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譚銘始終保持著那副懶洋洋的姿態,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以為意。
他並沒有製止丫鬟的行為,反而任由她收起了自己的字畫。
因為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在譚銘看來,真正的藝術,不應被世俗的眼光所束縛,更不應被輕易地貶低或抬高。
他需要的,是那些能夠真正欣賞他作品的人,是那些能夠與他產生共鳴的靈魂。
因此,他選擇以一種高冷的姿態出現,用一種近乎苛刻的標準來篩選他的知音。
這樣,雖然可能會讓一些人望而卻步,但也能確保那些真正懂得他的人。
而此刻,小姐的出現,似乎正印證了他的想法。
在丫鬟細心地將字畫一一打包好後,小姐並未過多耽擱,她深深地望了譚銘與小嫦離一眼。
隨後,她輕提裙擺,轉身優雅地離去。
丫鬟緊跟在小姐身後,臨行前,再次忍不住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譚銘一眼,仿佛是在宣泄內心的不平。
但隨即,她便冷哼一聲,快步追上了自家小姐的步伐,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待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盡頭,譚銘突然‘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動作之快,一旁的小嫦離被嚇了一機靈,小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譚銘看著手中的銀子,嘴角勾起一抹滿意,隨即抱起小嫦離,將攤位上的雜物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不再留戀。
大步流星地朝著城內一處有名的客棧走去。
“肘,小師姐,今天咱們吃大餐去!”
......
而在古子城的另一端,城主府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苻春池獨自坐在書房之中,桌上攤開著的正是譚銘所繪的那幅“春池嫣韻”。
她細細品味著每一個字、每一筆,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這幅字畫,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件藝術品,更像是一個謎題,等待著他去解開其中的奧秘。
“小姐,你說這書生會不會是故意的?”站在一旁的丫鬟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苻春池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並未直接回答。
苻春池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覺得,在這古子城中,誰敢對城主的女兒如此無禮?”
丫鬟聞言,眉頭緊鎖,仔細琢磨著苻春池的話。
片刻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反駁道:“可是,這字帖上的‘春池’二字,與小姐的名字...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苻春池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並未直接回答。
輕輕抬手,示意丫鬟取來一幅嶄新的紙張和筆墨。
隨後,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竟是開始對著譚銘那幅看似抽象、實則韻味無窮的書法進行臨摹。
每一筆、每一劃,他都力求精準,仿佛是在與原作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之間,半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悄然流逝。
在這段日子裏,譚銘與小嫦離的生活雖然簡樸,卻也充滿了溫馨與歡笑。
然而,隨著銀子的逐漸耗盡,現實的壓力再次籠罩在了他們的心頭。
這一天,譚銘抱著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糖葫蘆的小嫦離,緩緩走出客棧。
陽光灑在他臉上,映照出一絲無奈。
他小聲嘀咕道:“得想個辦法再搞點錢了啊...這日子,總不能一直這麽緊巴巴地過吧。”
小嫦離抬頭看著譚銘,大眼睛裏閃爍著好奇。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壓力,小手輕輕拍了拍譚銘的臉頰。
譚銘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半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進行修煉,踏入了煉氣三層。
在這個修真界,修煉速度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金丹期小師姐的相伴下,他隻覺自己修行之路如同龜行,進展緩慢。
“算了,今日便不再糾結於修行之事,換換口味。”
譚銘心中暗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轉身望向城外的方向。
......
與此同時,在古子城的城主府深處,一處隱蔽的閉關密室中,苻無為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麵色依舊略顯蒼白,顯然是舊傷未愈。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麵前那張泛著紅光的符篆上時,不禁麵露震驚。
“紅色通訊?!”苻無為喃喃自語,雙手微微顫抖地接過符篆,將其輕輕貼在眉心。頓時,一股溫熱的信息流湧入他的腦海。
半晌之後,苻無為的神色變得異常慎重。
沒想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竟然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苻無為沒有再猶豫。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滿懷心事地朝著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在苻春池的閨房中,此刻景象頗為奇特。
地麵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字畫,有的字跡歪歪扭扭,宛如孩童初學寫字時的稚嫩之作。
有的則墨漬斑駁,幾乎難以辨認其原貌。
然而,在這些雜亂無章之中,卻隱藏著苻春池的一片執著。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筆,略顯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筆力雖顯生澀,卻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韻味,與旁邊掛著的那幅工整秀麗的字帖形成了鮮明對比。
若是譚銘此刻在場,見到此景,定會忍不住驚呼出聲一句四字國粹。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苻無為帶著一臉慎重的神情走了進來。
他原本心中滿載著憂慮,但一踏入房間,眼前景象便讓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滿地字畫,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卷了他視線。
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時,目光突然落在了牆上那四個大字上。
那一刻,他仿佛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呆立當場,所有心事都瞬間煙消雲散。
“咦?爹爹,你怎麽來了?”
苻春池這時也發現了苻無為的到來,小臉微微一紅,連忙低下頭去,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滿地字畫。
然而,苻無為卻仿佛沒有聽到她問話一般,眼神緊緊盯著牆上那四個字,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突然,他猛地衝上前去,一把抓住苻春池肩膀,用力地搖晃著:“池兒!這字帖你從哪裏弄來的?!”
苻春池被他這麽一搖晃,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搖搖欲墜,蒼白臉頰上更添了幾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