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銘目光凝視著麵前顧筱筱,緩緩吐出一個字:“破。”

字音未落,周遭空間響應了他的意誌。

原本的景致如同遭受無形重擊,瞬間化為點點星光,消散於虛空。

隨著這一聲輕吟,譚銘那略顯佝僂的身軀,也發生了變。

歲月留下的痕跡逐漸褪去,蒼老容顏被青春取代。

仿佛時光倒流,他又回到了青年模樣。

在這片由破碎與重組交織而成的奇異空間裏,那些散落的碎片在流轉中,緩緩匯聚,最終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身影雖不真切,但其散發出的氣息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他緩緩轉身,眼眸望向譚銘:“哦?看來,咱們的老九是對我這精心策劃的姻緣有所不滿呐?”

譚銘聞言,微微一愣。

他苦笑一聲,隨即收斂心神,對著那虛影恭敬地行了一禮:“晚輩譚銘,拜見前輩。前輩神通廣大,所賜姻緣自當珍惜,隻是...”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似乎有難言之隱。最終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那虛影似乎對譚銘的反應早有預料,輕笑一聲。

他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隨後目光轉向一旁,看向依舊靜靜躺在地上的顧筱筱:

“瞧這女娃,真乃不凡之姿,尤其是那臀部線條,圓潤而飽滿,好生養!”

他話音稍頓,身子微微前傾,幾乎貼近譚銘的耳畔:

“我且告訴你個秘密,這般體態,古語有雲,‘臀大能生金’,寓意著子嗣興旺,家道昌盛,實乃福澤深厚之兆。”

譚銘聞言,臉上不禁浮現出尷尬,連忙擺了擺手:

“前輩休要再拿我取笑了。我與她之間,不僅僅是身份的鴻溝難以逾越,更重要的是,我心中所追求的,非是這紅塵俗世中的兒女情長。”

虛影聞言,身形輕輕一晃,緩緩後退幾步,目光深邃地望著譚銘:

“嘿,你這小子,倒是清醒得很。不過,別忘了,你乃天命所歸之人,世間萬物,包括這女娃的出身與命運,皆有可能因你而改變。身份之差,不過浮雲爾爾,若真心所向,何懼前路坎坷?”

“罷了,罷了,你這小子倒是拘泥古板,連我贈予的佳緣都視若無睹。“

人影輕歎一聲,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隨即手腕輕轉,宛如揮毫潑墨般,一道光芒準確無誤地落入譚銘手中。

譚銘本能地接住,待光芒消散,掌心赫然躺著一張泛黃卻透著神秘氣息的紙條,他抬頭望向人影,眼中滿是不解。

人影見狀,淡淡開口;

“此紙非彼紙,乃是我畢生禁法之精髓所在。能否領悟其中真諦,全看你的造化和悟性了。“

隨著話音的緩緩落下,人影的身軀開始變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遭的混沌之中。

其聲音也逐漸淡去,最終化為虛無,隻留下一串回響在空曠空間中的低語,久久不散。

整個混沌空間,在這一刻顯得更加靜謐。

譚銘望著手中的紙條,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盤膝而坐。

將全身心神凝聚於掌心,開始細細品味起紙條上所蘊含的每一絲氣息,每一縷波動。

隨著他的感悟逐漸深入,周圍的時間仿佛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變得既漫長又短暫。

譚銘沉浸在一片玄妙的境界之中,與天地共鳴,與宇宙同頻。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湧動,那是一種超越肉體,觸及靈魂深處的蛻變。

至於顧筱筱,依舊靜靜地躺在不遠處,仿佛也在以自己的方式見證著這一切。

在譚銘的意識深處,一幅奇異的景象緩緩展開。

他仿佛置身於一片由無數細微光芒交織而成的海洋之中。

這些光芒並非尋常之光,而是由一條條細若遊絲,卻又堅韌無比的紅線所構成。

它們在空中輕輕搖曳,彼此交織,形成了一張複雜龐大的網絡,覆蓋著整個意識邊際。

在這紛繁複雜的紅線之中,譚銘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軀也被這些紅線所包圍。

它們不僅纏繞著他的四肢百骸,更有許多從頭頂延伸而出,如同生命的脈絡,連接著未知的遠方。

而在這眾多的紅線之中,有一條顯得格外醒目,它如同一條璀璨的紐帶,一端緊緊纏繞在譚銘的心脈之上,另一端則穿越了重重迷霧,最終與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相連。

那是顧筱筱。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線嗎?”

譚銘的聲音顫抖,心中湧起震撼。

他嚐試著用意識去觸碰那條連接著他與顧筱筱的紅線,就像是輕輕撥動了一根琴弦絲。

就在這一刹那,譚銘腦海中出現一道畫麵洪流。

那些時間,不同地點的相遇與別離,有他們共同經曆的歡笑與淚水,更有那些未曾言說的情感。

這一切,都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上演,讓他仿佛置身於另一段人生之中。

然而,這份窺探因果的代價卻是沉重的。

隨著畫麵的不斷流轉,譚銘體內的靈力如同被無形的黑洞吞噬一般,迅速流失。

他臉色也因此變得蒼白如紙,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猛然意識到,這因果線的力量遠非他目前所能承受,即便是以他築基境的修為,也僅僅隻能支撐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已接近枯竭的邊緣。

譚銘連忙收回了自己意識,不敢再輕易觸碰那條因果線。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著體內翻湧的靈力。

雖然隻是短暫的接觸,但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因果的玄妙。

譚銘緩緩掀開眼簾,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一驚。

那本該隨著之前一幕消失無蹤的人影,此刻竟悄無聲息地重現在他麵前。

那張被混沌之氣模糊的臉龐,近在咫尺,幾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熱,讓譚銘不由自主地渾身一緊。

即便體力尚未完全恢複,也忍不住想要向後挪動幾分,卻終究因虛弱而動彈不得:“前輩...?”

人影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輕輕擺了擺手:

“看來你小子悟性不錯,這麽快就有所感悟。”

話語間,他悠然地向後退了幾步,保持著距離。

隨後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譚銘眼前輕輕晃動。

“不過嘛...”人影話鋒一轉;“你的眼界還是太過狹隘,未能窺見這因果禁法的真正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