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皋不露一絲膽怯之色,“我們二人從未書信來往,偽造書信者是青樓女子杜雙雙!”

轟隆!

柳如畫仿佛被一陣雷擊中,雙腳虛浮,一個站不穩踉蹌了幾下。

她睫毛輕顫,眼中是不可置信。

原來是這樣!

柳如畫終於知道了真相……

她於封如皋而言,不過是一夜**的青樓女子,哪裏談得上什麽情分和誓言?

而書信,也不過是杜雙雙惡意弄她的把戲!

到頭來,不過是她柳如畫一廂情願罷了。

“既然陛下和封公子都是被謠言蒙蔽,民女懇請取消賜婚。”柳如畫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

事到如今,她絕不糾纏。

封如皋此刻終於端詳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如畫,厭煩的神色終於有了幾分緩和。

“聖上一諾千金,豈是說取消就能取消的?實在有損聖上威嚴!”旁邊的太監說道。

皇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看來如今這婚,是必須要賜了。

最終,皇帝一意孤行,還是讓二人次日晚舉行婚禮。

將柳如畫取為正妻,也是斷了他想娶公主的心思。

封如皋,怎會不知道?

砰!

封如皋府邸之中,他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碎片炸裂,宣示著他的憤怒。

“皇帝?你算什麽東西!”封如皋平時還算慎言,此刻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公子息怒,可不能妄議當今聖上啊……”

旁邊的侍從好心勸道,卻被封如皋一腳踢翻在地上。

他的怒火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

侍從十分有眼色地從地上爬起來,退了下去。

皇帝為封如皋和柳如畫二人賜婚的消息,傳遍了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皇帝親自下旨,為柳如畫脫去了奴籍。

但封如皋心屬公主司明月的事情,帝都中不少高官權貴都知曉,柳如畫此刻就是封如皋追求公主的絆腳石。

一時間眾人不知道是祝賀柳如畫還是可憐她了。

想必柳如畫今後在封府的日子,不會好過。

…………………………………

封府,婚禮現場。

帝都許多高官權貴都前來觀禮,一是因為皇帝特別要求的,二是因為想來瞧瞧這狂妄封如皋的笑話。

公主也破天荒地前來恭賀,她本是不想來的,可是父皇卻勸她來看看。

按父皇的說法是:“當著眾人的麵,且他如今已經娶妻,他更當清楚自己已不配追求尊貴的王朝公主了!你如今一去,也是讓他徹底斷了心思。”

婚禮布置得非常簡單,隻有幾個紅燈籠和喜字,看不出半分喜慶之色。

什麽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合歡酒,這樣的儀式,被封如皋盡數摒棄。

侍衛之間謠傳,封如皋親口說:“柳如畫不配!”

也有人謠傳說,是封如皋心中還不舍對公主司明月的情意。

“要我說,你倒不必嫌棄那青樓女柳如畫,自古賤商配妓女,這不是分外對登嗎?”

宴席上,之前被封如皋搶了生意的官家小人物,此刻倒是帶頭嘲笑起來。

“哈哈哈哈——”

宴席之上,響起了眾人綿長的嗤笑聲。

牆倒眾人推呀。

當今聖上對富商封如皋不喜,將青樓女嫁給封如皋,不就是侮辱之意嗎?

封如皋麵色陰冷,將手中的銀杯捏得扁碎。

同樣也坐在宴席之上,距離封如皋很遠的公主此刻身著華服,看著封如皋的神色,也是心中一驚。

封如皋私底下嗜血殘暴,司明月與封如皋相處的時候,也時常覺得脊背陰冷發涼。

然而,此刻這一個小官卻也敢嘲諷封如皋。

“聽聞高家公子如今已經二十歲了,風神俊朗,筆墨皆通。”封如皋舉起手中的酒杯,朝著那小官人敬酒。

那官人還以為封如皋吹捧他,此刻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哼哼,我的大兒子確實出眾。”

小官人將手中的酒一飲而下,展杯示意,心情倒十分暢快。

這封如皋被自己這樣諷刺,卻還如此吹捧自己,什麽陰狠殘暴,看來都是謠傳,不過是個軟柿子、弱性子……

旁邊的侍從又給這小官人添上了酒。

坐在那小官人對麵的公主司明月,此刻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卻聽到坐在主位上的封如皋,對著侍從開口道,“把人帶上來。”

侍從恭敬地應聲,“是。”

……

“父親,父親!你們幹什麽鬆開我!唔唔!!”

一個麵容周正、書生模樣的20歲男子被帶了上來,赫然是高官人的大兒子!

他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布條堵上了嘴。

宴席上,眾人的歡笑聲漸漸小了。

空氣仿佛凝滯般,帶著壓迫感。

“封如皋,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小官人變了神色,陡然望向主位的封如皋,眉頭緊皺,額角冒汗。

“是啊,好好的宴席,為何要將人綁來??”宴席中,有三兩人幫腔,站起來想要指責封如皋。

他們都忘了剛才是怎樣羞辱封如皋的。

封如皋仿佛置若罔聞,冷聲道:“這杯酒,敬你。”

話音一落,旁邊的侍者拿著一個特製的黑色酒壺為小官人添上的一杯酒。

那酒的顏色與尋常的酒不一樣,微微發黑。

像是添了馬刺毒!

此毒溶於酒水之中,呈現微黑色,飲上一杯,當即七竅流血而亡。

“封如皋,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且府外還有侍衛,你最好適可而止!”公主眼見就要鬧出人命,急忙出聲阻止道。

皇帝讓公主參加宴席,但還是擔憂她的安全,特地派了一隊護衛。

封如皋此刻坐在主位之上,對公主的話置若陋聞。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展杯示意。

血紅色的眸子透著嗜殺之色,看得人脊背發涼。

小官人眼眶中的瞳孔瘋狂顫抖,大喝一聲,一掌將桌上的酒掃到地上。

啪啦!

酒杯滾落到地上。

“唔唔啊!”

封如皋一個眼神示意,壓著20歲男子的侍衛將長劍插進來男子的大腿。

一時間,鮮血四濺。

男子跪在地上,疼得蜷縮著身體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