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裏應外合

“你確定這是你女朋友的名字縮寫麽?”戴煦笑吟吟的問。

“當然確定了,不是我女朋友的,難道還是你女朋友的?”丁陽好不容易回答出來了戴煦他們的一連串追問,現在又被質疑了一下,顯得很不開心。

“當然不會是我女朋友名字的縮寫了,自己女朋友名字的縮寫是什麽,哪有人會說不出來呢,”戴煦對他的反問隻是笑了笑,“那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管你們什麽事?!”丁陽很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於是便耍起了無賴來了,“戀愛自由!我爹媽都不能幹涉我和什麽人交朋友的權利,你們憑什麽?”

“說實話,我們憑的是懷疑這個皮包並不是你購買的,也不屬於你,皮包的主人另有其人,”話說到這個份上,戴煦也不介意把主題透露給丁陽一點,既然他已經亂了陣腳,現在是時候再推一把,讓他越是慌亂的想要給自己圓謊,就反而越容易暴露出其它問題來,這樣到了謊圓不下去的時候,自然就隻能說出真相了,“你也應該知道,這個皮包的價格並不便宜,所以事情的性質還是比較嚴重的,我們之前反複向你確認過,這個包是不是屬於你的,你一口咬定皮包就是你購買來送給女朋友的,現在又說上麵刻著女朋友的名字縮寫。我們需要你證明皮包的的確確是你購買,沒有要求你拿出購買憑證來,這就已經算是比較客氣了,現在也隻不過是需要你提供女朋友的姓名來作為佐證,難道你配合起來有困難?”

丁陽原本是一肚子的火氣,正想找個借口好胡攪蠻纏的發泄一通呢,結果被戴煦這麽一說之後,一下子就詞窮了,愣了一下,發現自己眼下似乎隻有正麵回答戴煦和方圓的提問這一條路可以走,否則不管怎麽回避。不管怎麽胡攪蠻纏,都隻能說明他心虛理虧,這對於他的處境來說,可以說是非常不利的。

“有什麽不能說的啊。我就是剛才不願意說罷了,”他硬撐著一副氣憤難平的樣子,但是語氣和神態裏麵的氣勢已經明顯不如之前那麽有底氣了,他又偷偷朝屏幕上的照片掃了一眼,“我女朋友的名字……我女朋友姓楊。叫楊……楊……”

“你的答案可一定要謹慎一點,免得萬一跟我們掌握的不一樣,到時候這算是腳踩兩隻船呢,還算是故意撒謊欺騙我們,幹擾我們的調查工作?”戴煦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但是語氣裏麵的意味卻又十分清楚。

當然了,他這也是一種虛張聲勢,最近他和方圓處理了很多的事情,唯獨就不包括丁陽現在的現任女友姓甚名誰這一樁。不過好就好在戴煦他們不知道丁陽的現任女友姓什麽叫什麽,丁陽也同樣對他們的不知情一無所知,所以說這樣一來,兩邊誰也摸不到誰的底,拚的自然就是一個心理素質的問題了。

很顯然,丁陽的心理素質遠遠沒有戴煦來的那麽過硬,戴煦雖然說實際上對於丁陽現任女友的情況什麽也不知道,卻可以說的十分篤定,神態更是一副勝券在握般的篤定,丁陽可就不一樣了。他原本還在努力的想要說出一個字母“H”開頭的女名來糊弄過關,結果還沒等他隨口編出來,就被戴煦這麽一敲打,到了嘴邊的謊話就硬生生的卡在了那裏。說不出來了,臉色陰晴不定,眼神飄忽。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說實話也來得及,”戴煦看出來丁陽已經被自己說的沒了主心骨,開始慌神了。便趁機給他下一個台階,“一時糊塗的時候誰都有,但是第二次機會可不是誰都會給的,就看你自己怎麽看,怎麽把握了。”

丁陽偷偷的抬眼看了看戴煦和方圓,麵色漸漸陰沉下來,原本為了強撐自己歧視而挺直的腰杆也有些佝僂下去,他抿了抿嘴,吞咽了一口唾沫,說:“行,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那個包,是趙英華送給我的,你們滿意了吧?”

“說實話,不太滿意,”方圓聽後對他搖搖頭,“趙英華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送給你一隻女式皮包?你覺得這個理由說得過去麽?”

丁陽張了張嘴,發現這個借口還真的是很難自圓其說,他便又沉默了。

“是不是實際情況說出來有一點讓你覺得難以啟齒?”戴煦問,等了幾秒鍾,沒有等到丁陽的回應,便又不急不慢的對他說,“有些事情可能確實做的時候沒覺得怎麽樣,等到需要對別人承認的時候,從覺得難以啟齒,不過現在的情況你最好衡量一下,孰輕孰重,這個時候了,強撐麵子重要,還是別的重要。”

丁陽的神情略微委頓了一些,憋了一會兒才說:“那個包……是我拿的。”

“說具體一點,從哪裏,從誰那裏拿的。”方圓示意他不要那麽簡略。

丁陽有些不滿,卻又敢怒不敢言的看了看方圓,偷偷的瞥了一下嘴,這才不情不願的把事情擴充具體一點,說:“就是……那個包是我從趙英華那兒拿的。趙英華後來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好東西不老少,名牌什麽的也挺多,她拿著也沒什麽用,我……我手頭緊,就拿幾樣換點錢而已,就是這麽簡單。”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拿走趙英華的包,這件事趙英華是知情的嘍?”聽到丁陽雖然說的具體了一些,但是仍舊在模棱兩可的試圖蒙混過關,方圓當然不會這麽容易的就讓他得逞,於是便直接挑明了繼續追問。

丁陽被她問的一點法子也沒有,實在是沒有辦法搪塞下去了,又不敢硬著頭皮繼續說謊,隻好支吾了幾句,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你還是就事論事,具體的把情況好好說一說吧。”戴煦看了看時間,實在是不想繼續和丁陽這麽空耗著,於是收起之前的一排輕鬆,正色問。

他這麽把臉這麽一板,整個人頓時就嚴肅起來,氣場也和之前笑模笑樣的時候有了很大的區別。打從上一次和丁陽見麵到現在,戴煦還沒有這麽板著麵孔過,現在忽然變得這麽嚴肅,還真是讓丁陽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一下子怔住了,又瞄了戴煦幾眼,最後才訥訥的開口說:“就是趙英華那會兒還總纏著我的時候,她跟我炫耀過,說什麽讓我別不拿她當寶貝兒。我不識貨,別人識貨,我不認得寶,別人可認得寶,跟我說她有人追,還是好幾個,各個都挺有錢什麽什麽的,給她又買這個又買那個,都不用她自己開口要,主動就給買。而且買的都是精品,名牌貨。她給我看了好幾樣,這次是什麽名牌錢包,下回又是什麽鞋的,我那時候也沒太當真,還笑話她買假貨糊弄自己,編故事騙自己玩兒什麽的,她說不是,東西都是真的,追她的也不是富二代就是闊老板。我原本也沒太在意。後來……後來我那時候正在追現在的這個女朋友呢,所以花銷就有點大,所以手頭比較緊……我,我就拿了趙英華一點小東西。打算換點錢來用用,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大不了我原樣賠償,原價賠償也行啊,至於這麽興師動眾的麽。”

“你所謂的‘拿’,是向趙英華索要。還是自己背著趙英華偷的?”事到如今,方圓也沒心思去考慮要不要給丁陽留麵子的問題了,所以問的十分直接。

丁陽果然被方圓問的灰頭土臉,但是這個問題上他畢竟是理虧的,甚至已經超越了理虧的程度,所以臉色再怎麽陰沉難看,該回答的問題也不敢不回答。

“我問她要過,她不給我,還說自己雖然好東西多得是,但是就算是放在那裏生蟲,也不白白給我,除非我承認她才是我女朋友什麽的,我哪敢跟她又扯上什麽關係啊,所以我就……自己想辦法了。”他訥訥的說。

這麽說也就等同於是承認了他偷趙英華的東西,可是到底他是怎麽從趙英華家裏麵偷出來的,這就是另外的一個問題了,聽丁陽話裏話外的意思,他又想和以往一樣繼續從趙英華的身上得到好處,又生怕會被趙英華視為是某種承諾,所以一直有所顧慮,那他自己到趙英華家裏麵去偷東西的幾率恐怕不會太大,畢竟他跟著趙英華到她的住處去,這意味著什麽,恐怕不用說的太明白所有人也都會心照不宣,如果不是和趙英華一起去的,而是自己單獨過去偷竊,也同樣可行性不太高,畢竟趙英華還有室友共同租房,並且家中總有人在。

一想到這一點,方圓的心裏麵忽然就冒出來一個念頭,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要對自己的想法有信心一些,開口之前,還是忍不住掃了一眼戴煦,戴煦看出她是有了什麽主意,便微微的對她點了一下頭,算是鼓勵,有了戴煦的鼓勵,方圓心裏麵的底氣也就更足了一些,於是便依照著自己的想法,開口問丁陽:“是誰幫你裏應外合把東西給偷出來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分贓比例?前前後後一共拿了幾次,都拿了些什麽,你最好主動一些自己說,注意你的態度。”

丁陽被她這麽一問的時候,表現的有一點吃驚,兩隻眼睛愣愣的看著方圓,嘴巴微微張開著,都忘了要閉起來,那副樣子很顯然是被方圓的問題給嚇了一跳。

果然,等他回過神馬來,第一個反應便是脫口就問:“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反應無異於給方圓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看著丁陽,笑了笑,有點故作深沉的意思,然後回答說:“這是我們的工作,你不需要打聽那麽多,要是你對我們的工作方法一清二楚,從剛才到現在,就更一句實話也不會說了吧?”

說話的時候,她的餘光注意到戴煦看著自己,嘴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丁陽未必看得出來,方圓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戴煦眼神裏的那一點點的玩味,估計要不是當著丁陽的麵不方便,他早就要調侃自己裝深沉的模樣了,於是方圓一邊繼續保持著淡定深沉的態度,一邊在桌子下麵微微用力的踩了戴煦一腳,看他有些吃痛又不得不裝得若無其事的模樣,方圓差一點點就忍不住笑出來。

丁陽被方圓搶白了一番,再加上被說中了之後的狼狽,整個人都顯得拘謹了許多,也有些被看穿之後的沒精打采,他垂頭喪氣的說:“就是跟趙英華合夥租房子那個人,我說說那個男的,不是那個女的,我還是趙英華剛搬去那會兒因為被趙英華纏著非讓我送她回家,見過一次那個男的,其實也不熟,不過我感覺那人就不大本分老實的樣子,所以後來我也是手頭實在是太緊了,就試探了他一下,沒想到他直接就同意了,我一看有門兒,這才……拿了幾次。”

“都拿了些什麽。”沒想到自己還真的蒙對了,方圓不禁自信心大漲。

丁陽支支吾吾的說:“也沒什麽,這個包是最大的一個了,別的都是小玩意兒,趙英華那個室友也是個傻缺,根本不怎麽識貨,我剛開始沒想過包什麽的,一個是目標太大了,再一個那玩意兒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啊,也不好驗貨,所以我就讓他幫我那點手鏈、項鏈之類的玩意兒,他第一回幫我拿了兩條手鏈出來,結果我拿去金店人家看了,說是什麽名牌,但是不是真金白銀的東西,金店不收。”

“為什麽趙英華的室友會願意幫你偷東西?”戴煦問丁陽。

丁陽幹咳了兩聲,說:“因為我我給他錢,一次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