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相貌
現在比較大的疑問就是這樣的兩個,一個是如何驗證那個租房子的“李家偉”就是改頭換麵的向文彥,另外一個則是疑似向文彥的“李家偉”是如何與楊誌遠建立起聯係的。除此之外,方圓還想起來,自己之前光顧著因為戴煦可以初步的洗脫嫌疑,被允許回家而感到高興,都忘了問一問戴煦,為什麽他會和楊誌遠約見在案發現場附近,還被人拍攝下來了錄像作為栽贓的“證據”。
這個問題在下班回家之後,方圓就第一時間在飯桌旁問了剛剛準備好一桌子豐盛飯菜的戴煦,戴煦被她問起這件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
“這事兒,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他略微有點小心翼翼的問方圓。
方圓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昨天光顧著高興,把這件事給忽略了,不然的話我才懶得給你好臉色!你不覺得你這次太離譜了麽?這麽大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給我透露過,結果因為這個搞得自己惹上一身嫌疑,結果我因為什麽都不知道,除了傻眼之外,什麽事都不了解,也幫不上什麽忙,你知道我有多無助麽!”
戴煦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方圓的臉頰:“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瞞著你的,確實是大意了,沒有考慮過那件事居然是被人謀劃的,不然我也不可能不告訴你。當時沒有透露出來,主要是怕你聽了之後會生氣,原本是想著等什麽時候這件事過去了。到時候再看情況決定有沒有必要讓你知道這件事。”
“是他約的你吧?”方圓有些生戴煦的氣,但是想一想他之前的遭遇,又有點不忍心態度太過於冷硬。“反正我覺得你不至於那麽無聊主動去約他。當時你有沒有問過他,為什麽要把見麵的地點選在那樣的一個地方?”
戴煦搖搖頭:“我沒問過他這個問題,因為當時覺得沒有什麽意義。當初確實是他主動聯係的我,說想要約我見麵,我覺得沒有這種必要,就拒絕了,但是拒絕了他之後。他又不依不饒的找了我幾次,還跟我說,他有話要跟我談。如果我一直躲著他,不給他正麵交流的機會,他隻好不找我,繼續找你了。如果找你。你也不理他,他就去找你媽媽,讓你媽媽給他想辦法。我覺得他那個人不算是太理智太懂得克製的人,所以就答應了,反正本來也是不太情願的見麵,他說哪裏就哪裏,他說幾點就幾點吧,我也沒想太浪費精力在這上麵。”
“那你們是什麽時候見得麵?為什麽我都不知道呢?是不是我睡了之後?”方圓之前推測過戴煦有可能和楊誌遠見麵的時間。
戴煦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時間也是楊誌遠定的,但是這件事上麵我沒有提出什麽異議。因為我當時覺得你之前因為楊誌遠的事情已經很煩惱了,也怕你知道了之後會不淡定,反正隻是見個麵而已,覺得不會有什麽。”
“嗯,結果偏偏就有什麽了。”方圓沒好氣的說,想一想她還會覺得有些後怕呢,“那去了之後楊誌遠表現的反常麽?你有沒有覺得他在故意表現什麽?或者說,他說話做事會不會給人一種在做戲給什麽人看的那種感覺?”
戴煦想了想,搖了搖頭:“那倒是真沒有,我現在回頭想一想,覺得楊誌遠恐怕也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拍攝下了我們兩個人之間談話的整個過程吧,至少給我的感覺是楊誌遠表現的很自然,不像是刻意做出來給誰看的樣子,當然了,也不排除他的演技真的是非常過硬。當時我們兩個人見了麵,把車停在路邊,他也算是比較開門見山吧,沒有太和我繞彎子,跟我說讓我退出,因為我的條件根本沒有辦法跟他比,如果不是我在中間礙事的話,你不可能完全不考慮他。他覺得你最初答應跟他見麵,就說明對他還是有好感,有意思的,後來一遍一遍的拒絕,肯定是因為背後有人在搗鬼,當然了,那個人就是我。”
方圓有些無奈,如果不是楊誌遠已經被確定是這個案子的被害人,被人殘忍的殺害了,她恐怕現在就不止是一臉無奈而已,白眼估計都要翻到後腦勺去了。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把話說都很清楚,自己隻不過是因為答應了方母,所以才不得不過來見麵,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打算真的相親,可是楊誌遠就是執拗的不肯接受她的說法,一直自以為是的去撰寫他自己的“劇本”。
“之後我就告訴他,我不可能因為他那種幼稚的威脅就選擇退出或者放棄,並且我也不會任由他那麽一直騷【河蟹】擾你,拿你媽媽來給你施壓。楊誌遠聽了這話有點不太高興,所以就做出了幾個有點攻擊性的動作,我沒想理他,告訴他死纏爛打從來都不是表達對一個人感情的正確方式,他再怎麽挑釁我,我也不會接受他的挑釁,不是因為不敢,是因為不屑,但是如果他挑戰了我的底線,那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可以一直保持理智和克製,這樣對誰都不好。”
“那你的底線是什麽呢?”方圓隨口問了一句。
戴煦眨了眨眼睛,認真的看著方圓:“我的底線就是你。”
方圓臉上又是一股熱浪湧上來,覺得有一點點小小的羞澀,不過眼下可不是羞澀的時候,她清了清嗓子,繼續問:“那之後你們還說了什麽?”
“哦,之後就沒有什麽了,你也知道,楊誌遠在我麵前,體格還是有點小,再加上這件事本身他也是沒有什麽立場的,所以就沒敢再繼續挑釁我的態度,說了幾句給自己壯膽的話就一個人走了,我也沒理他。看他走了,就趕緊開車回來,怕你萬一夜裏起來發現我不在家什麽的。那可就露餡兒了。”戴煦說,“不過事後想一想,楊誌遠雖然說對你有些狗皮膏藥一樣的死纏爛打,但是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是一個具有攻擊性的人。我當時也沒有多想,隻是本能的覺得有些反感,想要盡快打發掉他就算了。現在仔細一琢磨,他親自把我約出去,挑釁我。試圖讓我退出等等這些舉動,確實有一些受人教唆的味道,不像是自己產生的念頭。”
“就是可惜了,當時誰也不可能有那樣的先見之明。否則的話。早一點察覺,說不定可以趁著楊誌遠活著的時候就把藏在他背後的幕後黑手給揪出來!”方圓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不切實際的,但是現在對於疑似向文彥的“李家偉”和楊誌遠到底是如何產生交集的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是一籌莫展,毫無頭緒,唯一的兩個知情人,一個躲在暗處,一個已經慘死。根本無從問起,這也讓人會忍不住覺得有些惱火。“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楊誌遠怎麽會絞進這件事來的。”
“估計打從那個人想要栽贓陷害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開始選拔棋子了吧,想要栽贓嫁禍,就必須得有一個被害人不是麽?”戴煦歎了一口氣,“那個被害人還得必須要能夠和我扯上關聯,讓我有足夠的動機去殺死對方,這麽想來想去,在咱們周圍能夠滿足這一點的,恐怕也就隻剩下楊誌遠了。楊誌遠這個人,執拗歸執拗,但是他也並不是那種個性非常獨立,有自己思想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和你的這件事上頭,很多時候都受了你媽媽的蠱惑和影響。所以我覺得隻要對方有心,想要接近楊誌遠,切中要害的獲取楊誌遠的信任,並不是特別的難。”
方圓點點頭,她承認戴煦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楊誌遠對自己的執拗多半源自於一種不甘心失敗的自尊心作怪,還有一少半也離不開方母為了自身利益,不停的在一旁煽風點火,誤導楊誌遠,讓他覺得被拒絕隻是暫時的。所以從這一個層麵上來說,楊誌遠也的的確確不是一個耳根硬的人。
方圓又問了問戴煦,當天晚上有沒有發現旁邊的居民樓窗口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戴煦也表示自己的確是沒有留意,畢竟對附近不熟,隻知道當時周圍車很少,沒有行人,旁邊的居民樓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雖然也納悶為什麽楊誌遠會選擇了那麽一個見麵地點,也沒有多去考慮,一直到去碎臉男屍案出現場的時候,他才隱隱覺得這周圍看起來有點眼熟,隻是當時被案子壓著,又是當著方圓的麵,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但是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一點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可能不太對勁。
方圓對於這樣的一個答案,真不知道是該歎氣還是該生氣,生氣的是戴煦的隱瞞讓自己在他被隔離之後一度猶如晴天霹靂,也根本摸不到頭腦;無奈的是假如把兩個人的角色對調一下,自己恐怕也會做出和戴煦一樣的選擇。
知道了戴煦和楊誌遠見麵的來龍去脈,卻並沒有對調查本身帶來什麽實質的幫助,這個結果不算是太令人失望,因為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第二天,刑警隊裏的人照例開碰頭會,方圓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她認為向文彥很有可能是通過了一係列的整容小手術對自己的容貌進行了改變,手術未必是比較大型的,損傷也比較大的那種,因為那種需要到比較正規的大型整形醫院去完成,以向文彥的身份和處境,那麽做對他是很不利的,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通過一些並不會造成太大損傷,並且小美容院甚至就能夠進行的小手術,對自己的相貌進行細微的調整,畢竟想要徹底的改頭換麵雖然不容易,但是想要通過對一些細節特征的改變,達到與之前的相貌發生明顯變化,還不是什麽難事。
她提出來的這一點也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於是他們立刻就開始著手行動起來,把向文彥的照片與“李家偉”的那張身份證複印件進行比對和分析,去試圖尋找兩者相貌之間的變化,在電腦上進行效果模擬,看看結果是什麽樣的。
單純的把兩張照片放在一起比較,看起來效果還並不算特別明顯,而當他們把向文彥的照片掃描入電腦,利用軟件去修改他的相貌,把他與“李家偉”有明顯不同的五官進行一係列的改變,等到改過之後,再把兩者進行比較。
這不比較還好說,一比較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在對向文彥的照片通過軟件進行了雙眼皮、臉頰填充、眉形改變,豐唇和人工酒窩等等一些細小的改變之後,電腦屏幕上麵的向文彥,竟然就那麽一點一點的變成了“李家偉”的模樣。
當“李家偉”的臉一點一點的在電腦屏幕上顯現出來的時候,方圓簡直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原本她也隻是猜測,這個“李家偉”是否會和向文彥有著某種關聯,但是並不敢肯定對方就一定是向文彥偽裝而成的,也不排除真的有一個“李家偉”,是受向文彥的唆使和雇傭,去對戴煦進行栽贓,假如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想要找到向文彥恐怕就會變的更麻煩一點,在那之前還得先找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家偉”,之後再通過“李家偉”來尋找向文彥。
現在可就好了,向文彥通過麵部特征的調整,立刻就變成了“李家偉”,雖然這還需要日後通過dna手段去進一步的確認,但至少目前來講他們都有理由相信,“李家偉”就是整容後的向文彥,二者的身高也比較相符,而身材方麵,“李家偉”要比向文彥更加消瘦許多,但這與向文彥潛逃在外,食宿都得不到保障,並且還需要時時警惕,一點不能放鬆也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