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耿少飛就是這個部門中的一員,所以對這個研究部的資料是最多的。我們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個部門有著數不勝數的分部。例如耿少飛所在的這個分部叫做人體研究,主要就是用活人來實驗的。而耿少飛的手下,也是分了幾個派別。

例如我們在春之歸敬老院的這些白大褂,細分起來應該都是肢體移植這一點。細細說來,這個派別所做的事情在科學上還是能夠站得住腳的。例如手臂腿部的移植等等,這在世界上已經有了成功的案例。但是操作起來的風險很高,而且也找不到那麽多的供體,所以一直也沒有辦法普及。

當然了,這裏說的異體肢體移植也說的是手腳等,可那些白大褂做的實驗是直接移植大腦,移植頭部,這做起來,可就是世界最前沿的研究了。屍體或許好找,但是要找自願將自己的頭割下來的人可不多見,畢竟在做這實驗的時候,要求供體的腦部都必須是活著的,就自然得找個活人來做。

但誰願意幹這件事情呢?於是組織就隻能建立類似於春之歸這樣的敬老院,來找那些無家可歸的老人來做人體實驗。

耿少飛的手下除了這種肢體派,還有基因派,這一派的人認為肢體都是小事,隻要研究出大腦其餘皮層的主要構造,人就能利用自身來改變自己的缺陷。人和人之間的細微差別,本質上就是基因的區別,就是DNA排列的區別。人和黑猩猩的DNA隻有1%的區別,但就分出了人和黑猩猩。例如能讓我們擁有語言能力的FOXP2基因,隻和黑猩猩差了兩個氨基酸,但就這麽一點差距,我們語言能力和黑猩猩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所以這派人認為如果能解決DNA的問題的話,就能通過自身來抵抗這個世界上的各種疾病。例如鼠疫就是從老鼠身上傳來的,可老鼠本身卻不會因此死亡。如果人類能夠掌握這一點的話,那麽人類將會免疫世界上的一切病毒。

例如一個人得了癌症,隻需要改變自己的DNA排列,就能夠改變病原體,從而讓自己恢複健康。而要做到這一點,研究出大腦的更多的潛能來。

到這個派別的時候,基本上就有些脫離了科學的意味了。之前總有謠言說人類隻利用了百分之十的潛能,其實真正的科學告訴我們,這個理論根本就是錯誤的。而說這句話的人,也隻是說人的潛能隻用了百分之十,而並非指的是大腦。他的本意是激勵大家更加努力,可卻被人誤傳為特指大腦。

而這基本上是世界山難題中的難題,這些人的研究,大多數都是不靠譜的。可最起碼這些人還都是在一定的科學的基礎上提出了自己的假想,並且為之研究。可是研究部還有很多分部,則就是純粹的迷信中的迷信了。

例如有一個部門叫做偏方部,這個部門裏的人專門收集民間的各種旁門左道的辦法。其中耿少飛就記錄了一個偏方,說如果你得了肺病,不要害怕,光著腳在二樓上轉圈,一邊轉一邊撒尿,這個病很快就好了。

這簡直就

是無稽之談,讓人看了是滑稽無比。說實在話,這些偏方大多數都是利用了一些疾病的自愈性。比如你扁桃體發炎了,經過一段時間,不吃辛辣,多喝水,很多時候都是能夠自愈的(我還是勸你早早去醫院)。但是有人就信偏方,說是蹲廁所的時候吃韭菜就能好。於是他連著做了幾天,果然扁桃體不發炎了。

其實它本就是自己好的,和蹲不蹲廁所,吃不吃韭菜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和你說你每天睡覺前用擦腳毛巾擦臉就能好,最後真的也一樣會好的。當然了這隻是一個例子,但無外乎都是這樣。隻不過這些偏方大多數都會“貼近”科學,讓你懵懵懂懂,似信非信,經過幾個人忽悠,就都認為是有用的了。

比如又有什麽跳大神派,這就更迷信了。利用鬼神一說,來進行疾病的治療,一有事兒就說是纏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就說是鬼上身了。這我都懶得反駁,如果真信這些的人,你就是說破了天他們也不會相信你的。

凡此種種,就能看出了這個研究部究竟是幹什麽的了。組織的經費除了給眾人發工資之外,幾乎都用在了這個部門上。每天的開銷那是以千萬計數的,實在是個燒錢的部門。

而令人疑惑的,也就是這一點,這個組織幾乎把錢都用在了上方麵,他們到底是要幹什麽?我可不相信這個組織裏的人都是狂熱的醫學愛好者,是為了人類的進步,將一切屈辱都背負在自己身上的那種人。他們一定有這一個什麽目的,為了這個目的,組織不惜將所有的一切都拋了進去。

趙明坤和這個組織裏的人幾次都說什麽時間不夠了,而組織負責人瘋狂投資醫學的這一點,與之肯定是有什麽關係的。難道,這個組織幕後的領導者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是一個世界性的富豪,為了能夠延年益壽,為了能夠繼續活下來而做的?

很有可能,那些擁有權勢的人啊,往往後半輩子就沒有別的事情,隻幹這一件事情了。

但是耿少飛也不知道這個組織的領導人究竟是誰,他隻是隔著窗簾聽到了領導者的聲音,而且是經過了變聲的聲音。這個組織的領導人很是神秘,隻有級別到了一級的,也就是幾乎是一個大部的部長之後,才能見到這個人。

從這一點上來看,趙明坤是認識這個領導者的,而何平黎應該不認識這個領導者。可趙明坤這個女人,年紀輕輕的,為人卻是老奸巨猾。我和她交手的這幾次,雖然能占個上風,可也是得不了多少的便宜。看樣子,不將這個趙明坤逮到,還是難以直接觸碰到這個組織的核心。

耿少飛不知道組織領導者究竟是誰,但是提供了關於MAX經常出入的幾個地點,大概是我國魔都,美國的紐約,英國的曼徹斯特等等。耿少飛曾經和這位世界知名教授出入過幾個研究場所,也學習到了不少。

但這幾個地方都不是我們特案組能夠控製到的地方,這一點就隻能是看部裏的具體安排了。不過部裏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想必勢要將這個MAX抓

到手。這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不過有了這個MAX的資料,部裏發動力量,還是不成問題的。

關於組織的資料基本就到這裏了,因為耿少飛加入的時間才短短的一年而已,以他的速度,已經在組織裏升的很快的了。他能接觸到的核心,能接觸到的最高人物,就是級別為一級的MAX了。

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線索了,對於這一點,我已經很是滿意了。

而下麵,就不是組織的資料,而相當於是耿少飛的個人日記一樣的東西了。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緩緩的往下看。原來一年多前在我大鬧了耿少飛和娟娟的婚禮之後,耿少飛幾乎就成了親戚中的笑柄。

而其實耿少飛的父母一直是反對這門婚事的,因為兩個人都沒有正經的談過戀愛,閃婚怎麽可以。可耿少飛偏偏就是力排眾議,執意如此。事情果然突遭變故後,耿少飛很長一段時間都一蹶不振。人最絕望的事情就是就是本有希望,這比永遠得不到要絕望的多。

而我們很快就接到了新的任務,幾乎一年不在榆州市。這個時候,組織上的人找到了耿少飛。耿少飛本就心灰意冷,活著像死了一樣了,這個時候接到組織邀請,幾番懇求之下,就答應了天域組織,成為了組織裏麵的一員。

短短幾個月後,由於耿少飛在醫學專業上的天賦,很快的,他就升到了研究部一個較大的分部的部長。從此開始為底下的人指定研究的方向,攻破下麵的人解決不了的難題。他本打算就這樣一輩子混下去,渾渾噩噩的活著,不管別人的死活。

可不知道怎麽的,或許是良心的發現,或許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耿少飛不想繼續用活人做研究了,他就算得不到娟娟,也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娟娟看不上的人。所以耿少飛毅然決然的製定了一個逃離組織的計劃,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看到這裏,我不知道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當初不是我和娟娟賭氣的話,可憐的耿少飛又怎麽會卷到這件事情上來。有什麽事情比看著自己親愛的女人靠進別人的懷抱裏更難過的呢?

耿少飛或者是個聰明的人,或者他也是個懦弱的人,或者他做過壞事,或者他其實想做一個好人。可是耿少飛已經永遠的死去了,無論他做了什麽,他的目的是什麽,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死前他或許為自己之前做過的錯事感到後悔,或許為那些被作為人體實驗的活人感到悲傷,或許為自己終究沒有得到娟娟而懊惱,或許他會通通忘了這一切,就安靜的死去。可最後,他還是表達了自己最後的執念,他想告訴娟娟,他是希望做一個好人的。

他太愛娟娟了,愛的卑微,愛的憐憫,愛的低到了塵埃裏麵去。我能說什麽呢?是我錯了,是娟娟錯了,還是耿少飛錯了?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可不愛一個人,同樣也是沒有錯的。

很多時候,離奇的不是命案,而是我們誰都捉摸不透的,感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