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詭墳

我頭次遇到這種情況,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住了。我驚恐的盯著土墳看著。潘子跟我差不多,嚇得又跪下來,繼續念著葡萄皮。

也怪我倆一時間被這種環境氛圍影響了,思維定式了,沒猜出個所以然來。稍過一會兒,墳墓上又傳來哼的一聲,從後麵溜溜達達走出一隻鳥來。

我看著這隻鳥,一下想起侏儒鸚鵡了,隻是印象中的那隻鸚鵡,雖然能說人語,但渾身上下還長著順滑的綠色羽毛,怎麽說也有個鳥的樣子,而眼前的它大變樣了,渾身黑黝的跟個木炭似的,腦袋上還來了一個爆炸式的頭型。

想想看,這不是人,而是鳥,弄成這幅模樣,怎麽看怎麽怪。

潘子跟我想法差不多,都認定這就是那隻久違的怪鸚鵡,還忍不住念叨一句,說這麽久不見,它咋變得這麽屌絲了呢?

侏儒鸚鵡聽不懂我倆說啥,也不感興趣,又喊了句,“走,走!”就一展翅扭頭飛起來。

我估計它是想讓我倆跟上,但它怎麽說也會飛,我倆得拚兩隻大腳板,這一下子可把我倆苦壞了。

我和潘子壓下懼意,在墳場裏跑開了,而且沒少跑,一刻鍾後,我們出了墳場,在一個“蒙古包”前停了下來。

我倆都喘著粗氣,一同打量著。我能感覺出來,這蒙古包是個大墳。足足占了一間瓦房的麵積,上麵雜亂的立了不少墓碑。

這屬於合葬的一種,我也沒法較真,這種葬人方式是不是吐蕃的一個特色。

侏儒鸚鵡就落在墳包的最頂上,它倒變得悠閑了,咿咿呀呀亂哼哼起來。我看它這舉動沒啥暗示,也就和潘子借機歇一會兒。

這期間我好好想了想,去梅山時,侏儒鸚鵡在蠱塚裏走丟了,之後見到它時,是在去凍突基地的路上,當時還誤讓黑老大他們以為見到鬼了呢。

而凍突之行,我們也遇到了毒蚊殺手,他更是在梅山露過麵。

我相信這絕不是巧合,侏儒鸚鵡一定是被毒蚊殺手收為己用了,而我們這次來吐蕃遇到的黃藥師,弄不好就是毒蚊殺手。

很奇怪,毒蚊殺手是我們的敵人,這次為何要幫我們呢?尤其他還是孤狼指名點姓派來的朋友。

孤狼和毒蚊殺手到底什麽關係,讓我想不明白。

等琢磨到這兒時,侏儒鸚鵡停下“唱歌”,又先飛到大墳後麵去了。

我倆繞了一個圈,緊緊跟著它。我發現它停在一片空地上,用嘴不斷啄著地麵,也偶爾抬頭看我倆一番。

我知道這地麵有什麽說道,就帶著潘子湊過去。我倆不客氣,用皮鞋又跺又踩了一番。

有一處發出悶悶的空響聲,說明底下是空的,這裏有機關。

我和潘子又一起動手,也怪我倆來的匆忙,沒帶啥給力的家夥事,隻好找了一根大樹枝,對著地表使勁戳戳點點。

這裏的土層不厚,沒幾下子就露出一個鋼板。它不太大,估計也有長寬各半米吧,我倆合理把它掀開,一下全明白了。

這裏出現一個斜著向下的地洞,看方向直奔大墳底下去的。冷不丁我都想起盜墓了,這隻在小說裏看過,沒想到發生在我倆身上。

侏儒鸚鵡飛了過來,落在地洞前,對著我倆催促,“給爺下去!”

我倆對這缺德鳥兒的損嘴巴已經見怪不怪了,反倒都望著地洞,心裏犯嘀咕。

潘子問我冒然下去靠不靠譜。我從側麵分析一下,毒蚊殺手肯定不會害我們,他讓我們進地洞一定有他的用意。弄不好這也跟地下賭場也有聯係。

我賭一把,信任毒蚊殺手一次,對潘子一擺手,說走!

我倆事先點了一根煙丟進去。看看洞裏空氣怎麽樣。

可這洞真深,煙往下落了一會就看不到光了。我倆沒法子,又壯著膽子一點點往下爬。

這次斜麵不太陡,我們倒是能控製速度。我估算著,至少爬了半支煙的時間才到底。

洞底很寬敞,隻是漆黑一片。這次來,我也帶了一把小電筒,索性把它打開照亮。

我看到不遠處有個小鐵門,跟狗洞一般大小,本來上著鎖鏈,但鎖鏈斷了。我湊近看了看,貌似是被老虎鉗掐斷的。

我和潘子倒是省事了,直接把鐵門打開。

在門開一刹那,裏麵露出光亮來,我更是被裏麵的情景震懾住了。

這竟然是個石製的密室,牆壁上掛著油燈,在屋兩側還分布兩排石像,。

我和潘子先後鑽了進去,又細細觀察這些石像。它們被刻畫的惟妙惟肖,也都是神話中的人物,像孫悟空、二郎神、哪吒等等。隻是這些原本是神中神的人物,在這裏卻很慘,要麽跪地被綁,要麽表情痛苦,身上還傷痕累累的。

而在正前方,還有一個一人高的金色佛陀,它倒是沒受什麽傷害,反倒快樂的獰笑著。

我被這場麵弄迷糊了,也有了這麽個猜測,這裏暗喻著一件事,佛陀原本是一心向佛,不過問凡塵俗事,但一旦動怒,什麽孫悟空什麽二郎神,全不好使,都得俯首稱臣。

這密室也沒外人,侏儒鸚鵡也沒跟下來,我倆就沒慌,用參觀的方式走過去,最後停在佛陀麵前。

我覺得佛陀身上一定有秘密,我倆一起尋找起來。潘子個子高,負責找上麵。他最先有了發現,還對我擺手,指著佛陀的頭頂。

它腦袋光禿禿的,我一翹腳就看的一清二楚,在最頂上有個一指長、一指節寬的縫隙,我一下聯想起儲蓄罐了。

我估計佛陀身體裏還有其他東西,就招呼潘子一起把它推倒。

它看著是金色的,其實就是在陶瓷外麵鍍了一層粉,這一下就把它摔成兩半了。

我看到它肚子裏有四個小卷軸,我把它們挑了出來,跟潘子湊在一起觀看。

第一個卷軸攤開後,標題寫著“殺手名單——九十年代初”的字樣。我來了好奇心,細細往下讀。

其實正文全都是人名,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就說前四名,分別是李強、侯國雄、蟲師、槍煞。

這不是按姓氏筆畫來排的,說明一定有先後的名次,我真想不到,李強,也就是潘子的親爹,竟然是殺手名單的第一把交椅。

按現在掌握到的信息來看,他曾是地下賭場的最大頭目,但這種人往往是腦袋聰明,身手未必能多強才對,怎麽可能排名在槍煞他們之前呢。

我和潘子沒急著交流,又把第二和第三個卷軸打開了。

這也是殺手名單,但時間分別是九十年代末和兩千年之後,九十年代末的名單中,前幾人分別是:李強、候鶯、劉千手和張峒、杜興、大小錘王。

我知道侯鶯就是鶯嫂,她一個女子,長得那麽文靜,怎麽可能是殺手的第二把交椅?另外我對張峒也有印象,他不是蟲師之子麽?怎麽跟劉千手劉瘋子成了並列關係了?

至於兩千年之後的名單,更是讓我無語,名列前茅的分別是:佛陀、李潘、侯鶯、杜興、罪眼、鬼手、孤狼。

這次名單的人物我倒都挺熟悉,尤其是位於第二位的李潘,不就是我身旁這位缺德獸麽?他怎麽能排到第二去了,還在我和阿峰幾人前麵。

我忍不住望著潘子,問他怎麽看。

沒想到缺德獸挺虛榮,突然嘿嘿一笑,說這三份名單挺靠譜的。也就是現在場合不對,不然我真想跟缺德獸比劃比劃,讓這所謂“殺手名單”的名次變一變。

我倆稍微緩了緩,又把最後一個卷軸打開了,這次標題大變樣了,寫的是受保護人員名單,而且正文人名也挺少,隻有李潘、李峰、沙裏坤和劉千手。

我有種直覺,這卷軸都是佛陀寫的,尤其第四個卷軸出現的人物更是佛陀心中的不可殺對象。

我很不理解,他第一個不能殺的人竟然就是潘子,按道理講,潘子該是他心腹大患才對,不然他篡位當了地下賭場的老大,卻要把“潘少兒”留下來,豈不是斬草留根了麽?

另外他為何不殺李峰和劉千手呢,難道他們之間原本都認識?有什麽聯係?

我想的頭都大了,潘子倒是沒我這麽操心,反倒把卷軸一一收好,又都掛在後腰,想這麽帶出去。

我倆本想繼續看看這密室還有啥,但突然間,外麵傳來叮當的一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順著地洞落了下來。

我倆怕有危險,趕緊奔出去看看。我用電筒一照,發現就在地洞口的下麵,有個小手雷一樣的東西,正嗤嗤往外噴著黃毛。

我腦袋嗡了一下,想到一個詞,“毒氣彈”。

不用說,肯定是毒蚊殺手丟下來的,是他大半夜把我倆叫到這來的,也隻有他知道我們在這裏。

我懷疑他為啥又動了殺心,想把我倆毒死在這裏,但我和潘子不能坐以待斃。

趁著還有時間,我招呼他深吸一口氣,憋住勁,我倆趕緊往上爬。

我和潘子肺活量都不錯,問題是這地洞太長了,我倆沒爬到半截的時候,都扛不住了,我也實在沒辦法的呼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