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亡
黑老大麵漏為難之色,想了一會兒開口說,“三位兄弟的身手比我那保鏢要強得多,隻要你們肯幫我,我答應給五百萬,這還是頭次,以後票子和女人,肯定也不會少,怎麽樣?”
我發現黑老大也滑頭,他這種回答,不僅把陸宇峰的難題給解了,還變相的要收買我們。
我和陸宇峰沒急著答複,潘子耍了把無賴,他從背後一把牢牢抱住黑老大,又把頭放在他肩膀上,幾乎臉貼臉問,“‘大哥’,你說的五百萬,不會是空頭支票吧?別等日後落穩腳了,又打我們仨的歪主意。”
潘子這麽抱人,意圖再明顯不過,隻要陸宇峰用抓臉絕技,黑老大壓根逃不出去。陸宇峰也配合著往前走了一步。
黑老大很怕阿峰,一下急了,臉色變得通紅,說話語氣也加快了,又跟我們念叨,“兄弟!咱再一再二不再三,我這次逃出來,也真缺人手,以前的事都是死保鏢慫恿的,我這次全明白了,你們放心,等回去了,立馬給錢。”
我們仨其實也就是出出氣,任務還得放在首位,我看黑老大現在這樣子也不像裝出來的,我們見好就收吧,不然把他嚇個好歹,對我們也沒好處。
我先開口說信他一次,又對陸宇峰和潘子使個眼色。
他倆也明白事,潘子嘿嘿一笑,把黑老大鬆開了。
這短短幾句話,我們兩夥人又團結到一起了。我記得電視裏演的,黑道的人都講義氣,可黑老大這些人卻一直耍心機,出賣朋友。其實我也懂,現實中混的,不就這個樣子麽,跟奸商差不多。
武郎緩過勁來,慢慢站起來,剛才我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麵對我們三個新夥伴,他隻能不計前嫌。
我們稍微休息一下,可還沒等走呢,山頂上傳來一陣嗡嗡聲。
我們全被吸引住注意,一起抬頭看。一輛直升機突然出現在眼前,奔著我們飛速開來。
我腦袋嗡了一下,心說北山監獄也太牛了,竟連直升機都有,還是說監獄長跟軍隊通了電話,這直升機是部隊那邊支援過來的?
我們沒時間細琢磨直升機的事,再不走,就要被捕了。
我四下看了看,周圍也都是下坡草坪,顯得很空曠,我不知道怎麽逃的好。武郎有法子,他搜噶的喊了一句,又對我們擺手示意。
他帶頭向一個巨石頭衝了過去。這石頭少說有一人來高,就在岸邊半埋在土裏。
我搞不懂,心說難道是讓我們躲到石頭後麵?這能有什麽效果?都說日本的隱術很牛,武郎難道會這本事,帶著我們來個遁地?
我是想差了,等我們繞過石頭一看,這裏停著一輛四輪摩托。
這摩托一定是武郎事先開過來的,就憑它的四個大輪子,就絕對適合在草坪裏行駛。
武郎招呼我們一起上車。但摩托隻有四個座,前後各一排,他跟黑老大在前麵倒不怎麽擠,我們仨在後麵算是遭罪了。
陸宇峰坐在中間,我和潘子各在兩邊,我倆都隻有半個屁股搭在車座上。為了保持穩定,我倆不得不緊緊扶住前車座。
武郎當司機,打著火後,猛地開了出去。要在平時,坐這種摩托絕對另有一番風味,但現在,我們頭上方跟著一個直升機,一點高興不起來。
直升機裏還有喇叭,對著我們大喊一通,反正大體意思就是,讓我們下車跪地投降,不然他們就開槍了。
我心裏特別緊張,我對直升機沒研究,但看電視,直升機可都配著重機槍,那什麽概念?真要挨一槍子,弄不好都能打出一個大洞來。
我們仨沒啥表示,細想想也沒啥能做的,但武郎不幹,對黑老大使眼色。黑老大的副駕駛前麵有個小抽屜,他打開抽屜找到一把左輪手槍。
黑老大臉一沉,他倒是會用槍,把槍熟練的舉起來,對著直升機砰砰砰射起來。
我就坐在黑老大的後麵,看到這兒我有種要抽他腦袋的衝動,心說逗不逗啊?用手槍打飛機?他咋不更狠點,用個彈弓子射呢?
而且這一頓槍響,把直升機惹火了。倒沒我想的那麽悲觀,這直升機上沒配重機槍,但有人拿出一把AK來,對著我們啪啪啪的打了一梭子。
武郎一聽到槍響,趕緊調整摩托的行進方向,東竄西扭的。
這一梭子子彈並沒啥準頭,隻打得我們周圍草坪劈啪直想。我是顧不上形象了,當了把縮頭烏龜,把腦袋捂得嚴嚴實實。
陸宇峰趁空喊著說了句,這麽逃不是辦法,讓武郎快想轍。
我們前方不僅有草坪,還出現一片下坡的樹林,武郎罵了句,一發狠,將車往樹林裏開。
這片樹林倒沒那麽稠密,樹與樹之間空隙很大,武郎隻要控製得好,摩托能在這裏穿梭。但真等我們進了樹林,卻出現一個讓人無奈的地方。
武郎穿梭時,總讓摩托急轉彎,我和潘子本來就坐不穩,他這麽一弄,我倆在搖擺下,好幾次都差點落下去。
潘子實在忍不住,他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對著武郎後背拍了一下,建議道,“我說哥們,直升機打不到咱們了,你慢點開行不行?”
這時的武郎表情很怪,他聽完潘子的話,不僅沒正麵回答,反倒罵了一句說,“巴嘎,你以為我不想減速麽?摩托出岔子了,刹車壞了。”
我當時眼就直了,現在的車速少說有六七十邁,要是沒刹車,我們怎麽停下來?難道用腳磨地試試麽?我倒不是心疼一雙鞋,而是覺得我們磨破鞋底子也不會管用。
更巧的是,遠處灌木叢還突然茂盛起來,我們要是開車鑽到灌木叢裏,視野麵不好,那不瞧等著撞車麽?我們各自想辦法,但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摩托衝了進去。
我們害怕了,尤其黑老大,還把胳膊擋在眼前,哇哇直叫著。武郎倒是挺會安慰人,他大吼著讓黑老大穩住,也讓我們淡定,說信他的準沒錯。
我聽這話心裏穩定不少,因為之前就是武郎拿的注意,我們才出奇招一起滾下懸崖,成功越獄的,雖然跟他是敵對關係,但我覺得,這假日貨或許真有些本事才行。
實際上我大錯特錯,摩托又往前瞎開了一會兒,砰的一聲狠狠撞到一棵樹上。
我們身上都帶著慣性呢,冷不丁一停,我們幾個全都飛了出去。
就說我自己,整個人跟個逗比超人一樣,橫著在灌木叢裏飛出去挺遠,最後又狠狠摔在地上。
我麵衝下,一下嘴裏啃了一大口草,身子也像快散架子了一樣。
我哼哼呀呀的抬起頭,先把草吐出去,一時間覺得嘴裏澀澀的,很不是滋味。不過我也不能總趴在地上。
我強忍著疼痛,慢慢爬起來。我看渾身上下全是草穗子,估計頭發上也不少,就是沒個鏡子,不然照一照,我保準是個乞丐形象。
我想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又在灌木叢裏摸索著走了一通。
我先發現了黑老大,這爺們比我慘,他整個人掛在一個樹杈上,屁股撅的老高,雙手雙腳都無力的耷拉著,明顯暈了過去。
我沒理他,又發現了潘子和陸宇峰,潘子趴在草地裏人事不省,陸宇峰跟我差不多,隻是摔了一跤,並無大礙。
至於那個假日貨武郎,他下半身還在摩托裏,上半身卻探出摩托,撞在樹幹上。他受傷挺重的,腦袋跟個血葫蘆一樣,但意識尚在。
我和陸宇峰先湊到一起,我倆一起抬頭看,那輛直升機本來一直在樹林上方轉悠,我們這次撞車,它一定有所察覺了,還猛地一調頭,奔著遠處去了。
我猜直升機是找地方停降,再組織人手過來抓人。
我知道時間不多,建議陸宇峰趕緊把潘子和黑老大救醒了,至於武郎,我們四個串換著背著,帶他一起逃吧。
陸宇峰沒同意,他指了指武郎,不多說啥,踉蹌走過去。我搞不懂阿峰的意思,但也跟隨著。我倆來到武郎麵前,武郎想坐起來,卻沒那條件,隻能用眼睛望著我們。
陸宇峰扶著樹,蹲在武郎旁邊,他盯著武郎看一會兒,說了一個秘密出來,“知道麽?傻小子,我們仨都是警方線人。”
武郎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先是詫異,又狠丟丟的,想跟我們拚命。
陸宇峰搖頭笑了笑,那意思武郎知道的太晚了,他又伸出雙手,抓著武郎的腦袋,對著樹幹砰砰撞了幾下,又對武郎脖子戳了幾拇指。
正常人遇到阿峰這種打法,保準也暈了,更別說武郎了。而且估計武郎這一暈,三五天內能醒過來就不錯了。
陸宇峰又帶著我,一起合力,將武郎拽離現場,找個不顯眼的灌木叢,把他藏起來了。
阿峰的意圖,隻要黑老大找不到武郎就行,等之後警察來搜查時,必定會發現這昏迷的倒黴蛋的。
我倆幹完這事,又都趕回去,這次黑老大身邊再無外人了,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剩下就看我們三基友怎麽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