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周伯符見那蒲團尚有兩個空著,亦知這是洪鈞門下成聖之基,當下心中大喜正要上前坐下。然而他心中卻一動,發自靈魂之中的本能讓他停下了腳步,他總覺得如果就這麽一坐上去似乎就要有很大的麻煩似的。

正當他躊躇不定的時候,門外一聲輕響,走進一個全身上下一身紅色衣服的家夥。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如同三十多歲的“人”的模樣。這個家夥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對先進各“人”拱手為禮。又四下一望,口中連稱“造化”便坐在一個空蒲團上。

周伯符見那紅衣家夥如此大路,心中也不由得一笑,那三清與那女媧似乎也是如此,都對那大大咧咧的家夥頗有善意。

此時門外又有聲音傳來,周伯符放眼一望,原來卻是鯤鵬到了,那無比巨大的鯤鵬在空中卻是一個轉身化為一個麵目陰沉的青年落了下來。隻見那鯤鵬化成的“人”與門口兩位小童略施一禮後便走了進來。一進門鯤鵬先向雲床與那屋內諸位行了個禮,又看見了周伯符,鯤鵬眼內露出驚訝的神色,然而此地不是多言的好地方,鯤鵬見尚有一個空蒲團便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周伯符見各人都已經入座,他還是在為那一瞬間的感覺頭疼,眼前失去了一個保證成聖的大好機緣,偏偏心中又是大鬆一口氣輕鬆自在的感覺,這使他蛋疼不已。

此時屋中諸人也是有點不解,你一個華麗的怪鳥明明是先進來的,卻是有空蒲團不去坐,在那裏兜個啥圈子啊。現在好了,沒位置就找個空地去坐吧。

周伯符正在患得患失之際,門外紛紛有“人”進來,那隻金黃色渾身火焰的三足金烏也到了,轉身化為一個金閃閃的青年進來,後來又有個長了長胡子的青年道人進來,看上去跟那紅衣大路家夥很熟的樣子,再後麵又是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男人“走”了進來,卻是跟那女媧打了招呼,到後麵盤坐了下來。再然後又走進一個一看就是道上兄弟的青年男子,也是一聲深色的紅衣。最後,走進了兩個家夥,第一個滿臉苦色,仿佛欠了別人幾百萬塊錢被追債一樣,周伯符幾乎要上去“來,給你五塊錢。”一樣施舍。另外一個一看周伯符便是心中鄙夷,那家夥麵目忠厚,隻有那對眼睛看上去就是亂轉的貨色。

果然這家夥一進來看見前麵有人有蒲團坐,馬上開始哭天抹地,聲稱兄弟二人平日住在西方,實在是太遠,聽到有人講道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沒得位置可坐,實在是痛不欲生,馬上便要自裁以謝師兄雲雲。呱噪得如同幾百隻鴨子。屋中諸人均是一股鄙夷之色,三清中老子養氣功夫老道,隻做未聞,原始則是微微的鄙夷之色一閃即沒,通天則是一臉鄙夷之色,如果不是看在兩位師兄麵上,說不定已經要講此二人趕出去了。女媧倒是沒啥神色,隻顧與她老哥竊竊私語,間或瞄瞄周伯符這隻怪鳥。紅衣家夥,現在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原來叫紅雲,卻是一臉同情之色,令人不禁懷疑他的智商。鯤鵬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是聽那嘰歪的家夥哭訴仿佛如聽天籟。此刻也已確定那嘰歪的家夥叫準提,周伯符心中了然“那個欠人幾百萬的晦氣臉是接引無疑了”。

那準提還在哭哭啼啼,周伯符早已不耐煩,心中火起,正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幹了那丫再說。他一步踏出,身邊的三足烏拉了他一下說:“道友切莫衝動,你看那血河道人都沒有出手。”指指那如同道上兄弟般的道人。

此時那紅雲卻是站了起來,對準提說:“道友不要哭了,我這位置讓與汝便是。”

準提馬上雲消雨散,拉著接引便衝了上去,先對紅雲一聲:“多謝道友讓座。”深深彎腰一禮,不等紅雲還禮,便一把將接引摁了在蒲團上,接引苦笑連連也對紅雲大禮施謝,接下來的事情讓屋中諸人都目瞪口呆,那準提一屁股將後麵已經一臉不滿的鯤鵬拱開,坐在了最後一個蒲團上。那鯤鵬本來已經不滿準提所為,然而卻對準提這種舉動是猝不及防,被準提一屁股拱下蒲團,那準提還回頭對鯤鵬說:“對不住啊,道友,不好意思不小心,不小心,不然我再讓你?”口中如此說著,屁股卻絕不挪窩。屋中諸人見此無恥行為都驚呆了,此時後麵有陸續來了許多修士,都在對這種行為指指點點。那準提不愧是洪荒第一無臉之人,恍若未聞。鯤鵬楞了片刻之後卻是勃然大怒,當下不顧一切便要出手。

此刻卻是一聲輕響,屋中諸人均覺得心頭一清。雲床之上坐了一個老人,一身粗布袍子,看上去卻比那老子年輕幾分。屋中均是大能之士,卻無一人知道那老者是何時坐在雲**的,反而覺得那老者似乎一開始便已坐了。隨著那老者的出現,屋中諸人均是心頭平和,便是那馬上要跟準提拚命的鯤鵬也是老老實實坐在了地上。周伯符見那屋中氣氛知曉正主到了。

果然那老者開口了:“吾乃洪鈞,得道後當教化眾生,今日開講大道,諸位皆是有緣之士,當聽吾道。”

周伯符也是誠心正坐,靜待洪鈞開講。

洪鈞開口講那三千大道,周伯符聽的一頭霧水,驀然之間,他身處無盡混沌之中,那混沌瞬時分化,清者上浮,濁者下沉,地水火風四象分化,金木水火土五行一刹那之間便是無窮變化。

周伯符頓時心中無數了悟,卻是無法一一分辨,更是無法言之於口,各種大道變化生發紛紛而來,腦海中卻是一片亂麻,他知道自己得了無數大道之路,也有了無數了悟於胸,但是對於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麽卻是無法得知,一片混混沌沌,恍如身在他處,心在夢中。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不對,時間已經沒有了意義………

周伯符突然被驚醒,雲床之上的洪鈞已經說道:“百年講道之期已足,當於千年之後再次講道,諸位可自便。”就再不言語,閉目入定去了。

屋中諸人均是大禮參拜,口中“老師”不絕,然後一個個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