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這裏不讓睡覺,打起精神來!“

在一片寂寥的無名山腳下,譚銘身影顯得格外突兀。

他站在一座墓碑前,非但沒有絲毫肅穆之情,反而歡快地蹦躂著。

然而,這樣的舉動似乎並未完全釋放他內心的情緒。

於是,譚銘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看似年代久遠的嗩呐,嘴角勾起,隨即吹響了那首充滿喜慶氛圍的《好運來》。

嗩呐聲起,旋律奇特而悠揚,瞬間穿透了四周寂靜。

將原本沉悶的空氣攪動得活躍起來,周圍氣氛也隨之發生微妙變化,似連風都帶著一絲歡快節奏。

一曲終了,譚銘緩緩放下嗩呐,眼神變得深邃。

他凝視著墓碑,似乎在透過歲月塵埃,與長眠於此的靈魂進行著無聲對話。

片刻沉思後,他猛地一振精神,彎腰撿起一旁鐵鍬,開始了他此行的任務。

挖墳!

“你這老小子,還真是能熬啊,差點連我都被你的耐心給催眠了。“

譚銘邊挖邊自嘲道,汗水順著他臉龐滑落,滴落在鬆軟的泥土中,瞬間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賣力地揮舞著鐵鍬,每一次揮動都仿佛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對話,回憶著那百年前就萌生的念頭和未竟的心願。

譚銘是撞大運(物理)來的,伴隨他一起的是係統。

這係統每天除了給予他【壽命+1年】的恩賜外,再無其他實質性幫助。

所以譚銘很親切的稱呼其為‘來一統’。

麵前這座墳墓,承載著譚銘一百五十多年的恩怨情仇。

那時的對手,曾是他生命中不可逾越的障礙。

但歲月流轉,世事無常,譚銘憑借著超乎常人的毅力,終於親眼見證了宿敵離世。

簡單來說,就是睡一覺將仇人給熬死了。

如今,他站在這裏,心中泛起陣陣對過往的感慨,自然是要以獨特方式來慶祝這一勝利時刻。

平日裏,譚銘的生活單調乏味,長生不老的他早已習慣了孤獨。

為了打發這無盡時間,他常常會尋找一處隱蔽之處,躺入棺材中,一睡便是十幾年。

醒來後,會走走停停,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他覺得無趣後,又會尋個寂靜之地安然躺下。

用這種方式,與這個世界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正當他沉浸在挖墳的“樂趣”中時,“哐當”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打斷了他動作。

譚銘眉頭微蹙,心中暗自嘀咕:“這老家夥,難道還真用了傳說中的玄鐵棺材不成?如此奢侈,倒是符合他生前的作風。”

帶著幾分好奇,譚銘更加仔細地清理著周圍泥土。

隨著泥土逐漸剝離,一個精致玉盒漸漸顯露出來,在微弱光線下泛著溫潤光澤。

“我滴個乖乖,這老東西還真是講究,連骨灰都安置在如此貴重的玉盒之中!”

譚銘不禁失聲驚歎,眼中閃過羨慕。

作為來自現代世界的他,第一時間便將這玉盒與骨灰盒聯係在了一起,畢竟在他認知裏,墳墓中的盒子難不成還能裝奶粉?

譚銘輕輕地將那玉盒拋向半空,又穩穩接住,細細打量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你的品味,我譚某人算是領教了,確實不俗。”

他低聲讚歎,掀開盒蓋。然而,盒內景象卻出乎他意料。

沒有預想中的骨灰,取而代之,是一塊散發著淡淡青光的玉佩。

譚銘眉頭微微一挑。

“嗯?這是何物?”

他喃喃自語,小心翼翼地將玉佩取出,置於掌心,透過斑駁的陽光仔細端詳。

玉佩之上,鐫刻著兩個古樸而有力的篆字。

“天命”

字跡流暢,更像是符文。

整塊玉佩通體淡青,溫潤如玉,散發著淡淡寒氣,一看便知絕非凡品,價值連城。

譚銘目光在玉佩與那被刨開的墳頭之間來回遊移。

他忽然想起那些關於蠱術的傳說,不禁低聲自語道:“這老家夥,難道猜到我還活著不成?這玉佩,是他留下的某種詛咒之物?”

但轉念一想,譚銘又覺得自己未免太過多慮。

畢竟,他已是長生之體,區區凡人的詛咒又能奈他何?

再者,這玉佩如此精美,即便是拿去鎮上換些酒錢,也是極好的。

譚銘心中顧慮漸漸消散,嘴角再次勾起笑意。

“罷了,管它是不是詛咒,先留著再說。說不定,這還能換得幾壺上好的桃花釀呢。”他心中暗道,隨即轉身離去,隻留下那座被刨開的墳墓,在微風中靜靜地訴說著某個缺心眼子的人。

就在譚銘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將玉佩隨意放入懷中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玉佩剛一接觸到他胸膛,便突兀地發出了一聲“呲”的輕響。

緊接著。

一股滾燙之感如同烈焰般瞬間爆發,讓譚銘猛地跳了起來,令的他五官都痛苦的堆在了一起。

他慌忙將玉佩從懷中掏出。

然而,令他詫異的是,玉佩本身卻並未散發出任何高溫,依舊保持著那淡青色的溫潤光澤,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譚銘心中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來不及細想,連忙扯開胸前衣物,隻見原本光滑的皮膚上,竟赫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天”字印記,仿佛是被高溫烙印一般。

他顫抖著手輕輕觸摸那灼傷的肌膚,一陣刺痛瞬間傳遍全身,讓譚銘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娘了個豆的,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他怒罵一聲,心中怒火難以遏製。

憤怒之下,譚銘猛地舉起手中玉佩,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遠處山林之中狠狠擲去。

玉佩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之後,隻留下譚銘一人站在原地,大口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

待心情稍稍平複,譚銘低聲嘀咕道:“我就知道這老家夥沒安好心,這下可好,算是栽在他手裏了。”

譚銘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座剛被他“光顧”過的墳頭,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

越罵越氣,甚至開始跳起了某個背帶褲舞蹈。

突然他一個轉身,鼓起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