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互不相欠

狼刃並未聽魂牽他們的,忽然覺得這十多年下來,累的連眼睛都不想再睜開,他也不會忘記,這些年蒂莫西派了一次又一次殺手來追殺他,以及發出的那些懸賞令,因此而折損的夜組的那些兄弟的命。

他不想再因為自己和蒂莫西之間的恩恩怨怨再令夜組的弟兄們付出血的代價,一切就在今天都結束吧。

他挺直身子,推開擋在前麵的魂牽,提著那柄‘狼刃’,兩個肩頭的血跡已經染紅了上衣,盡管右肩是槍傷,但也無礙他提起的匕首。

“蒂莫西!今天我們的恩怨,我來做了斷,我兄弟們的那些血債,我來償還!”一刀下去,左邊小腹血花飛濺。

蒂莫西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狼,你這是做什麽?”魂牽急了,槍也顧不上端了,他趕緊彎腰按住狼刃的血洞,感歎愛情真的會讓一個人入魔,即使這個人曾叱吒風雲,是人們不寒而粟的地獄殺手。

“這是因為我,死在瑪菲亞殺手手中洪的命!”手起刀落,右邊小腹又是一刀,“這是因為我,死在你們手裏超人的命!”

腿上又是一刀,魂牽根本阻止不了,“這是因為我,死在你們手裏蜘蛛的命!”

蒂莫西咬緊嘴唇,表情不再如方才那般冷漠,“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狼刃忍著劇痛,“我欠你的,我欠兄弟們的,用我這條爛命還。”

“你別以為你死了我就會放過你,想自我了結,沒那麽容易,我改變注意了,你既然那麽在意你兄弟們的命,那我就留下他們,好好折磨,若這些人全都因你而死,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能再紮多少個洞!”他陰狠的說著,嘴唇卻有些泛白,如狼刃的所作所為,他們之間又豈止隔著一個瑪格蕊?這些年的糾纏殺戮,早就染上了諸多夜組成員以及瑪菲亞成員的鮮血。

狼刃有些站立不穩,忽然一個矯健的身影闖過包圍,是維冰。

蒂莫西眼眸一緊。

維冰小心的戒備著那些瑪菲亞的手下,然後小心的來到包圍圈,小孩兒眼眸裏的心疼不加掩飾,“狼——我來救你了。”

魂牽和紅狗他們都很吃驚,“這就是電話裏秋風說的那個零教出來的刀鋒的小鬼頭?就是他給你表白的?”

他們一直在意大利這邊,並不清楚夜組的事情,但是小維冰給狼刃告白的事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因此在夜組裏麵早就傳開,通過各種形式達到了這些常年在外的夜組人的耳中。都這個時候了,這群夜組沒節操的家夥還不忘三八。

蒂莫西渾身一震,他卻是沒想到是凱撒先行愛上了馬爾斯。

魂牽咕噥著嘴,“小鬼,你這光杆司令一大條,你能救誰啊?雖然有聽說過你和蒂莫西之間的那點兒子事兒,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難保人家還跟你小屁孩兒時候一樣的心思啊,你的懇求估計沒幾兩用吧?”

小維冰還是那清清冷冷的樣子,沒有因為魂牽提他年幼時的事情而麵上有任何異動,他也不看蒂莫西,隻是表情專注的從背包裏取出止血的藥按在狼刃的傷口處,簡單的給他包紮上。

“你來做什麽?”狼刃沒好氣的嚷嚷。

“救你!”簡單利落的回答。

“我不用你救。”他對這個小孩兒真無語。

蒂莫西他們也都沒有聲音,他倒要看看這個當年乖巧的小男孩兒,今天能怎麽把這群人救出這裏,同時他也在想著凱撒羅丁會以什麽方式和自己談判,會喊他哥哥?用昔日自己對他的寵愛來祈求?

唰——拉鏈拉開,那件黑色的皮質上衣被拉開,眾人赫然驚覺,他身上綁著的全部都是炸彈。

魂牽眼睛一亮,嘴裏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好家夥,這炸彈夠狠啊,這要是引爆,這裏估計得移為平地啊!”

嘿嘿,他腰板兒忽然就硬了起來,猖狂的對著周圍那些南宮寒的手下以及瑪菲亞的成員叫嚷,“來啊,開槍啊!大不了同歸於盡!”

蒂莫西眯起眼睛,他沒想到凱撒會這麽簡單直接,一句話都沒跟他說就這麽強硬的逼迫。

確實,他還沒想和這群人同歸於盡,而他和狼刃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和糾葛,其實他自己也明白,狼刃其實不欠他什麽,而他,卻是欠了他幾條夜組成員的命,起初一心為凱撒的報複,如今卻是個笑話,這個小男孩兒如今長成這般美好的樣子,卻深情的愛上了自己曾經的愛人。

天意弄人啊!他歎息一聲,擺了擺手,“你們走吧,馬爾斯,我們之間,從此,互不相欠。”

狼刃沉默著,或許這是兩個人之間最完美的結局了,他看著艾斯迪將他拉入懷裏安慰,而自己……他又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少年,一切還真是滑稽。

魂牽他們拖著狼刃走了,而這個曾銳利不可一世的東方男人看著那個同樣英俊有深度的瑪菲亞教父,他說蒂莫西,我們之間錯過了十多年,這一輩子,我們有多少個十多年可以錯過?

瑪菲亞教父的身子背對著他,誰都可以感覺到他聽了這話之後整個身子都陷入僵硬的狀態,終究什麽也沒有說,他也沒有回頭……

輾轉回到渥太華,bill看著一份又一份資料不停的咂舌,“實在是太好了,看來蒂莫西真的已經準備放過你了,他居然放了魂殿和費加羅,我也沒想到那兩個家夥沒有被殺。”

狼刃也吃了一驚,但是沉默著沒有說話,如今他和蒂莫西之間的糾葛大家都知道了,夜組其他那些沒節操的混蛋不時還那個嘲諷他,比如那個該死的秋風,沒事兒就湊到他的耳邊,擠眉弄眼的詢問,就像現在,“嘿,瑪菲亞的教父上著什麽感覺?”

狼刃的眼神極其危險,“如果你繼續挑戰我的耐性的話,我保證你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一堆活著的下水道裏的老鼠!”

秋風不在意的揮揮手,“你告訴我聽聽,不就是吃老鼠嘛?勞資又不是沒吃過,吃臭蟲都行,嘿。”

倒是維冰那個小孩兒,賴在這兒不走了,他清清冷冷的雙手環胸走過來斜坐在沙發的椅背上,“狼的傷剛養好的差不多,你不要在他麵前總是提蒂莫西。”

“嘖嘖,真是個會關心老公的賢惠的小媳婦兒唷!”秋風快笑噴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小孩兒怎麽會喜歡狼刃。

小維冰也被這個家夥欠抽的嘴調侃的麵皮有些掛不住,唰的一聲一把匕首就抵在了他的喉嚨上,“不許再喊我小媳婦兒!”

“啊,狼!你腹部的傷口又裂開了,都流血了……”秋風又想用欺詐的那招吸引小維冰的注意力。

可是小孩兒上過一次他的當了,這次怎麽也不會上當,清冽的犀利的眸子注視著他,匕首也深入兩分,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細小的一個傷口,血液從裏麵浸出。

秋風想殺豬般的嚎叫,但覺得那實在有損他威嚴高大的形象,不能被這個小屁孩兒看扁了,他鎮定自若地裝作毫無感覺,一點兒也不疼,“嘿,你來真的啊!那你動手吧!估計一會兒夜組所有人都會知道,刀鋒的小隊長護老公心切,不讓別人欺負他老公一下,說一句都不行,要慘遭割喉。”

小孩兒這些年盡管都一直被各種殘酷的訓練洗禮著,心理上身體上都非常強大,但顯然,感情這回事還是頭一遭,實在沒有教過他遇到這些老油條該怎麽立於不尷尬的境界,有時候他挺佩服bill先生的,這位金發的加拿大老油條,夜組那群沒節操的嘴欠的家夥,也沒少拿他與西嵐醫生以及漢斯醫生那對堂兄弟之間的三角關係開涮他,但是bill先生總是能麵不改色的嗆聲回去,比如有次秋風涮他詢問西嵐醫生和他的哥哥漢斯醫生誰的丁丁大?bill先生就說那兩個德國大炮若是知道你對他們的丁丁這麽感興趣應該是相當高興,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麵讓你們三個共同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不過大家也都當個笑話看看,誰都知道如今bill先生早已和漢斯先生斷了聯係,而西嵐醫生盡管幾次道歉,但已經結婚生子先行背棄bill的他,已經失去了被原諒的資格,至於漢斯先生,則是被bill傷透了心,回到德國之後就對bill再也不見,這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他們之間似乎也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他不止一次看到bill先生立在窗前寂寞的抽著煙的樣子。

原來為情所困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不過也有高興的事情,就比如他有了南宮雪這個哥哥,對於這個可憐的哥哥,他也大致了解了他與韓先生之間的一切,周圍的一切人與事還真是傳奇,講起來和情節起伏的電視劇一樣,但是他知道,這些痛苦,這些人卻是分分秒秒煎熬出來的,但還好現在一切都在正確的軌跡上,至少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美好,現在的南宮雪簡直把自己這個弟弟給當佛陀供了起來,天天都要打好多電話詢問一些諸如吃飽穿暖的無聊話題。

雖然有些煩躁,但是心上不可否認的也極為幸福,還有就是母親貝爾蒂娜也被救了出來,現在也與他每日都能見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不是麽?

隻不過母親還依舊念著那個薄情寡義的東方男人,南宮藺儒!他的記憶裏是沒有見過南宮藺儒的,不過長大後不止一次看過那人的資料,是個帥氣迷人會勾引人招蜂引蝶的類型,他對他並無好感。

不過既然那人一直不出現,那就一輩子不要出現好了,至少不要來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貝爾蒂娜趕緊找個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