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它提出的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
算上我自己的話，古墓裏現在一共有九個“我”的靈魂。
反之，擁有肉身的，卻隻有我一個！
曾經有無數個人對我說過，我是沒有靈魂的。
所以當時的我才能輕易和別人融魂。
現在原因找到了，“我”的靈魂，全都在這兒！
不過，我沒打算搭理它。
還是那句話，要交流就得先跪下來，給我三跪九叩！
因為我他娘的千辛萬苦來到這兒，已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這時，它再次問道：
“你到底是誰？為何……”
話說一半，它又轉而驚懼道：
“你們又是誰？！”
顯然它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議的事。
不過這些和我暫時都沒什麽關係。
果然，沒過一會兒，另一個聲音響起：
“我是陳九，你又是誰？你們又是誰？”
聽到他用同樣疑惑的語氣質問對方時。
我實在沒忍住，到底還是笑出了聲：
“噗！哈哈哈！”
與此同時，所有的靈魂氣息，齊齊指向了我。
隨後，一道又一道的靈氣，像蛾子似地撲向我設在棺材外麵的劍氣上。
顯然，它們想要探查我的身份。
可就憑它們這種剛剛蘇醒，連肉身都沒有的靈魂。
想要穿過我的劍氣？
癡人說夢！
……
“好強的劍氣！”
“說得不錯，此棺主人，必是劍道高人！”
“你們讓開，我也許可以破開這層劍氣！”
“慢著，萬萬不可妄動棺槨！”
……
別說，聽著它們幾個在外麵嘰嘰喳喳的交流，還蠻有意思的。
我心裏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看來它們都還沒有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讓我來引導它們好了。
我故意沉著嗓子說：
“外麵的人，可是叫陳九？”
我才剛一說話，棺材外麵頓時鴉雀無聲。
沉寂了片刻後，率先回應我的，是一個聽上去較為年長些的聲音。
也許，這位“陳九”活得還挺久。
“前輩何出此言？”
這個回答，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它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將問題又拋給了我。
不得不說，有點兒老練。
可惜，我沒心情跟他繞。
隻要他們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說話。
又過了好一會兒，另一個有些急躁的聲音響起：
“規矩懂麽？人家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裝什麽高深莫測？”
說完，他恭恭敬敬地回了句：
“叨擾安眠，前輩莫怪，在下就是陳九。”
但還沒等我接話，外麵就又吵了起來。
之前它們就為了誰才是“陳九”爭論不休過。
現在戰火重燃，我能明顯感覺到，有兩三個靈魂的氣息，要強於其他人。
我心念一動，孤心劍應召飛出！
劍鳴錚錚，瞬間壓製住了它們所有人的氣息。
我看準時機，佯裝怒喝道：
“聒噪！老夫再問，你們誰是第一個‘陳九’？”
說完，我凝神屏氣，和孤心劍心念相通。
這樣一來，我也就能觀察到棺材外麵的情況了。
果不其然，九個靈魂，分立於它們各自的棺前。
它們相互交流一番過後。
“右腿”魂棺裏的“陳九”開口道：
“回…回…回前輩的話，在下是第一個……”
聲音聽上去非常年輕。
說明，他應該是枉死的！
我繼續問道：
“你是怎麽死的？”
“是師父…師父把我騙到這兒，砍掉了我的右腿，把我扔進了棺材裏……”
不出所料，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在我的引導下，‘右腿陳九’說出了他的遭遇。
他生於魂天界，拜在了一個老者的門下修煉。
但就在他學成的那天，老者讓他必須還得經曆最後一場考驗。
他突破重重難關，最終找到了古墓和棺材。
可等待著他的卻是個喪心病狂，一心隻想成神的瘋子！
那個瘋子是誰，不言而喻。
而令我沒想到的是，就在‘右腿陳九’說完他的故事後。
另一位‘左腿陳九’忽然驚呼道：
“是他！他也是我師父！！！我也是被他害死的！”
說實話，現在得知這一切，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不難猜想，馮子規妄想成神，但他失敗了。
而在失敗的過程中，馮子規卻無意間發現了天道傳承的存在。
但天道傳承，隻存在於“修羅轉世”者體內。
所以，馮子規才會通過“收徒”這種方式，尋找合適的人選。
借助我‘前世們’的力量，馮子規終於得以參悟《山海歸一》。
隻可惜，這些符文都是殘缺的。
導致他悟出來的方法，顯得十分極端、邪異。
如果我猜的沒錯，《山海歸一》確實是一篇無上法訣。
修煉大成後，說能成神也毫不為過。
但要修煉《山海歸一》，至少需要繼承九種傳承。
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然而，馮子規不愧是鬼才，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九個殘缺的靈魂，縫合成一具肉身。
再用傀術將其煉化成煞，奪舍之後再修煉《山海歸一》，方可成神！
想到這兒，我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後發現，這些靈魂，竟然各個有鼻子有眼的！
細看之下，大家的年紀雖說參差有別。
但相貌棱角，出奇的相似！
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站在棺材裏，召回孤心劍。
隨即斜劍一撒，將周圍的劍氣撇得一幹二淨！
“我們，才是一體！你們的仇，我來報！”
說完，我看著“右腿陳九”，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說：
“這條腿，你的！”
說完，我繼而轉向另外一個“陳九”，拍了拍腦袋又說：
“這顆頭，你的！”
……
等我將九個部位分完。
它們的表情也變得明朗了起來。
我生來就是死胎，不奇怪！
這副肉身，原本就是馮子規用邪術煉成的屍傀！
若不是天道插手，將我投胎至人間。
魂天界，恐怕早就被馮子規，一手遮天了！
懂了，我全都懂了！
從我去武衛城那天起，一切就都錯了。
我所謂的命運，全都是自己當初做下的愚蠢決定！
馮子規看準了我會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圈套。
所以才放心將我一個人留在人間。
為了確保我一定會來，他還下了層雙保險！
他殺了奶奶，在我心裏種下複仇的種子。
如今，種子發芽了，我也來了。
看著周圍九個殘缺的靈魂，我高聲喊道：
“放心，他成不了神！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