先生添麻煩他就盡量,隻是心裏在詛咒是哪個該死不長眼的,居然敢和裴大少和韓先生做對頭,真是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