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顧筱筱的聲音如雷鳴般炸響。

她身形一動,如同離弦之箭般疾衝而出,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銀色軌跡,瞬間便跨越了數丈的距離。

一個靈巧的閃身,便穩穩地出現在了半空之中,猶如一位從天而降的女戰神,守護著下方譚銘。

譚銘望著顧筱筱那毅然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隨即,譚銘的思緒又迅速回到了現實。

眼前的局勢已經容不得他多愁善感。

如果繼續讓顧筱筱這樣護著自己,不僅會讓她的處境更加危險,也會讓兩人的關係陷入更加複雜的境地。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因果糾葛,對於他未來在道極宗的發展,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得想個辦法,將這條因果線徹底斬斷。”

宗門的態度,那些無腦簇擁的弟子們的偏見嫉妒...

體內靈力的匱乏並不能定義他的極限,更不能成為他退縮的理由。

譚銘輕輕搖頭,嘴角勾起,隨著意念湧動,渾身逐漸彌漫出一股淡淡的黑氣。

這黑氣中蘊含著幽冷詭異的氣息,瞬間讓周圍的空間都為之顫抖。

“想拿捏我?”譚銘的眸子閃爍著光芒。

“嗬,虛張聲勢。”那為首的男子顯然並不將譚銘的異變放在眼裏。

他冷哼一聲,趁著顧筱筱被眾人纏鬥之際,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譚銘的正前方。

長劍出鞘,劍光如龍,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直接向譚銘橫劈而來,意圖一擊必殺。

但譚銘卻是不慌不忙,伸出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隨著他指尖的動作,一條細若遊絲卻異常堅韌的黑色細線緩緩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這細線散發著幽幽的黑光,與周圍彌漫的黑氣相得益彰,透露出一種不祥而又強大的氣息。

“其實第八禁中,還隱藏著一個被世人視為雞肋的招式。”

譚銘微微一笑,語氣中充滿從容。

他輕輕一揮手,將那條黑色的細線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一柄無形的長劍。

男子見狀,眉頭皺起,冷哼一聲道:“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賣弄?吃我一劍!”

他話音未落,長劍已如龍騰九天,攜帶著呼嘯的風聲與淩厲的劍氣,直取譚銘而來。

譚銘麵對這洶湧而來的劍勢,臉上卻隻是掛著冷笑。

他輕輕揚起手中的黑色細線,那細線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軌跡,竟是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角度,豎劈向男子那勢大力沉的一劍。

這一幕,在眾人眼中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哼,就這看起來毫無威力的招式,也想抵擋我的攻擊?”

青年心中冷笑,他自信以自己的修為與劍術,這一劍之下,譚銘的細線定會瞬間斷裂,而他本人也將受到重創。

他仔細感應,卻隻從那細線上感受到了微弱的靈力波動,這讓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然而,就在他的長劍即將觸碰到譚銘,勝利似乎已在眼前之時,變故突生。

譚銘的另一隻手猛地抬起,其上覆蓋著濃鬱的黑氣,如同夜色中的惡魔之手,完全轉化為了漆黑之色。

“還想用手來阻擋我的劍?真是可笑至極!”

男子大笑一聲,然而,他笑聲很快便戛然而止。

當譚銘那漆黑的手掌與男子的長劍相觸之時,預想中的場景並未出現。

相反,那長劍竟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所束縛,速度驟減,劍尖顫抖不已,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而譚銘的手掌,則如同黑洞一般,不斷吞噬著長劍上的靈力與劍氣,使得那原本鋒利無匹的長劍,在這一刻變得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鋒芒。

那漆黑的手掌在輕輕一抓之間,一股濃鬱的黑氣自掌心湧出,直接將男子的長劍包裹其中。

長劍表麵開始迅速生鏽,腐蝕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直至整把長劍都變得斑駁不堪,最終化作點點鐵鏽,潰爛成渣,散落在地。

男子在短暫的失神後,終於回過神來,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難以置信。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那僅剩下的半截劍鋒,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然而,譚銘的攻勢並未就此停歇,他另一隻手中緊握的黑色細線,如同死神的鐮刀,悄無聲息地自男子頭頂劈落。

“唰”的一聲輕響,那細線瞬間落在了男子的頭頂。

男子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譚銘,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喉嚨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緊接著,一股詭異的力量開始在他的體內肆虐。

他的麵容迅速出現褶皺,仿佛被歲月無情的侵蝕,原本烏黑的頭發在眨眼間變得花白,隨後又紛紛脫落,露出光禿禿的頭皮。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男子仿佛經曆了一場跨越生死的旅行,瞬間走完了他本應有的餘生。

當一切塵埃落定,譚銘緩緩收回手中的黑線與黑氣,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他輕輕搖了搖頭,再次開口道:“第八禁,雖被視為雞肋,但對於我來說,卻是如同神技般的存在。”

男子在絕望的掙紮中試圖開口,但他的身體已經衰老到了極致,連最基本的站立都成了奢望。

他無力地癱倒在地,四肢在一陣劇烈的抽搐後,竟逐漸失去了人形。

最終化作了一堆細碎的黃沙,隨風飄散。

這一幕,如同噩夢般清晰地映照在每一個人的眼中,讓在場的眾人無不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脊背直竄而上,直抵心間。

顧筱筱目睹了這一切,眼中閃過複雜神色。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譚銘,但她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入到與眾人的激烈拚殺之中。

現在不是猶豫和感慨的時候,隻有戰鬥,才能保護自己和譚銘的安全。

譚銘則輕輕扭了扭脖子,感受著體內那股尚未完全消散的力量。

他心中清楚,這一招“以命換命”雖然聽起來公平,但實際上卻是極其凶險的禁術。

它要求施術者以自身的壽命為代價,換取別人的壽元。

在第八代的手中,這一招從未被全力施展過,因為即便是修煉了長生訣的他,也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代價。

譚銘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隻要不隕落於世,那壽命對他而言,便真正意義上地趨近於無限。

這一點,在他剛剛施展出的那招“以命換命”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麵對那築基後期的男子,其壽元也不過區區五百年,而對於譚銘而言,他所消耗的,不過是生命長河中的一串微不足道的數字罷了。

隨著那男子的隕落,原本還企圖圍攻譚銘與顧筱筱的眾人瞬間失去了主心骨,士氣大跌。

麵對著越戰越勇,實力強大的金丹境聖女顧筱筱,他們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囂張氣焰。

恐懼與絕望如同瘟疫般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一個個開始大聲呼喊:“魔!是魔道!快逃啊!”

更有甚者,在慌亂之中連鞋子都蹬掉了,也顧不上撿起,隻是一味地撒腿狂奔,生怕稍晚一步便會落入顧筱筱的劍下。

顧筱筱沒有追擊眾人,麵色略顯蒼白,顯然也消耗了不少體力。

她回到譚銘身邊,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譚銘見狀,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怎麽?就不問問我那一招是怎麽回事?”

顧筱筱輕輕搖了搖頭:“你若想說,自然會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