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把歐文送到套房的隔壁房睡了以後,謹然想跟歐文的另外個爸認真討論一下關於教育套路的問題,然而薑川卻拒絕跟他討論這些有的沒的浪費寶貴的睡眠時間,謹然對此很不滿意。

“歐文還小,你見過哪個小孩跟父母說一是一討價還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養條狗還得那麽費勁兒咱們家是窮得養不起一條狗了還是院子出租給別人家種地了?不行媽的越想越委屈,我就想看我兒子巨可愛地賴地打滾問爸比要東西怎麽了——”

“那你去看袁川,他每天能賴地打滾三四次,每次想要的東西都和上一次不一樣還強行覺得自己要不到當前想要的東西就不能活了,一個星期過後你還覺得這樣'巨可愛'算你贏。”

薑川拽過一個枕頭塞到自己的腦袋底下,掀開被子鑽進去躺好,可是還沒等他閉上眼就受到了來自旁邊共枕人的騷擾——

“你別睡!薑川!你起來!袁川也是你教的,歐文也是你教的,為什麽兩人那麽極端?!”

這次薑川跟謹然搶枕頭的動作一頓,謹然挑起眉還以為他會做出什麽正兒八經地回答,然而沒想到男人隻是趁著他瞬間的鬆懈把枕頭一把搶了回來!

謹然:“我操!”

薑川:“睡覺。”

謹然撲到薑川身上,用手捏住薑川的鼻子,薑川呼吸不過來又不敢直接將騎在自己身上的人掀到床底下去,隻好無奈地睜開那雙充滿了睡意的眼:“你老公我趕淩晨四點飛機來h市見你,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困嗎?”

謹然放開薑川。

從他身上爬下來,抓過另外個枕頭排排坐放好躺下去,側過身,背對著薑川。

薑川歎了口氣:“因為歐文是哥哥。”

謹然:“?”

謹然把身子翻了過來。

薑川捏住他的下巴搖了搖:“作為兄長,就應該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謹然:“excuse?me?聽說歐文的舅舅連狗都讓你養了。”

“可是在此之前,正是因為雷切擔任起了家中的重任,坦然接受了繼承人的身份,所以我才能在外麵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那麽多年。否則以我老爸的脾氣,他不會輕易讓我放棄競爭繼承人的權利——雷切很優秀,如果他不是這麽優秀,就會有一部分人會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這樣就變得很麻煩。”

謹然從來沒有聽薑川用這樣的語氣提起另外一名差不多年齡的同性——完完全全的敬佩、感激,以及尊敬。

傳說中的兄友弟恭。

哪怕謹然還沒來得及見他這個黑手黨繼承人大舅子一眼,這樣的兄弟情也真是令人感動。

“現在雷切在監獄裏過舒坦日子,我回去替他分擔也隻不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薑川放開了謹然,眼珠子轉了一圈緩緩道,“貴國有句老話,叫'風水輪流轉',僅此而已——所以,我希望也是這樣的,就像是雷切一樣,歐文作為兄長有義務獨當一麵成為為弟弟遮陰的參天大樹,而總有一天,當他需要袁川的時候,袁川也會站出來,心甘情願、真心實意的去幫助他的哥哥。”

“……”

謹然啞口無言。

他覺得特別荒謬的是這一刻他居然覺得薑川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但是。

“你這是在胡說八道,小孩子長什麽樣是什麽性格你還能控製?孩子才多大你個當爹的就套路他們,你怎麽知道就這麽撒開了養以後他們就不能兄弟情深……”

“因為我不會拿我兒子的未來作為籌碼去做一個毫無意義又沒擔保的博弈,”薑川伸出手扣住謹然的臉,將他一把摁回枕頭裏,“睡覺。“

“你不愛歐文。”

“放屁,你不在家的時候我能和歐文在書房呆一個下午也不願意看著袁川一個小時。”

“什麽!那你是不愛袁川?!他不是你兒子?”

“袁謹然,睡覺。”

“我知道了,你是不愛我。”

“沒錯,被你看出來了。睡吧,養好精神明天趕在你開機前去登記離個婚助興。”

“……”

薑川無情的睡了。

謹然盯著男人背對著自己的結實背部看了一會兒,良久自己覺得略微無趣罵罵咧咧的跟著鑽進了被窩……睡了一會兒覺得哪裏不對,被子底下他摸索著伸出手,將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吧啦過來,強行讓他麵對自己,然後抬起他的一邊沉重的手臂,自己鑽進其懷中,放下手臂,讓那條手臂完美落在自己的腰間。

頭頂傳來男人勻長的呼吸。

他好像是睡著了?

謹然猜測之間,直到他感覺到放在自己腰間的那手臂稍稍收緊,將他拉向自己,他愣了愣,抬起頭頂著男人的下巴看了一會兒,良久後,他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

第二天電視劇開機,在大人拍戲的時候小的有專門的人看著負責安全然後給他們錄節目,原本謹然還有點不放心想要讓薑川跟著,原本歐文是不抗拒和薑川在一起的,直到在早餐桌上恩恩說了一句“我們都是自己玩”讓歐文意識到一群小孩就他一個有爹在屁股後頭看著這行為太掉份兒,就死活不願意讓人跟著了,於是最後的結果就是謹然拍戲,他兒子跟著劇組錄真人秀,而薑川穿著運動套踩著球鞋戴著壓得很低的鴨舌帽蹲在謹然他們的拍攝地點旁邊一言不發的看謹然拍戲。

於是工作中的袁影帝從頭到尾都能感覺到有一束目光在自己的背上掃來又掃去。

這會兒謹然剛念完一段台詞,導演喊了“哢”的一瞬間他就轉過頭,看了眼不遠處蹲在遮陽傘下的某個人,順手拉了拉旁邊的白文乞:“白老師,你看那邊那個蹲著的人,是不是很像一個變態?”

白文乞化妝化了一半,身上還穿著便裝,胡子剛黏上,小心翼翼地撥開胡子又看了一眼薑川然後誠懇地說:“沒見過這麽帥的變態,我覺得我現在的造型更像變態。”

謹然撇撇嘴,走到薑川麵前,用腳尖踢踢他的腳尖:“這位變態,幹嘛呢?”

薑川頓了頓,用一根手指頂起壓得很低的鴨舌帽:“看你。”

謹然蹲下來微微轉腦袋從鴨舌帽底下看薑川,笑眯眯地問:“看我什麽?”

薑川伸出手飛快地捏了下麵前這笑眯眯的人的鼻尖:“說我壞話。”

謹然笑得更燦爛了,正想說什麽,突然心中一動像是察覺什麽似的轉過頭,果不其然遠遠的他就看見自家兒子穩穩跑過來的身影,同時薑川也“唔”了聲微微眯起眼轉過了腦袋,於是片場所有人都看見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小男孩飛快向著兩個蹲地上時和他差不多高、也長得特別好看的年輕男人跑去——

“歐文?怎麽了?不是錄節目麽?”

謹然保持蹲著的姿勢轉動腳尖,撅著屁股轉身,向著兒子張開雙臂——在歐文跑到謹然麵前的時候,在謹然身後的男人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慢點”,那個眼看著要一頭紮進謹然懷抱的小子立刻及時刹車,在他的麵前立正站好。

謹然抽了抽唇角,瞥了薑川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快滾。

薑川抬起手壓了壓帽簷,假裝什麽信息都沒有接收到。

“怎麽中途跑過來了?”謹然又問了一遍,“其他人呢?和其他人吵架了?”

“中場休息,我就自己過來了。外頭有個手藝人,”歐文雙眼發亮的扯了扯謹然的袖子,“我沒見過的。”

“什麽手藝人?小攤販?賣糖的?賣雪糕的?糖葫蘆?”謹然問。

薑川在後麵低笑了聲,壓低聲音嘟囔了句“就知道吃”,謹然“嘶”了聲忍無可忍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剛過完年,外麵街上不都是這種人?”

“人家說了手藝人。”薑川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將謹然和歐文都籠罩起來,拍拍並沒有多少褶皺的褲子他垂下眼,“賣糖葫蘆的算哪門子手藝人?”

“就你中文八級。”

謹然也站起來,歐文見兩個大人都站起來意識到好像有戲,一雙眼變得更亮了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期待,牽著謹然難得顯得有些急迫的往外走——這興奮勁兒搞得謹然都有些不安了:上一次看到歐文那麽開心還是他收到薑川送給他的掌心槍的時候。

難不成有個軍火販賣商打從影城門前走過?

………別吧。

謹然滿心不安,倒是跟在身後的薑川步伐輕鬆,在歐文的帶領下父子三人很快走到一個稍微有些偏僻的城牆後麵,謹然探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在城牆邊陰影處靠著一個賣捏麵人的老頭,大概是叫賣了一上午累了,這會兒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喝水休息。

在他身邊放著個擔子,擔子上有一個橫梁,橫梁上掛著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捏好的泥人成品,豬八戒、孫悟空、仙女、抱魚大阿福還有各種十二生肖什麽的,各個都是頂尖的精致好看。

謹然記得自己好多年沒看見這樣捏泥人的了,對這類真稱得上手藝人的人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小時候,大晴天的周末家裏人帶著去動物園,動物園前麵就有賣棉花糖爆米花還有捏麵人的,每次這種捏麵人的都是小攤販裏的super?star,裏三層外三層站滿了圍觀小粉絲。

小孩都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

謹然為自己兒子總算正常的審美感到異常欣慰。

搖搖我在掌心的小手:“買?”

歐文回頭看了謹然一眼,就這一眼,謹然腿都軟了恨不得把這整個攤子給兒子挑回去。

等父子三人往那攤子跟前一站,那老頭也意識到來客人了,看著瞪著站在攤子前麵的漂亮小孩左看右看明顯看花了眼又不動手**的模樣,他心生喜愛笑的眯起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突然就見一大手伸了過來,將插在擔子旁邊的一個孫悟空拿走了。

老頭愣了愣,抬起頭這才發現攤子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橫著個高大的男人,他頭上戴著鴨舌帽,從帽子邊緣隱約看得見他異於國人的淺色發色,帽簷的陰影下隱約可見高挺的鼻尖和異國血統的下顎輪廓……

薑川:“這什麽?猴子?”

謹然一把將薑川手裏的麵人拿走插回擔子上,後者“嘖”了聲表示自己的不滿,謹然不理他笑眯眯地彎下腰跟老頭說:“老人家,麵人怎麽賣啊,我給倆兒子買幾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粗去旅遊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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