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藤深淵

陸宇峰這麽問也讓我迷糊,有指南針在,再怎麽鬼打牆,我們也不該繞回來吧?

可就當我們糾結的時候,遠處灌木叢動了動,裏麵有東西。

我們都很敏感,各自拿起武器,陸宇峰還喊了句,“誰?”

一個獵手站了起來,剛看他打扮時,我以為我們又得搏鬥呢,可仔細一看臉,我這顆心稍微落了下來。

這人是呂政,我們跟他還算有點交情,情況未必那麽糟糕。

但他也不太熱情,冷冷望著我們。這是個直腸子,直接開門見山問,“你們為什麽殺村裏人?”

陸宇峰當先回答,他把大體情況介紹一編,而且也把我們這次任務的事都透漏一些。

不過也有點撒謊,他說我們是警察,要抓犯人。而梅山村落死的人,都是這當地的犯人殺害的。

呂政有些不信,我當然偏向陸宇峰了,還趕忙接話,跟宛小寶說,“木瓜妹,把你的證件拿出來給呂政看看。”

我以為隻要宛小寶拿出警官證,呂政就會信了,他是明事理的人,我們間也不會打鬥了。

可宛小寶這個不爭氣的,她突然麵露為難之色,一攤手說,“我警官證丟了。”

我氣得隻想跺腳,心說她早不丟晚不丟的,竟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呂政看到這兒,又大咧咧來了一句,“你們沒證件就說是警察,真的是特別的壞!”

我又快速轉動腦筋,合計其他辦法。陸宇峰本來也望著宛小寶,這時看我們四個有點下不來台,他露出一絲糾結的表情,突然有了舉動。

他摸向行李包,從一個暗兜裏,拿出一個小紅本。

他也不顧及啥,直接把紅本丟給呂政說,:“你看看吧。”

我詫異了,隨後心裏狂讚,也偷偷跟潘子使個眼色,那意思咱倆當線人還是嫩啊,咋就沒想到做個假證件呢,等這次回去的,找個做假證的,也花倆錢。

呂政一臉驚訝的接過小紅本,更怪的是,他打開小紅本看了幾眼後,更加詫異說,“北虎部隊的特種兵,兼東北區反恐特勤?”

呂政這話一出口,就跟無形的板磚一樣,一下把我拍懵了。潘子和宛小寶也是一點不解。

我心說阿峰就是阿峰,做假證都這麽狠,弄這麽特殊的名頭,要是遇到膽小一些的,不得把人嚇個好歹的?

陸宇峰也真能演戲,還點點頭承認了。

這麽一來,形勢大逆轉,呂政全信了,還拿出一副恨得直咬牙的架勢說,“梅山村落的人都善良,怎麽會出現凶手呢?你們還缺人手麽?我想加入,盡自己微薄之力,助你們將凶犯繩之於法。”

我和潘子一起當先表態,歡迎他的加入。而且他還真給力,接下來陸宇峰說我們迷路的遭遇後,他看著這片森林很自信的說,“不是鬼打牆,梅山這裏經常出現指南針失誤的情況,我曾聽外來考察人員說過,這裏有強磁場。不過大家放心吧,我本身就是個不怕磁場的指南針,你們跟我走,一定能出了這片區域。”

說完他還當先引路。

因為我們之前走過一遍,所以我特別留意,這次呂政帶路,會在哪裏不一樣。

但邪門了,我覺得我們這次走的也沒什麽區別,不到一刻鍾,卻真出了這片森林,來到一個深淵麵前。

我被深淵的場景震懾住了,也不糾結怎麽走出鬼打牆的事了。陸宇峰也不恐高,特意蹲在深淵邊上,凝重的望著下麵。

我能品出來,我們要下這個深淵,問題是深淵中霧氣很濃,根本看不到底,我們怎麽下去成問題了。

這時呂政的反應也很大,他呆呆的站著,緩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我聽父輩人說過,梅山有個老藤深淵,底下是一個奇人的居住場所,難不成我們碰到這個傳說了?”

陸宇峰點點頭又問,“你還聽過什麽信息?這深淵怎麽下,父輩有說法麽?”

呂政回答,“父輩確實說過,沿著深淵走,會發現一片密集的老藤,這些老藤從上至下,像繩索一樣貫穿整個深淵,隻要順著藤爬下去,就能見底。”

我被這種奇特說法震懾住了,也突然明白了,為啥叫老藤深淵。

陸宇峰說事不宜遲,又帶著我們沿著深淵邊緣走上了。這樣足足走了半個鍾頭,我發現深淵的坡度發生變化。

原來是垂直九十度的,現在竟緩了一下,變成七八十度了,雖然依舊陡峭,但人站在上麵,也算有個落腳借力的地方,而且老藤也出現了,先是稀稀疏疏的,最後大麵積一片一片出現。

有個區域的老藤還很特異,明顯被人做過手腳,每隔半米,就會出現一大股被擰好的騰索,直向下的延伸到霧氣之中。

我們都站在這片藤索前,陸宇峰先稍微探個身子,抓著一個藤索試了試,他想知道,這藤索到底結不結實。

我怕他探身子出岔子,別滾下去,也湊到他身後,拽著他褲腰帶。

阿峰最後有了結論,點頭說,“一條藤索,至少能架住兩個人的重量,我們可以試試往下爬了。”

我望著深淵,估計大家跟我想的一樣,多少都有些壓力。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五個用了五個藤索,一人一個,互相間的間距能隔著一米左右吧,而且陸宇峰還找來繩子,把我們五個攔腰係在一起。

這麽一來,一旦有人失誤,不小心滑下去,有其他人用繩子拽著他,也能讓他撿回一條命來。其實這法子在登山攀高時,也會被用到。

不過我們五個成了一個整體,這也讓我們互相間不得不照顧了,畢竟被腰間繩子束縛著,不能爬的太快或太慢。

我們就一點點往下去,我也沒看時間,不知道具體走了多久,反正霧氣越來越濃,尤其被霧水沁的,讓我們渾身濕露露的。

宛小寶最先扛不住了,她建議說,“我們歇一會吧。”

雖然我們都處在陡峭的斜麵上,但拽著繩子坐一會,也能稍微解解乏。陸宇峰稍一合計,點頭同意了。

可剛歇上沒多久,打我們上方飛下來一東西,我本來好奇是什麽,等離近了,我才發現,是那個侏儒鸚鵡。

短短半天時間沒見,它又變得活潑了,使勁扇翅膀,先飛到陸宇峰肩膀上,停留一會,又丟下一句話,衝向深淵底下。

它是打定主意,在底下跟我們匯合了,而它的話,引起我們的警惕。

它說,“嫖客來了!”

我繼續抬頭往上看了看,心說難道鸚鵡在提示,深淵上方來了敵人?那我們也不必害怕,有這層霧氣的保護,敵人不該發現我們才對。

但事與願違,沒多久,上方就出現了三個黑影,他們順著老藤爬了下來。

我真納悶他們怎麽發現我們的,尤其這三位還是老熟人,就是之前過大河,追蹤我們的。

他們下來速度很快,都背著大弓,隻是這種場地用不上雙手,不適合射箭,他們氣的哇哇叫喚,隻好盡快接近我們,貼身肉搏。

也不止是我,其他人也都來氣,潘子當先罵了一句,說這三位怎麽跟滾刀肉似的,這麽難纏呢?

我們想逃是不行了,拚不過速度,隻能都站起來,最好應擊的準備。

三個獵人不斷的換著藤索,調整方位,最後左右兩邊包抄我們。左麵一人,右麵兩人。

我們五個人中,宛小寶在最左麵,陸宇峰在最右麵,一會開戰,他倆也會首當其衝的迎敵。

呂政開口了,他用土話跟三個獵手嘰裏咕嚕的交談著。我一句也聽不懂,不過打心裏猜測,他是在給我們說好話,試圖避免打鬥,也順帶看能不能說服三個獵手加入我們,一同尋找凶手。

我還跟陸宇峰使眼色呢,那意思實在不行,他再把小紅本拿出來,給這三個獵手瞧瞧。

陸宇峰也有這方麵的準備。

奇怪的是,呂政這一番交談,不僅沒讓獵手消火,反倒把他們凶勁激發出來了,他們氣的臉色都紅了,拿出一副恨不得把我們剝皮抽筋的架勢,哇啦哇啦叫起來,又一同從腰間摸出一把石製匕首,猛地衝向我們。

他們是拽著藤索橫著往我們這邊衝的,要是拍電影的話,該很有視覺衝擊感,可惜這不是電影,而是實打實的搏鬥。

我們五個也拽著藤索縮小範圍,集中起來防守。

陸宇峰還有一絲惻隱之身,沒打算要三個獵手的命,他沒發射飛針,也沒用砍刀,還強調不讓我們用,就拿甩棍把他們打跑了。

我們的甩棍威力也不小,而且相比匕首,至少在長度上占優勢。

我、潘子、陸宇峰,我們仨一組,一致對右,三支甩棍一同亂舞,在瘋狂的防守下,讓那兩個獵手根本沒可趁之機。

按說呂政和宛小寶配合起來也不該出岔子才對,但邪門了,他們很賣力的防守著,卻讓獵手鑽了空子。

這獵手也真狠,舞著匕首繞過他倆,直奔我們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