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的話說出來讓大家都有些別扭,眾人不知道該如何搭話。難道真的是我們內部有人通風報信了?我想起了之前的五芒星殺人案,幕後的凶手正是自己人高隊長。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也差不多,我們總是比凶手晚一步,總是差一招。如今瑪麗又提到了這一點,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隊長不知道我們經曆過的案子,隻是說道:“你是說咱們內部的人幹的?這不大可能吧。那麽到底是開陽警方呢,還是藍京警方呢?牽扯到了兩個城市,就算是內部的人,能了解我們的行動,可他總不能兩邊警方的行動都了解吧。如果這樣說,有誰是知道兩邊事情的人呢?”

我們還來不及思索,德子已經將車停下了。衝著車窗往外麵看去,隻見幾輛警車停在了樓下,看樣子已經到了。我們幾個人下了車,就看到從樓上走下來了幾名警察。他們往下走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裏算得上是城郊了,路旁的樓房不多,這棟小二樓看起來顯得有些突兀。小二樓前麵帶著一個小院,院牆不高。離著遠些看,能直接看到二樓的情況。此刻的院門是開著的,我們走了進去,正好這隊警察從樓上走了下來。

中隊長略微打量了一下我們,然後說道:“邵組長吧,趙黃河的屍體就在樓上。現場我們已經控製住了,但是鄰居們沒有什麽反應。這是趙黃河的老祖產了,平常他不怎麽回來。趙黃河死在了這裏,鄰居們根本就不知道。也不知道趙黃河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現在還沒有人看到或聽到趙黃河回來的動靜。”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們繼續調查趙黃河的鄰居們,我們上去看看。”

“你們走到窗戶最裏麵,就能看到屍體了!”中隊長點了點頭。

之前中隊長在電話裏也說過,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探明現場。我們上樓看去,果然如此。轉了轉門把手,發現門是從裏麵鎖起來的,從外麵是沒有辦法打開的。繞到了窗戶邊上看了看,發現窗戶也在裏麵鎖上了。我在外麵推拉了推拉,也是鎖的好好的。看起來這是一個密室了,總不可能凶手是從牆上透過去的。

我對娟娟說道:“這個鎖能不能從外麵搞開?”

娟娟不僅是法醫,還是痕跡堅定專家。如果退休了,當一個開鎖工人也是可以的。娟娟點了點頭,上前看了看門和鎖。她一手握著門把手,一隻耳朵則是貼在門上聽裏麵的動靜。扭了扭,她搖了搖頭說道:“這種鎖從外麵根本是打不開的,這是那種老鎖了。有時候,越是老東西,反而越是沒有辦法破解。我看,也沒有人能不破壞鎖而從外麵進入裏麵去。”

說著,娟娟又走到了窗戶旁邊,仔細觀察了一番。她對我們說道:“從窗戶上麵看來,鎖也沒有被人破壞過。”說著,娟娟打開了那個大箱子,從裏麵拿出來一個細小的刷子。接著,我們就看到她在玻璃上左邊擦擦,右邊刷刷。

之前看現場的時候,這些找指紋啊,看痕跡的工作就一直是娟娟來忙活的

。不過原來我都沒有仔細觀察,隻顧看屍體了,現在屍體被鎖在了裏麵。我們也隻好在外麵等著娟娟,不過,我們的確是可以在窗戶外麵看到裏麵吊著的屍體。

當我們走到窗戶最角落的時候,就能看到在臥室之內,一個人正被吊在空中。依稀能夠看到死者的臉,正是趙黃河無疑。這個時候,就聽娟娟對外麵說道:“窗台上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玻璃沒有發現被卸下來的痕跡,也就是說,沒有人曾經通過玻璃進去過。”

“你們看!”娟娟指了指玻璃四角處的積灰,她說道:“玻璃上的落灰很多,說明很久沒有人清理過了。如果有人將玻璃卸下來進入的話,這些落灰定然會飄落下來。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所以的玻璃上的落灰都是相同的。”

娟娟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後說道:“這就說明,這是一個密室。門鎖,窗戶上的鎖,都是從裏麵鎖住的。要不就是自殺,要不就是凶手還在裏麵。不過我猜如果真有凶手的話,應該不會那麽傻,把自己鎖在裏麵。以為自己拍電影呢,想乘亂跑出來?”

我幹笑了兩聲,然後對閆俊德說道:“既然這種反鎖了的鎖沒有辦法從外麵打開,那麽德子,就看你了。”

德子點了點頭,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德子走了幾步,來到門前。接著,他抬起一腳,直接將這門猛的踹了開來。隻聽“哢啪”一聲,估計是裏麵的鎖頭斷裂了。這種老式的門鎖,既然沒有辦法用巧力打開,那麽就隻能使用蠻力了。

我們帶上手套腳套走了進去,直奔那個臥室。站在門口往裏麵看去,就見趙黃河被一根繩子吊了起來。同時,一股臭味傳了出來。往地下看去,就見是一灘黃色的東西,臭不可聞,位置正對著趙黃河下麵。

我們都捂住了鼻子,娟娟卻是一個人先走了進去,觀察了片刻,娟娟說道:“死者符合自縊而亡的情況。眼球部位有出血,大小便失禁。趙黃河年齡已經五十歲了,括約肌鬆弛很有可能。而且從糞便散落的形狀來看,呈現濺射的形狀。這就說明糞便是從一定高度落下來的。”

我們點了點頭,娟娟說道:“吊死的屍體你們也看過很多次了,不用說,應該也能知道死亡的原因了。德子,把屍體弄下來吧。盡管是這樣,還是要看一看勒痕,才能真正的確定是否是自殺。”

德子點了點頭,踩在了臥室裏麵的**,抱住趙黃河的屍體,將其拖了下來。我們看到,趙黃河的褲子上也有糞便的痕跡。且從他的身上看去,沒有絲毫的打鬥的痕跡,那麽就基本可以排除他殺了,應該是自殺無疑。

不過也不能排除像馬有山那樣,其本意並不想自殺,但是被人拉住了繩子。但是趙黃河並不是被全身捆綁,劇烈掙紮的話,怎麽也會留下來掙紮過的痕跡。況且門窗都是在裏麵反鎖著的,就算是他殺,凶手也沒有辦法從這個反鎖了的房間裏跑出去。

而且從這根上吊的繩子來看,這和馬有山所用的繩子,和勒死肖勁光的

繩子是一種繩子。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趙黃河確實是有很大的嫌疑的。可是他為什麽要自殺呢,難道是已經預感到我們要來追查他了?

這實在是說不通,如果真的是趙黃河殺的人,就說明趙黃河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殺人罪,所以不得不殺了更多的人。既然趙黃河會接二連三的殺人,那麽就說明趙黃河是不希望自己落網的,這就說明趙黃河是惜命的。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還沒有掌握到實質性的證據,那麽趙黃河自殺又是為了什麽呢?

搖了搖頭,我對娟娟說道:“你檢查屍體,我看一下其他的房間。”

說著,我轉到了其他的房間裏。從房間上來看,基本上是沒有什麽疑點的。這樣想著,我走進了一個屋子裏,這本應該是一間臥室。但是被人改成了一個類似於庫房的地方,一個大袋子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走了過去,將這個大袋子打開來,這才發現,裏麵竟然都是那種尼龍繩。將尼龍繩子拿了出來,裏麵還有些刀具之類的東西。看起來都是些收保護費之類的“工具”,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個趙黃河幹的?

我坐在了沙發上,仔細的回想著這一切,現在的問題在於趙黃河是不是畏罪自殺。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餘光突然看到了客廳裏的垃圾桶裏。這個垃圾桶裏並沒有果皮碎屑等等,有著的隻是一團團被捏成褶皺的紙。

這紙並不是衛生紙,而是信紙,如果隻有一兩張還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垃圾桶裏竟然滿滿的都是,這就有些問題了。想到了這裏,我走了過去,將垃圾桶翻轉了過來,直接都扣在了茶幾上。

垃圾桶裏沒有別的東西,通通都是信紙。看去,足足有十來張,不,是十來團,因為這些紙張都被人握的卷曲了起來。我一張張的將其弄平展,這才發現,這信紙上是寫著字的。我拿起來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

這信紙上麵的字,應該是趙黃河寫的。我趕忙將這些信紙都打開來,就見其中一張紙上,寫著三個大字“懺悔書”。

我剛準備仔細的去看,就聽娟娟在裏麵喊道:“邵世林,跟你說,基本能夠確定是自殺。死亡時間應該在今天淩晨左右,要精確到分鍾,那得回到解剖室去才行。不過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說道:“讓市局的人先把屍體送到殯儀館去,你們先出來,我這發現了一個線索。”

眾人都走了出來,李隊長問我道:“我說邵隊長,你發現什麽東西了?”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對瑪麗說道:“立刻查一下這個趙黃河的字跡,比對一下,我這裏發現了趙黃河的懺悔書,不知道是他自己寫的,還是別人偽造的。”

很快,瑪麗就找來了一份趙黃河的筆跡資料,我們將這份資料和從垃圾桶裏找到信紙上的自字跡比對,這才發現,這信紙上的字跡真的是趙黃河留下來的。既然是懺悔書,那麽人真的是他殺的了?

“我看,這些人可能真的是趙黃河殺的。”李隊長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