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病重,國師又遲遲沒有得到加官進爵,他早就等得急不可耐了。
於是他就找到了十分擅長偽造字跡的杜雙雙,由她寫一封皇帝的親筆信。
等到皇上死了之後再拿出來,就算大臣們反駁也死無對證,到時候他就座等著加官進爵……
國師想到這一幕,樂嗬嗬地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喏,給你!”
杜雙雙笑得嬌媚,從懷中摸出了手喻,在國師的眼前揮了揮。
國師一把想伸手抓住,卻被杜雙雙移了開,她嬌笑連連。
國師也不急,反而道:“我倒是很感興趣,你和柳如畫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讓你如此想除掉她?”
杜雙雙嬌俏的臉瞬間變了神色,帶著幾分嬌嗔,起身伸手將信拍在了國師的懷裏。
“女人之間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好好好~”國事小心翼翼地將手喻塞進懷裏,眼睛一轉,上前將杜雙雙摟進懷裏,哄道。
房間內的氣氛驟然升溫,二人從椅子上一直滾到**,耳鬢廝磨,顛覆倒鳳。
房間內的衣物散亂一地。
“嗯~再快點!”
“這就滿足你。”
杜雙雙塗著紅蔻的手指嵌進男人的後背,一邊嬌笑,一邊看著天花板。
神色有些陰冷。
隻要除掉柳如畫,她有信心能讓李郎中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
封如皋府邸的地牢之中。
周圍的環境陰冷潮濕,地牢不見天日,時常有老鼠自茅草邊穿梭而過。
柳如畫被鎖鏈捆綁在柱子之上,此刻她頭發散亂,目光麻木無神。
“皇帝病重,國師尋求天下最善舞的女子跳舞祭天,如果你不想讓李懷義死的話,就最好按我說的做。”封如皋身穿金絲玄珀衣袍,坐在柳如畫麵前的椅子上。
在聽到李懷義名字的時候,柳如畫的手指微動,“……”
這一細小的動作自然被封如皋捕捉到。
“給她鬆綁。”
身上沉重的鎖鏈被解開,柳如畫沒有束縛身體,如斷線布偶一般撲通落在地板上。
他繼續說道:“這瓷瓶裏的丹藥,可以支撐你跳一次舞。”
一個小小的瓷瓶被塞進了柳如畫的手中。
柳如畫看著眼前的瓷瓶,竟微弱地嗤笑了一聲,“謝謝。”
柳如畫剛剛被杜雙雙害得腿傷,再也無法跳舞的時候,曾尋求過各種偏方,自然也對眼前的丹藥十分熟悉。
麻痹神經的劇毒丹藥。
可以暫時屏蔽掉身上的一切傷痛,不過喝下之後絕無生還的可能。
罷了,反正是祭天,橫豎都是一個死,這丹藥興許還能讓她死得更痛快一些。
聽到柳如畫說謝謝,封如皋身形一頓,神色有些詫異,卻也隻當她瘋了。
………………………………………
祭壇。
時光如梭,這幾天天氣陡然轉涼入了冬。
初雪,就是如此大的雪。
大雪如白幕,淒淒涼涼地從上天飄落,落在空曠巨大的祭壇之上。
古老的祭壇周圍堆著許多幹燥的柴火,而台下來觀看的百姓、官員和國師手中,都持著一把火把。
“快點!”
砰。
柳如畫被侍衛壓住,粗魯地扔到祭壇上,是為打開小瓷瓶裏的丹藥,塞進了柳如畫的口中。
柳如畫晃晃悠悠地撐著地站起來。
藥效發作,全身的痛覺消失,雙腿竟變得輕盈起來。
不過這一切都要她用命去換。
在祭壇之上向下看去,成千上萬的火把在雪中散發著熾熱的火光,在這樣的熾熱之下,不該覺得冷的。
柳如畫身著素白色廣袖交襟裙,伸出手,紛紛揚揚的大雪飄落,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右手探空而出,纖纖玉指交疊如一朵美麗的白花,身姿旋轉,素白的衣袖隨風而舞,柳眉聘婷,她隨著舞蹈的動作仰頭望向蒼天,祈求聖靈庇佑。
祈求上天降下歡樂,祈求萬物生靈皆消愁。
她跳舞,為他人,卻始終沒為過自己。
母親為情而死之後,柳如畫從小在青樓長大。冬日做最雜苦的活凍裂了手,侍奉青樓女們梳妝隨時被打罵。
後來她一心練舞,繼承母親的武器成為了青樓花魁,可一生又處於勞保的掌控之下。
她孤身立在那空曠的高台之上,周身無依無傍,卻又像崖間石縫中的花一樣兀自綻放。
她多想為自己而活,可是她一生都沒做到。
“祭天!”
隨著國師的聲音落下,百姓和官員紛紛將手中的火把扔向祭壇。
柳如畫的舞姿始終未停止,自生命息止的最後一刻,她也將不停舞蹈。
巨大的露天祭壇周圍被灼灼燃燒的烈火包圍,紛紛揚揚的大雪融化,祭壇逐漸被燒得滾燙,將那一抹素白的人影吞噬。
突然一個人影,不管不顧地衝進了祭壇中。
“是李郎中!”
“攔住他,不能讓他破壞祭天!”
……
可是火焰衝天而起,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就在眾人以為李郎中葬身火海之時,一個烏黑的身影卻衝出了火幕。
李懷義的衣袍被烈火灼燒得破爛,臉上全是灰燼,可是懷中的人卻幹淨整潔。
“柳如畫還活著!”
“他叫柳如畫給帶了出來!”
周圍的百姓怒斥他影響了祭天儀式,祭天不成功,接下來就是他們自己的女兒被送上這祭壇之中!
封如皋此刻也是一愣,是誰將李郎中從封府地牢裏放了出來?
“你們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柳如畫也是一條人命啊!”李郎中顫聲道,麵對著成千上萬的百姓高聲呼喊。
“那又怎麽樣?用她一個換百來號女子的平安,這是她的榮幸,她今天必須要死在這裏!”
百姓們紛紛上前,擋住了李郎中的去路。
懷中的人微微動了一下,柳如畫扯了扯李郎中的衣角道:“放我下來吧,我已經吞了毒藥,也是活不長的,倒不如去祭天……”
“如畫……”李郎中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心痛,卻始終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
“放我下來!”
李郎中不得已,隻得放柳如畫站穩。
與此同時,高台之上的封如皋將一支箭搭在了弓上,蓄力瞄準柳如畫。
刷!
利箭破空而來,狠狠地刺穿了柳如畫的後心。
“如畫!!!”
有如畫身形堪堪穩住,嘴中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