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當時間指向淩晨四點。
im公司員工公寓大樓二十七層,27-a單身公寓,浴室裏亮著燈。
裏麵傳來花灑出水出“嘩嘩”的聲音,水流咕嚕咕嚕地唱著歡快的歌兒流向下水道。
浴室的門口地麵上扔著一條像是一團鹹菜似的深色牛仔褲,牛仔褲看上去是被隨手扔在那兒的,朝上的一麵,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一條蜿蜒向下延長的詭異水痕。
三十分鍾後,浴室的門終於被打開——從浴室裏走出來一個擁有著淺色頭發的高大男人,他微微眯著那雙湛藍色的瞳眸,隱隱約約可以看出其中閃爍著嚴重不爽的情緒,他的下半身隻圍著一條白色的大毛巾,上半身□□,水珠從男人那結實緊繃的胸膛順著肌肉輪廓滾落,他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水,低下頭一不小心瞥到他脫在浴室門口的牛仔褲時,男人那張本來就有點黑的臉,這會兒徹底成了鍋底一般的純黑。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起那條牛仔褲,在三秒的猶豫後他將那條牛仔褲果斷地扔進了垃圾桶裏,而後直起身子,來到客廳中,男人站在客廳中央掃視了周圍一圈,最終他將目光停留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在那裏,背對著他躺著一個黑發年輕人,黑發年輕人雙手捂著臉作深受打擊裝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這樣的姿態未免讓他單薄的身軀看上去真的有些可憐。
……如果不看他此時穿在身上的,從某處開始就浸濕了一大片的褲衩。
薑川的額角跳了跳,在考慮到這家夥一個翻身都有可能將那可疑的**弄髒他的沙發,他三步並兩步地來到沙發跟前,抬起帶著皂角香的大手,不怎麽溫柔地拍了拍衝著自己的黑發年輕人的背:“喂,滾去洗澡。”
黑發年輕人沉默,沒有反應。
薑川挑起眉:“裝死就可以假裝自己沒有像是三歲小孩那樣尿褲子嗎?”
黑發年輕人繼續沉默,繼續沒有反應。
薑川將跳起來的眉毛放了回去,停頓了下,他稍稍壓低了身子:“悲憤欲死?”
“……”
“氣哭了?”
“……”
“袁謹然,”男人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冷冷道,“你還活著嗎?”
作為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黑發年輕人用沉默回答男人:他不僅死了,而且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薑川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不耐煩繼續在大半夜地陪伴此時正賴在自己的沙發上裝死的家夥繼續玩“扮死人遊戲”,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企圖用雙手將自己捂死的黑發年輕人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同一時間聽見對方的碎碎念:“今年一定是在雙子座上發生了可怕的水逆或者土星逆行否則我真的沒有辦法解釋我為什麽會這麽倒黴明明本命年還沒有到結果年還沒過就被搶了男人這就算了反正是人渣愛搶不搶結果又被人陷害用廣告牌砸成植物殺人欠了一屁股公司的爛賬不說好不容易醒過來了接了個大單子了眼瞧著都試鏡成功了又被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大神給攪合黃了現在前途生死未卜不說老子心情不好出去喝個酒喝醉了遇見美少年沒**就算了還讓美少年把自己送到其他男人家裏了送到男人家裏就算了還要被這個男人趕出家門趕出家門就算了他連廁所都不借給我廁所都不借給我就算了他還用手臂擠壓我的**我他媽多少年沒尿褲子了一朝回到解放前這是不是上帝在暗示我別活了趕快去死從新開始吧這麽苟延殘喘真沒意思——”
薑川點燃一支煙叼在嘴邊,而後伸出手將背對著自己的黑發年輕人腰上的褲腰帶粗暴地扯了下來,同時含糊地說:“這道理說不通啊,死你都不怕你還怕苟延殘喘?”
“尿褲子啊我自從小學畢業以後就他媽沒尿過褲子了這要是傳出去我顏麵何存我可是袁謹然大家都等著黑的袁謹然我尿褲子的新聞賣出去可以賣個十萬塊不好吧就算五萬尿濕的褲子可以掛在網上賣個五千好的加起來就是十萬零五千這就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筆財富——”
“你尿褲子的新聞可以賣十萬?可以啊,我現在突然感覺到你的人氣了。”薑川聞言一愣,想了想,抬手想拍黑發年輕人的屁股叫他抬起屁股——結果手還沒落下去千鈞一發之際猛地看見他褲子上濕漉漉的一塊最後男人手掌方向一轉落在了他的背上,“啪”地一聲,可響亮,“抬屁股。”
躺在沙發上的人大腦已經被掏空了。
這會兒一步一指令,讓抬屁股就配合地抬屁股,於是在他抬屁股的一瞬間,蹲在他身後的男人已經順利地一把將他那濕漉漉的褲子拽了下來——然後如同丟自己的牛仔褲一樣果斷地,將那條褲子再次丟進了垃圾桶裏,“咚”地一聲。
“褲子阿瑪尼的。”躺在沙發上蜷縮著的人頭也不回地幽幽道。
薑川:“……”
“十萬零五千買不了幾條。”躺在沙發上蜷縮著的人頭也不回地繼續道。
男人伸出手,一根手指頭勾起黑發年輕人的**邊緣,看了一眼標誌說:“ck。”
“十萬零五千可以買很多條,”躺在沙發上蜷縮著的人頭也不回地顫顫悠悠道,“要扔扔吧,反正你賠得起。”
薑川聞言,毫不猶豫無情道:“尿濕褲子的人是你自己,我為什麽要賠?”
躺在沙發上蜷縮著的人終於沒有聲音了,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尿濕褲子的人是你自己”這一句大實話帶來的打擊中難以自拔——在這個過程中,薑川又動手將他身上穿著的襯衫脫了下來——伴隨著那件大襯衫一點點被撩起,黑發年輕人背部大片白皙細膩的皮膚也一點點地出現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眼角跳了跳,這個時候,他聽見自己正在伺候著脫衣服的那位聲音再一次響起:“我尿飛起來飛濺到衣服上了?”
“……”|
薑川沉默,不顧這會兒白色的大襯衫正保持著反著掀起來罩在黑發年輕人腦袋上的姿態,他鬆開了手,掃了眼這會兒下半身隻穿著內.褲、上半身半光狀態隻剩下襯衫罩住腦袋奇葩造型的黑發年輕人,將叼在唇角的煙拿下來狠狠地吸了兩口,而後發現自己的耐心宣告燃燒殆盡:“滾起來,去洗澡,你他媽還準備穿著濕漉漉的**在這躺一晚上?你不怕冷我家沙發還嫌髒呢。”
聽到這無情的命令,躺在沙發上的人抽搐了兩下。
又抽搐了兩下。
正當薑川奇怪他這是冷了還是熱了或者幹脆就是脆弱地哭了的時候,聽見悶在襯衫裏的聲音悶悶地響起:“酒精上頭,腦袋發昏,現在渾身沒力氣動不了了。”
薑川:“……”
謹然:“明天酒醒再洗,我先在這風幹一會兒。”
風幹一會兒……看來是酒還沒醒啊。男人站在沙發邊抽了抽唇角,這時候謹然的手機響了,他抓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打電話來的人是經紀人先生,沒怎麽想就替謹然接了電話,那邊冷不丁聽見電話裏麵響起的是薑川的聲音還愣了楞,半餉之後才慢吞吞地說:“他說要出去瀟灑,難道是和你一起去的?”
薑川考慮了三秒,最後道:“不是,喝多了,最後不知道怎麽就自己跑過來了。”
方餘“哦哦”兩聲:“他還知道你家地址啊……那現在沒事吧?他今晚心情是應該不太好,我還擔心他喝得五老爺不認識六老爺的在外麵闖禍,這會兒琢磨著要不要找人去接他呢,他人在你那裏我就放心一點——現在他情況怎麽樣來著?”
薑川轉過頭,看著沙發上衣服被掀起來蒙住臉現在已經沒了聲音大概是又睡著了的黑發年輕人,沙發上的人很配合地翻了個身——於是在男人的注視之下,他用那號稱可以風幹的濕漉漉的內.褲,不客氣地在沙發墊上印下了個桃子形狀水痕,這一幕看得男人額角青筋狂跳,深呼吸一口氣,握著電話的手也跟著稍緊了些,壓低聲音對電話那邊顯然有些擔心的經紀人先生說:“沒事,現在睡著了。”
話語說出口後,薑川愣了愣:嘖,所以他這也是被傳染也學會了若無其事地撒謊?
方餘:“那你讓他睡,明天早上七點先來公司,然後我們一起到川納那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薑川:“情況怎麽樣?”
方餘:“通稿寫好了,報社記者也聯係好了,明天就會讓謹然把通稿發微博,然後雇水軍轉發到所有媒體平台,先主導輿論方向——今晚川納那邊也有相關負責人給我們來電話了,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雖然李銳老師不懂那些事情,但是好歹也不是大家都不懂……不過一切都要看明天的造化,今晚你先讓他好好休息吧,明天打起精神又是一場硬仗。”
薑川:“哦。”
方餘:“現在他心理肯定也不好受,要是對你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你……別揍臉。”
薑川:“……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薑川站在沙發邊上看著穿著濕漉漉的**睡得四仰八叉的黑發年輕人——此時正是盛夏,g市這樣的南方城市不開空調壓根沒法睡,但是晚上按照謹然的這種睡法不要說明天早上起來精神抖擻,能不感冒就已經不錯,所以考慮了下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管這件事的薑川默默低將一支煙抽完後,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將煙屁股熄滅在垃圾桶裏。
找來一次性手套戴上,替某人將那條他要風幹一下的名牌內.褲脫下,還是看也不看扔進垃圾桶裏——而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帶來的爆炸性後果就是:薑川就這樣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這會兒光裸得猶如新出生的嬰孩一般的黑發年輕人的下半身看了個幹幹淨淨:白花花的雙腿其實並不是薑川之前說的那樣不好看而是很直很長;圓滾滾的屁股蛋證明沙發墊上的桃子屁股印出處來源;當黑發年輕人動了動,原本蟄伏於他雙腿之間毛發中的那東西也垂落下來,軟趴趴的,顏色偏淡,看上去很乖的樣子。
……………………各種意義上上的“很乖”。
讓人很有一種非常想要欺負一下的衝動。
但是在薑川真的伸出手去|“欺負”那個東西之前,他猛然醒悟過來自己這是在幹嘛,理智讓他及時地刹住了車,縮回手——冷靜下來後男人自己也是一陣莫名其妙的心驚——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訴他,未來的有一天他可能會主動地去觸碰另外一個男性的那根東西,無論那個人是誰,他接下來都很有可能會相當後悔自己為什麽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袁謹然?”
“……唔?”
“能不能自己起來去洗澡?”
“……唔。”
看來是不能。
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男人的臉色變得不那麽好看,於是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黑發年輕人的某一處挪開,他垂下眼手上一個使勁兒,將那個被襯衫蒙著臉的人從沙發上扛了起來——正常成年男性的體重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看上去毫不費力,他三兩步來到浴室,將懷裏的人放進浴缸裏,然後放水。
浴缸裏的人似乎是被驚醒,襯衫下發出“嗚嗚”的兩聲,薑川聽見聲音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浴缸裏的人襯衫還蓋在臉上,愣了愣,隨機抽著唇角毫無愧疚之心地嘲諷道:“不好意思,這樣看你比較順眼,一不小心就忘記拿下來了。”
一邊說著,他伸出手將蒙在襯衫中掙紮個不停的黑發年輕人從中解救出來。
將謹然的襯衫隨手扔在浴缸的角落,當重新將視線轉回來對準謹然的時候,薑川忽然發現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這樣的話,好像躺在浴缸裏的人就一.絲.不,掛了。
一.絲.不.掛。
持續接近半年以上的時間躺在醫院裏不見天日讓他整個人都處於白得驚人的狀態,在平日裏看這種白得近乎於透明、要和浴缸融為一體的膚色大概並不是那麽健康好看的,然而此時此刻,伴隨著熱水逐漸放入浴缸,蒸騰的霧氣和熱水將他剛剛暴露在冷氣空調中吹了一會兒的身體迅速溫暖,很快的,從黑發年輕人的麵頰、手指、腳趾等各處,都隱隱約約地犯起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於是不好看就變成了好看。
蹲在浴缸上的男人呼吸一窒,沉默三秒,然後他站起來,抓過放在浴缸邊的香皂扔到躺在浴缸裏半眯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黑發年輕人的肚皮上,扔下一句“自己玩一下”後,他不負責地站起來,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走出浴室後他並沒有走很遠,而是靠在浴室的門背上又抽了一支煙,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自己清楚,他大概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
關於“首先他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從來沒有對任何男性產生友情以上的想法,這個時候卻像是瘋了是的突然有了欲.望”這件事——
薑川試圖用一支煙來拯救自己發生了奇妙偏移的性取向。
一支煙過後,男人似乎覺得效果不錯,正準備再來一根從此安心地做他的大直男,卻在這個時候,他聽見身後的浴室裏傳來撲騰水的聲音,他愣了愣後,拉開門伸腦袋進去看了一眼,隨即便不意外地看見某個人正在裝滿了浴缸的水裏撲騰,似乎決定要將壯舉在一晚之間全部完成:續像個三個月大的嬰兒尿褲子之後,又準備像個三歲的小鬼是的將自己溺死在浴缸裏。
“媽救命,我的腳被水槽纏住了!咕嚕嚕——徐倩倩種了殺人水草在我家用泳池裏,那個賤人!”
“……”
將手中那隻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草扔掉,男人快步來到浴缸前,順手關掉還在往裏麵注水的水龍頭,另外一隻強而有力的手一把扣住黑發年輕人濕漉漉的手腕正想將他從浴缸中拉起來一點,緊接著讓他完全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在浴缸中撲騰的人也不知道是醉的厲害了分不清楚夢境還是現實還是怎麽的,在薑川拉住他手腕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反方向的力道,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就這樣被一把拉住下跌!
原本鬆鬆垮垮圍在腰間的浴巾掉落下來。
伴隨著“呯”地和撞擊的聲音,“嘩啦”一聲巨大的水響,偌大的浴缸裏從之前的一個人變成此時此刻滿滿地塞滿了兩人——男人的一條腿還在浴缸外麵,剩下的半個身已經浸泡在熱水中,正當他想站起來時,卻在這個時候,兩條溫熱濕滑的手臂像是兩條蛇是的纏繞上了他的頸脖……
薑川愣了愣。
不經意間觸碰貼合在黑發年輕人腰間的大手動了動——最終卻沒能從那浸泡在熱水下之後,似乎有些滑得過分的皮膚上成功挪開。
就好像有人在剛才往他的手掌心糊了強力膠。
低下頭時,發現被自己壓在身上的人正垂著眼,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隻不過男人的目光很快便被那被熱水飛濺上泛著淡淡的水光的薄唇吸引了去——此時,也不知道是在夢中抓住了救命稻草讓黑發年輕人特別驚喜還是已經從噩夢中驚醒還驚魂未定,帶著淡淡酒精的味兒,從那半啟的薄唇中呼出的濕熱氣息盡數噴灑在男人的下顎上。
心跳如雷。
之前那隻煙產生的鎮靜效果灰飛煙滅。
如果這個時候被他壓在身下的人掏出來一支槍,那麽他可能就死了。薑川下意識地琢磨,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意識到:身下的人渾身上下光.裸,哪有地方藏槍?
除非他將槍藏在……
湛藍色的瞳眸被自己莫名其妙、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弄得猛地一沉,在薑川意識到自己原本扶在黑發年輕人腰間的手正無意識地下滑來到他的臀瓣上時,他感覺到身下的人似乎因為他粗糙的手掌與皮膚摩擦帶來的觸感發出輕微的歎息聲……
眼珠子艱難地移動,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視線從那唇瓣上挪開,黑色的頭發因為完全被水弄濕這會兒毫無造型可言亂七八糟,但是從男人的這個角度,卻還是可以看見在浴室橙黃色的燈光之下,對方的黑發與額間白皙的皮膚交界線處,變得比平日裏看上去更加讓人觸目驚心。
男人握在黑發年輕人臀瓣上的那隻手不由得稍稍收緊,手下微微使力,有意無意地將被自己壓在身上的人的下.身往自己這邊壓了壓……與此同時,他聽見黑發年輕人發出含糊的一聲嘟囔,似乎是叫他不要捏,有點痛之類的——這樣的請求不僅沒有讓薑川放開他的手,甚至讓他下意識地將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手感不錯、結實且富有彈性的肌肉在自己的揉捏下變成另外一種形狀。
他可能還會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片殘忍的紅印子。
光是想到這一點,薑川就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瘋狂因子在叫囂著擊碎理智——家族血統的在這種不合適的情況下發揮了它內在的本能,暴力的,肆無忌憚的,瘋狂的,仿佛一旦盯上了獵物就再也不肯轉移目標的狩獵者,要將爪下的獵物肆意玩弄後再生吞活剝。
男人的呼吸變得逐漸粗重,而這一次,在對麵近乎於像是“主動邀請”的情況下,他沒有再繼續委屈地憋住任何出格的思想而是讓它們就這樣狂野生長——一旦擁有了這個意識,他幾乎是立刻就發現自己出現了反應,他那相比起某人那“看上去很乖”的東西而來簡直是火星來的怪獸的器官迅速抬頭,此時,他原本留在浴缸外的那邊腿也收回了浴缸裏——一隻強壯的手臂撐在浴缸邊緣,偌大的浴缸被兩名成年男性塞得滿滿當當,他們兩人都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可以逃避,黑發年輕人的東西貼著他的大腿,胸膛貼合著他的胸膛,偏麥色的皮膚和絕對的白皙貼在一起的時候,皮膚之間有讓人窒息的分明分界線。
“袁謹然,”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啞,聽上去分外危險,“不管你現在是在做夢還是在跟我裝醉,反正老子給你撥撩得擦槍走火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下一秒,他忽然感覺到那原本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忽然動了動,在他以為黑發年輕人醒悟過來要推開他時,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反手一抓,用不小的手勁兒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頭發——
嘩啦!
水花飛濺之間,因頭皮傳來的疼痛讓男人瞬間分神的同時,原本被他牢牢壓在下麵的人居然瞬間爆發出極大的力量坐了起來!
——兩人糾纏著一塊兒倒在浴缸的另一邊——而這一次,他們之間的姿勢發生了改變,從薑川壓在上麵變成了他被人壓在下麵,這樣的姿勢似乎讓某個醉鬼尤為興奮,他抓著男人頭發的手勁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大了一些,然後在薑川幾乎要為他這樣大膽的行為發火時,卻忽然感覺到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秒,他的唇便被人一口狠狠地咬住。
男人微微睜眼,露出了個驚愕的表情。
但是很快的,這樣瞬間的錯愕便被收斂了起來——當趴在他身上的家夥這會兒正用柔軟濕滑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繪他的唇瓣,近乎於像是討好似的在祈求他的允許時,男人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隨機他懶洋洋地稍微鬆開了牙關,並寬容地讓那在他唇角邊□□的舌尖迫不及待地鑽入口中。
這感覺對於薑川來說實在很新奇。
他是第一次跟同性接吻——而此時此刻他意外地發現,這種感覺並不是很討厭。
除卻稍稍收緊了放置在對方腰間的強壯手臂,靠在牆上的男人放鬆地任由壓在他身上的黑發年輕人占據了主導權,像是一隻寬容的猛獸慵懶而散漫地接受自己囊中獵物對自己進行呲牙咧嘴的挑戰,而它需要做的不過是抖抖胡須——
比如像是現在,當黑發年輕人的舌尖掃過他的牙關,急切地糾纏上來,與之的舌尖觸碰的一瞬間他顯得並不是那麽熱情,但是很快的,當他開始做出“禮貌”的回應時,他便立刻感覺到了對方正在丟盔棄甲——不穩的呼吸,逐漸被欲求更多占據的貪婪占據的大腦,來不及吞咽下的唾液順著他微微張開的唇邊滑落,當黑發年輕人喘息著想要將自己從這令他幾乎窒息的吻中脫離,卻驚愕地發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導權……
這是一場持續了很久很久的吻。
久到其中有幾次謹然以為自己會交代在這浴缸裏。
他幾乎後悔自己做什麽吃飽了沒吃幹來折騰薑川——
最開始大概就是因為酒精作祟,興奮,好玩。
然後直到他聽見男人用警告的聲音告訴他,一切即將擦槍走火——那一瞬間,他似乎聽見了自己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啪”地一聲斷掉了,緊接著一切便向著他再也無法控製的方向而去。
不記得兩人最後是怎麽分開的。
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麽離開浴室的。
隻記得濕漉漉的水從浴室一路蔓延到薑川那張大床邊上,**的杯子被他們弄得全是水痕,彼此的雙腿糾纏在一起的同時,任由滿滿的雄性氣息將對方籠罩,磨蹭之下床單發出“沙沙”的聲響,感覺到了對方器官每一絲絲微妙的變化都能夠讓他們變得更加興奮……
他們不斷地接吻,安靜聽對方的喘息,像是患上了肌膚饑渴症似的緊緊與對方貼合。
直到最後雙方都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
謹然是覺得自己剛剛閉上眼,就被驚天動地的鬧鈴聲弄醒——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不說,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他猜想自己大概是感冒了。
從**爬起來時,他不怎麽意外地發現自己除了頭疼之外,屁股蛋也像是在睡著的時候被人**一百掌,這會兒伴隨著爬起來的動作,他回頭一看,隨機驚愕地發現自己的屁股上青一塊紫一塊,完完全全就是剛剛受到了虐待的悲慘模樣。
而罪魁禍首這會兒正占據著大床的另一半,聽見鬧鈴的響聲伸出手摸索著摁掉,翻了個身,抓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同時嗓音低沉道:“磨蹭什麽,方餘不是讓你七點半到公司?”|
謹然:“……………………”
對於昨晚的事情他還是有一點記憶的。
嗯。
哪怕沒有記憶,這會兒大腿上已經幹澀掉、呈現乳白色顏色的**也能很好地提醒他究竟發生了什麽——比如當薑川將他們兩的東西放在一起的時候,他像個似的大聲嚷嚷:“你怎麽那麽大!不公平!”
以上。
謹然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他伸出手,推了把睡在床另一邊正明顯因為睡眠不足而微微蹙眉露出不爽模樣的男人:“喂。”
薑川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腦袋。
謹然伸手去拽,奈何對方的力氣很大,無論他怎麽拽都沒將那枕頭從他臉上挪開,謹然額角跳了跳:“我酒精還沒過,怎麽自己開車去公司啊——你他媽起來,送我過去。”
薑川沉默三秒,將腦袋上的枕頭一把拽下,他翻身起來看著謹然:“如果昨晚某個人沒有到最後關頭捂著屁股尖叫哭泣著要捍衛自己的貞操,我可能這會兒就因為憐香惜玉而爬起來送他去公司,但是事已至此,對於這種遺憾的情況我隻想說:沒門。”
謹然:“……你才尖叫哭泣。”
薑川才懶得理他,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轉身倒頭,相當無情道:“現在老子要睡覺,閉嘴。”
謹然伸手去抓他:“難道你沒有爽到?”
薑川:“……”
謹然:“老子讓你壓著親了那麽久!”
薑川的聲音從枕頭底下悶悶地傳來:“那是作為不告發全世界你尿褲子的封口費,你自己說的十萬五千塊呢——而且最開始是你強吻我。”
謹然:“……………”
薑川:“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窗戶扔出去,好了,再見,祝工作愉快。”
謹然:“……………”
這就是傳說中的拔無情……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