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認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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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蓓倒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和顧小凡在電話裏約定好了之後,大約隻過了半個小時,她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刑警隊的辦公室裏。
雖然疑似死者的任雪峰今年已經49周歲了,馬上就要進入知天命的年紀,而他的妻子許若蓓卻隻有32歲,小了任雪峰整整17歲,所以當許若蓓一露麵的時候,顧小凡還是忍不住為對方的年輕而多少感到了一點驚訝。
許若蓓來的時候身穿著一件長及腳踝的深灰色羊絨大衣,扣子沒有扣上,露出了裏麵的黑色高領衫,下身也是同樣的黑色緊身褲和黑色過膝皮靴,臉上沒有太多的彩妝痕跡,似乎隻是薄薄擦了一點粉,雖然看上去平時似乎應該是保養的不錯,但在一身深色衣服的映襯下,臉色顯得格外蒼白沒有血色,再加上很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盡管穿得素雅得體,依舊難掩憔悴。
“誰是顧小凡顧警官?我是任雪峰的愛人,剛才接到電話特意過來的。”她走進刑警隊的辦公室,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性的敲了敲敞開的門,開口問道,聲音略顯嘶啞。
“我是!”顧小凡連忙站起來迎上去,“我這就帶你過去辨認一下屍體,看看到底是不是你丈夫任雪峰!”
“稍等一下,我能不能先在你們這兒坐一會兒?”許若蓓說起話來有些有氣無力,她挑了挑嘴角,算是強打著精神對顧小凡笑過。
顧小凡連忙點點頭,伸手去扶許若蓓,許若蓓也不拒絕,任由她攙扶著自己從門口走到辦公室裏,又被顧小凡安頓在了鍾翰的辦公桌旁邊。
“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顧小凡確定許若蓓坐穩了之後才鬆開她的胳膊,到一旁的飲水機去替許若蓓倒杯熱水。
最所以讓許若蓓坐在鍾翰的桌旁,主要是因為顧小凡覺得那裏距離飲水機比較近,來回端水會比較省力,而等她端了杯水來遞給許若蓓,順便瞟一眼鍾翰的辦公桌時,心裏麵不禁有點慶幸自己的這個決定,看看鍾翰這張擦得一塵不染,且桌麵東西擺放格外整齊的辦公桌,再偷眼瞧瞧自己那張桌麵上擺放著各種雜物的桌子,顧小凡覺得如果讓許若蓓坐在自己那裏,人家心裏頭估計指不定怎麽嘲笑自己是個邋遢女警呢。
潔而不整,這是顧媽媽給女兒的評價,也是顧小凡一貫的生活狀態。
“是不是剛才太急著趕過來了?你先喝點水,休息休息,然後我帶你過去辨認一下……”顧小凡看看許若蓓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浮出來的一層汗,心裏暗暗的想,不知道會不會是自己剛才電話裏說的太急,導致現在對方的壓力太大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現在我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你的丈夫任雪峰,隻是辨認一下而已,暫時還不能說明什麽。”
“我知道,其實……”許若蓓兩隻手輕輕的搓著水杯,並沒有喝,“我心裏也挺矛盾的,主要是害怕,怕是自己的丈夫,又怕萬一不是,看到一個陌生人的屍體也怪恐怖的。”
“說的倒也是,”顧小凡上午才剛剛看完了那具屍體,現在一回想起那個畫麵,方才吃下去的三明治就又在胃裏蠢蠢欲動起來,所以她對許若蓓的這種顧慮可以說是感同身受,“那要不這樣吧,我先拿一張畫像給你看看。”
說著她便到自己的桌上拿了那張模擬畫像過來遞給許若蓓,許若蓓接過來隻瞥了一眼,就忽然啪的一下子把畫像扣在了鍾翰的辦公桌上,可能是動作有點大的緣故,連同旁邊的筆筒也被碰翻了,裏麵的圓珠筆嘩啦的一聲撒了出來,滾得滿桌子都是,顧小凡連忙把那些筆都重新撿回到筆筒裏,免得呆會兒鍾翰回來看到會不高興。
“你覺得畫像上的人是任雪峰麽?”顧小凡其實即便不問,從許若蓓的這種反應也已經能夠看出端倪了,若不是覺得畫中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又怎麽會表現得如此害怕呢。
許若蓓的兩片嘴唇微微顫抖著,沒有出聲,隻是稍微點了點頭,臉色比方才進來的時候還要更顯蒼白,兩隻眼睛的眼皮垂著,似乎在盯著自己的膝蓋看,顧小凡卻看到她的眼神特別慌亂,眼珠快速的在眼眶中左右移動,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那……”顧小凡咬了咬嘴唇,“你們家裏還有沒有什麽你丈夫的直係親屬,能過來替你辨認屍體的麽?這種事還是別勉強自己吧。”
許若蓓搖了搖頭:“沒有,我丈夫的年齡比我大一些,而且他還是家裏的小兒子,所以我的公婆年齡已經很大了,都已經八十多歲,和我丈夫的哥哥、姐姐一起住在外地,在a市就隻有我們兩個而已。”
“你在和任雪峰結婚之前……他應該還有個前妻吧?”顧小凡已經了解到這對相差17歲的夫婦並非原配,“要不然,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讓他的前妻或者前妻的孩子過來一趟?”
“不需要!”雖然臉色蒼白,但許若蓓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可以說是相當的幹脆,並且略微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不管怎麽樣,現在任雪峰的法律認可的妻子是我,就算那個人真的是雪峰,也隻有我最有資格去辨認,也隻有我有資格處理餘下的事情,送他最後一程。”
顧小凡聽她這麽說,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詢問的那個問題是多麽的不討人喜歡,盡管作為一個大齡單身女青年,她沒有很豐富的戀愛史,對婚姻更是很陌生,不過基於女性心理上的共性,她一樣可以想象,許若蓓作為任雪峰的再婚妻子,對於任雪峰的前任恐怕從心理上就會有一定的排斥。
“那呆會兒我帶你過去法醫那邊。”既然許若蓓這麽說,顧小凡當然沒有別的好講,雖然她一想到再去一趟法醫那邊,再看一次那具腫脹變形的可怖屍體,心裏就忍不住一陣陣的發毛,雞皮疙瘩一層層的起,可這畢竟是自己份內的工作,尤其現在能夠處理這件事的人也有且隻有自己。
“長痛不如短痛,你現在就帶我過去吧,不用等到過一會兒了。”許若蓓深吸了一口氣,把水杯放在一旁,站起身來對顧小凡說。
顧小凡點點頭,硬著頭皮帶著她往辦公室外麵走,剛走到門口,迎麵就看到鍾翰回來了,方才他被領導叫去,似乎是剛剛調轉過來,他還有一些雜事需要處理,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
鍾翰看了一眼旁邊的許若蓓,問顧小凡:“這是要幹嘛去?”
“這是任雪峰的妻子,我準備帶她去那邊辨認一下屍體是不是任雪峰本人。”顧小凡故意說得很輕鬆似的,不想讓鍾翰察覺到她的膽怯。
鍾翰看了看她,眉毛稍微一皺,嘴角挑了挑,一副想笑又必須要忍著的樣子,倒沒多說什麽,把手裏的一遝材料塞給顧小凡,對她說:“那咱們兩個換換吧,我去法醫那邊,你幫我把這些拿回辦公室去,放我桌上。”
“真的?”顧小凡要不是顧及到許若蓓在場,差一點高興的跳起來,隻要不用她再去看什麽屍體,就是對她最大的優待,“那就麻煩你了!”
嘴上說著客氣話,顧小凡轉身逃回辦公室的速度就好像生怕鍾翰會反悔似的,等走到辦公室門口才停下來回頭看看,發現鍾翰帶著許若蓓早就走遠了,這讓顧小凡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實在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這個新來的家夥真是讓人有些搞不懂,顧小凡把鍾翰的材料隨手放在他桌上,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上午出現場的時候他分明是故意拐自己下去看屍體,害自己吐了個翻江倒海,可是剛才,他又分明是知道自己害怕,特意好心的替代了自己。
顧小凡撓撓頭,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吐了他一身,所以他上午才報複自己,報複過之後,這筆賬就一筆勾銷了?如果是這樣,那這個男人倒也算是磊落。
要不回頭自己還是再跟他正兒八經的道個歉吧,再怎麽說也是自己有錯在先,事後還溜走了,道個歉,以後大家和平相處,這樣比較好。
過了沒多久,鍾翰和許若蓓一起回來了,或者說許若蓓幾乎是半伏在鍾翰的身旁被鍾翰給攙扶回來的,兩個人還沒進門顧小凡就已經聽到了許若蓓的啜泣聲,等他們打從門外麵進來,除了哭得幾乎站不住的許若蓓之外,還有一個臉色鐵青的鍾翰。
“確認了麽?”顧小凡連忙起身迎上去,再看看鍾翰僵硬的姿態和難堪的臉色,“你怎麽了?”
“沒事,先把她扶過去坐下再說吧。”鍾翰皺著眉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至於太難看,目光投向自己衣袖上被許若蓓蹭上去的眼淚鼻涕,強忍住臉頰肌肉的**,對顧小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