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病毒血清
自打接手綏遠村鬼案以來,我被弄暈的次數太多了,還數這次最為嚴重。
我一直處在時而昏迷時而半清醒的狀態中,我記得我們仨都被送到病房,潘子還出現了生命危險。
當時我傻兮兮的扭頭看著,一堆醫生護士圍在潘子身邊,尤其有個醫生還用了電擊搶救,除顫器按在潘子胸口上,反複了好幾次,最後才勉強把潘子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接下來我又見到醫生護士不斷的給我注射藥物,偶爾連呼吸罩都用上了。
我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在一天晚上,勉強醒了過來,這病房的燈很亮,估計不是為病人準備的,而是方便醫生急救觀察用的。
我被刺得雙眼生疼,索性避開它,往旁邊看。
出乎意料的,我身邊坐著囚狐,就是陸宇峰嘴裏那個特殊線人的大隊長。她看我醒了,冷冷的點點頭。
這時我鼻子裏還插著管,說話很費勁,但還是忍不住,掙紮的問,“狐姐,我們什麽情況?”
囚狐有點答非所問,回答說,“相信組織吧,你們會好的。”
這話無疑跟個磚頭一樣,狠狠拍在我臉上,我也可以把這話這麽理解,組織沒有辦法,我們體裏的病毒還在。
我突然想笑,也不板著自己,虛弱的嗬嗬起來。
囚狐過來幫我墊了墊枕頭,那意思讓我舒服一些,又說,“警方在王思宇家中發現了一個墓碑,經過檢驗,裏麵存在變異病毒,跟你們體內的一模一樣,你們當晚抓他,是不是又中了暗算,導致病毒二次入侵,讓你們身體加速衰弱了?”
能品出來,王思宇就該是這次案件的凶手,也就是詭詭和雜毛,當時我們仨確實碰到了那團綠氣,沒想到竟然這麽嚴重。
看我沒接話,囚狐往下說,“這幾天給你們注射了強心劑和激素類藥物,還能維持幾天,安心養著就好。”
我知道這兩種藥品的副作用有多大,別說我們仨病號了,一般人長期用這個,不死也掉層皮。
剛才在得知我們沒被治好時,我心裏一度堵得慌,現在卻很奇怪,得知自己沒幾天活頭時,我反倒冷靜了。
因為我太清楚了,很多癌症患者都是思想壓力過大,嚇死的。如果想讓自己多活幾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想開。
我想盡各種理由,說服自己樂觀一些。囚狐看我表情,一定猜得到我幹什麽呢,她也不多勸,悶悶的坐在旁邊。
估摸過了十多分鍾,我心情漸漸平複,還把思路轉移,問起案情的事。
畢竟這案子疑點太多,我有很強的好奇心。
囚狐跟我解釋,說這件毒王案,其實跟上一起靈媒詛咒案是有聯係的,王思宇跟白靈媒別玉敏是朋友,所以兩起案件,在犯罪手法上很像,都是靈媒、道童的身份,也都善於用藥與毒。
而且追溯起來,王思宇的爺爺王晨是一個部隊的研究員,這部隊在慕斯鎮旁邊有個秘密基地,專門從事反病毒研究的,後來因特殊原因被遺棄了,可王晨和兩個同事秘密的把進入基地的路徑與開啟大門的鑰匙都畫在一張圖紙上,還分成三份,被他們一同保存著,這樣一直傳到了孫子輩,可王思宇最後產生邪念,找到另外兩家,搶來圖紙拚湊好,私下去基地裏把遺存的病毒帶了出來,用它來作惡犯罪,也成為這次毒案的罪魁禍首。
我一直默默聽著,等囚狐講完,我心裏覺得跟聽故事一樣,感覺這老王家也不簡單,而且順帶著,有些疑點就自然而然解釋清了。
那個潘多拉魔盒裏麵的字典,還有更夫王同家的毛主席語錄,裏麵一定裝著三分之一的圖紙。這也導致了那女子一家的慘案,王同也因此差點喪命。
但我覺得,這件事不可能這麽簡單,我還一下想到綏遠村了,那村裏不就有紅蠼螋麽?紅蠼螋也帶毒。陸宇峰當時從綏遠村帶走了一份資料,劉卉也說過警察內鬥的事。
結合這些,我有個很大膽的猜測,囚狐把事兒說小了,其實三個案子全部都有聯係,有一夥警察借著職務之便,做了非法的買賣,還把這慕斯鎮秘密基地的病毒偷了出去,綏遠村就是一個後期的研究據點。
至於白靈媒那裏,被鴛鴦盜偷走的,也一定是一份名單。有另外一夥警察正在跟這夥惡警察作鬥爭,這名單就是重要證據或線索,白靈媒知道自己捅了簍子,在不甘心下又引我們來了慕斯鎮,讓毒王出手把我們殺掉。
我是越想越害怕,覺得這個局越來越深了,而且也能猜出來,李峰也好,囚狐、陸宇峰他們也罷,全屬於好警察這一夥的。
如果我能選擇的話,絕不會笨到趟渾水,但現在有什麽辦法呢,我已經陷進去了。
我特想問問囚狐,我這猜測是不是真的,其實打心裏我也明白,這猜測八九不離十了,隻是這話不敢問出口,囚狐也不會回答我的。
我又跟她隨便聊點別的,後來實在沒精神頭了,就又不得不沉睡起來。
我發現自己身體是真不行了,睡了一晚上後,狀態變得更差,嗓子有種冒煙的感覺,皮膚也變得特別幹燥。
而且別看我們仨都中了同一種病毒,但狀態不一樣,我是能睜開眼睛說話了,陸宇峰卻一直昏迷著,潘子時不時出現生命危險。
這樣在第二天下午,又有一個人來探病,是於擎航。
他能來,我並不感到吃驚,隻是沒想到他還把傻爺們給帶來了。
看我一臉不解,他帶著傻爺們坐好之後,跟我說,那晚我們暈倒後,給傻爺們急的夠嗆,最後他跑到神筆法師家,找到於擎航他們,這才把我們仨及時救了。
傻爺們正悶頭吃棒棒糖呢,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於擎航說的啥,反正看我瞅他,他對我友善的笑了笑。
我對傻爺們的態度,一直把他當成外人,就算之前哄他,也是為了任務,真沒想到這個外人,還能救我們一命。
我是發自內心的對他說了句謝謝。
傻爺們聽我這話,笑的更呆了,還借機湊過來,從兜裏摸出一塊糖,問我吃不吃。
我心說我現在別說吃糖了,就算喝水都噎得慌。我搖搖頭。
可他不依,還把糖包了,硬往我嘴裏塞。
於擎航當然護著我,他把傻爺們拽開,哄著說,“乖啊,你看杜睿身體不好,不能吃糖。”
傻爺們看著於擎航一咧嘴,還用起鄙視的表情說,“警察叔叔也騙人,他身體哪不好了,不就被詭詭家的臭氣熏了麽?這有什麽,來,你咬我一口,喝點血,詭詭說我體內有神血,你喝一口就好了。”
他說完還把胳膊遞過來。
我看他那髒兮兮的胳膊都愣了,以為傻爺們的瘋勁兒又犯了。
於擎航坐不住了,要把傻爺們帶出去。但傻爺們以為我們不信他,還急哭了,對著自己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這一下就見血了,他又把胳膊遞過來,催促的說,“快喝呀,詭詭以前就給我抽過血,他不會騙我的。”
我被他這麽一折騰,突然有點想法,心說對啊,王思宇這個毒王,拿殺人不眨眼來形容都不過分,怎麽就不把這傻爺們殺了呢?難不成傻爺們真是個寶貝?他的血能殺死我們體內的變異病毒。
這要是真的,無疑是重大發現,我趕緊對於擎航使眼色,那意思快點帶傻爺們去化驗。
於擎航也回過味兒來,這哥們很積極,急忙摁住我床邊的警報器,還立馬不由分說的抱著傻爺們離開。
我沒法跟過去,不知道傻爺們被帶到哪了,但很樂觀的是,傻爺們的血裏果真有抗毒血清,在當晚,我們仨就被注射了,而且見效奇快。沒過兩天,陸宇峰和潘子先後醒了過來,尤其潘子,醒來第一句話還喊餓。
在這醫院裏,我們仨享受的待遇很好,又休養一周,身體就恢複了八九成,最後陸宇峰早起時,還離開病房,去附近跑步。
這個毒王案還有幾個小疑點,我記得我和潘子在第一次見到詭詭時,還聽到一個女童音。那一晚我們在家睡覺,我耳邊還有人說電話號碼。這麽詭異的經曆到現在也沒說法,但我都不在乎了,心說既然案子結了,凶手伏法了,這就夠了。
我還跟陸宇峰念叨,我們是不是要回烏州了。陸宇峰的回答出乎意料。
他跟我說,囚狐還有一個任務,不過這任務很難,我和潘子就不需要參與了,他會跟著去執行,讓我倆再等他幾天。
我琢磨著,這任務十有八九跟遺棄的軍事基地有關,王思宇死後,他帶的圖紙一定被找到了,囚狐他們想看看,這基地裏到底還有什麽。
我和潘子身手不行,去這種凶險地方很可能會丟命,我也有自知之明,就自行退出,沒參與進去。
我和潘子索性在家中等起來,陸宇峰也沒再露麵,連晚上也不回來住,這樣過了一周,在一天夜裏,我突然接到電話。
我看是阿峰的號碼,本以為他們凱旋歸來,沒想到是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