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獸之吻
我很揪心,不知道幹什麽好了,逃也逃不了,打也打不過的。我稍有木訥的望著海麵,心說難道這裏將是我們的葬身之地麽?
陸宇峰突然喊了句有了,又招呼我倆全向他靠攏。他從背包裏翻出一堆古怪的家夥事,有能伸縮的膠皮管,也有一個個像氣囊的東西,估計都是出發前,他從各個遊艇裏搜刮的。
他給我們演示,把膠皮管抻直後,含在一端,就能跳到海裏換氣了,另外隻要氣囊裏的充氣量適度,我們坐著它不下沉。
我和潘子連讚這個法子好,我也懂了他的計劃,我們都躲到水中,隻留下個空艇。敵人來了,看到這情況,或許會離開。
我們各自對著氣囊充氣,又先後跳了下去。不得不說,這種憋在海裏用管子呼吸的法子,冷不丁讓我不適應,尤其露在水麵上的管子也不能太長,不然容易露餡。
這樣時不時就有海水流到管內,進我嘴裏。我要時刻保持警惕,才能不被嗆到。這期間我也不斷給氣囊放氣,不然裏麵氣太多,我騎著它,會漸漸頂出海麵。
好一通忙活後,我們都消停了,也都躲在橡皮艇的下方,讓膠皮管貼在艇的邊緣。
我們熬著等起來,估摸過了十分鍾,有個汽艇過來了。我看不到汽艇啥摸樣,但能感覺出來,它不小,還圍著橡皮艇繞圈。
有個人在上麵喊了句,“他媽的,人呢?”
我聽得模模糊糊,心裏卻咯噔一下,心說敵方不這麽好騙,看樣一時半會走不了了。再往深了說,我們仨要被發現的話,位置太尷尬,很容易被敵人偷襲,死的更慘。
陸宇峰有了主意,他伸手拍了拍我和潘子,還當先憋氣,慢慢遊出去。看樣子,他要帶我們反擊了。
我和潘子一時間不敢動,我倆水性一般,怕露出啥破綻來。
陸宇峰真就是個水鬼,無聲息的靠到汽艇邊上,默默等一會,等抓住機會後,他猛地遊了上去,撲出水麵。
汽艇上有兩個人,一個負責開船,另一個正站著往水裏看呢,陸宇峰一撲之下,正好把這個倒黴蛋拽住了,還把他拉下來。
我和潘子聽到噗通一聲,知道有活幹了,也緊忙遊過去。
陸宇峰並沒在水裏多待,他又迅速爬到艇上,跟司機打鬥起來。這下可好,我們分成兩組了,我和潘子負責解決水中這位。
我看他還拿著一把槍,心裏一緊,知道不能給敵人機會,不然他一扣扳機,我和潘子就遭殃了。
我哥倆也真狠,我用雙手跟敵人奪搶,潘子在一旁使勁掐著他的脖子。
敵人一看就是個狠角兒,也有敵方殺手的典型特長,手勁大,脖子還硬。潘子又掐又晃,他一點事都沒有,還把精力都放在槍上,試著掙脫我,但發現我難纏後,他啪啪開了兩槍。
水裏打槍,子彈全射出一股股的水線。有條水線在我大腿邊穿過,我還感到了隱隱一股壓力。
我害怕了,知道自己用雙手擰不過他,反正在水裏,翻跟頭打把勢的容易,我又伸出雙腿,一下把他握槍的手夾住了。
老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下敵人沒脾氣了。我用騰出雙手對著敵人胸口打拳,想攻擊他肺部,讓他忍不住吐泡。
可水裏阻力太大,我拳頭變得軟綿綿的。敵人也用一隻手奮力反抗,他跟我亂撕扯。
我不經意的,碰到他的腋下了,還順便扣了幾下。
這下意外出現了,這哥們臉上出現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貌似想笑,又憋得很難受。我反應過勁,心說老天助我啊,他竟然有癢癢肉,這不好辦了?
我趕緊對他哈癢,同時又掐潘子一下,那意思給他提醒,我這法子比他掐人要有效。
潘子這次聰明了一把,趕緊換套路,我哥倆一人一個腋下,對著敵人開始了瘋狂的“攻擊”。
敵人是慘大發了,他在水裏傻笑開了,哇啦哇啦往外吐泡,不過他麵上笑,心裏不傻,趁空也對潘子哈了幾下癢。
可潘子的皮厚,根本不吃這套。最後敵人抗不住了,他因為缺氧反倒來了一股求生的凶勁,竟突然大力一甩,把我和潘子都掙脫開。他手腳並用,跟個蛤蟆一樣,想撲棱到水麵上去。
真要讓他得逞了,他立馬又變得活蹦亂跳的,我和潘子又得重新對付“滿血”的他了。
我趕緊抱他身子,故意往下拽。但這次我笨了,潘子想到個損招。
他猛地遊到敵人臉前,來了一個深情的吻。
不過這吻跟平時戀人間的不太一樣,潘子是狠狠往外裹。本來這就是兩個老爺們,還打啵!敵人冷不丁不習慣,一下著了道。
他肺裏最後一點空氣,全被潘子吸出來了,在潘子收嘴的一刹那,敵人忍不住哇哇喝了好幾口海水。
他徹底沒脾氣了,一下變得軟綿綿的,別說往上遊了,要不是我拽著,都能立刻沉到海底去。
我和潘子鬥了這麽久,也在缺氧邊緣徘徊著,我倆抱緊敵人,一起遊上去。在剛出海麵的一刹那,我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也順勢望了望汽艇。
阿峰還跟司機打呢,本來他倆平分秋色,我和潘子從海裏一冒出來,這司機嚇了一跳,阿峰趁空偷襲,把對方險之又險的解決了。
我們都在汽艇上集合,除了我們仨以外,還有兩個昏迷的敵方人員。我是對他倆不感興趣,反倒留意到那支手槍了。
我撿起來擺弄下。隻是我不太懂槍,不得已又交給陸宇峰。
陸宇峰退了彈夾看看,搖搖頭說,“沒子彈了。”
我又在敵人身上摸了摸,一無所獲。我估摸著,一定是剛才在水裏打鬥時,這哥們把子彈都打光了,他身上就算有備用彈夾,也意外的掉到海裏去了。這把槍,隻能當模型了。
我們稍微歇一會,又把昏迷的敵人放到膠皮挺上。潘子挺摳門的,把船槳都拿了過來,一個不留。
我懷疑倆敵人醒來後會什麽表情,或許隻能坐在橡皮艇裏聽天由命了。
我們由陸宇峰當司機,又開著汽艇逃上了。這次有馬達,也省了不少勁,隻是開的挺快,我們仨渾身濕乎乎,都挺冷。
最後我們又趕了半個鍾頭的路,發現大陸就在遠處。我都懷疑自己咋想的,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好像自己跟落難者一樣,終於要漂到頭了。
可這時候,我們身後出現了煙花,砰砰砰的連續三個,打在夜空中異常明顯,看方向還是從哈神島那兒來的。
我猜敵方反過勁來了,也顧不上別的,要全力抓我們。我不禁想偷笑,心說晚了,我們仨快登陸嘍。
可我笑的太早了,沒多久,噠噠噠的馬達聲又出現了,還在我們正麵。一定又有敵方追兵趕過來了。
我和潘子想到一塊去了,讓陸宇峰趕緊調頭,我們換個地方逃。但陸宇峰搖頭,說是禍躲不過,我們把敵人解決了吧。
我和潘子沒法子,隻好一門心思的留意前麵,沒多久,出現兩個黑影,很明顯,這次敵方來了兩艘汽艇。
我和潘子全躲在陸宇峰身旁,我們仨也都縮著身子,怕敵人帶槍。不過運氣好,這波敵人沒帶火器,離近一些後,兩艘艇上各有人站起來,舉著撈魚超子(帶長柄的網兜)對我們叫囂。
我一看,他們一共就四個人,還隻帶著撈魚超子,我們怕個球啊?我和潘子也各拿一個船槳站起來,跟他們對視著。
這是大戰前的一種狀態,等三艘艇靠近一些後,陸宇峰一給油,讓汽艇快速跑起來。敵方也不示弱。他倆還一左一右的從兩翼包抄。
這麽一來,陸宇峰和兩個司機鬥上了,他們用艇在海裏狂飆,還不時的互相撞一撞。我和潘子則用船槳,跟這兩個“漁民”打起來了。
這種打鬥很原始,卻很凶險。我不能讓對方得逞,不然他一超子扣我腦袋上,再用力一拽,我就得落到海裏去。
我也積極的尋找對方破綻,想趁空用船槳拍他或捅他一下。
我們劈裏啪啦的打了好一會兒,最後我一不留神,竟被對方鑽空子了。他一超子把我船槳纏上了,還拽禿嚕過去。
我雙手一下沒了武器,對方得意的一哼,又把超子扣過來。
我們艇上倒是還有船槳,可我沒時間拿了,在潛意識的自我保護下,我雙手緊緊把超子抓住了,我倆咿咿呀呀的較上勁了。
但遇到的敵人,都他娘的是大力氣,後來我連腳都踩在艇簷上,才勉強不被他拽過去。不過身子也在一點點前移,這樣撐不了多久。
我心裏那個急就甭提了,這時候阿峰和潘子也都抽不開精力,我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