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司庭看來,白司喬出的主意肯定都不是好主意。在他的印象裏,他混賬哥哥的腦子裏都是水。

不過自己竟然腦子一熱跑來找他商量,他現在腦子裏的水肯定比混賬哥哥的水還多。

兄弟兩個拿著紙、筆、美工刀下了樓,樓下已經關了燈,隻有樓道裏有微弱的燈光,偌大的客廳空****的,沒有一絲人氣。白司庭納悶,平時家裏不是這種感覺,這是怎麽了?

白司庭看著白司喬直直地走向那幅畫,想幹什麽不言而喻,“你瘋了嗎?老爸真的會生氣的,你沒見他多寶貝這幅畫。”

白司喬笑著說:“怕什麽?天塌下來我頂著,咱們不讓他看出來就行了。”

白司庭總感覺客廳裏陰森森的,他平時膽子挺大的,這時候卻感覺心裏發毛,下意識的往白司喬身邊挪了挪,離那幅畫近了,就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這下子心裏更毛了。

他小聲問:“你有沒有感覺這裏很冷?”

白司喬答非所問,“你害不害怕?”

白司庭冷哼一聲,“你害怕我都不會怕。”在任何時候他都比混賬哥哥強。

白司喬勾起嘴角,示意你看老虎的眼睛。

白天的時候,這老虎的眼睛明明是黑色的,現在看卻隱隱泛出了血色。

白司庭認真的問:“這老虎是不是生病了?”

白司喬忍笑:“可能是得了瘋虎病。”

白司庭第一次聽說這種病,認真的問:“我國有過病例嗎?是病毒還是什麽?”

白司喬直接被逗樂了,小學霸真可愛啊,沒事逗逗他都能樂半天。

白司庭明白白司喬逗他呢,生氣了,“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太不靠譜了。”

白司喬忍著笑,搬了把凳子爬上去,手指摳了摳老虎的眼睛,摳下一小塊紅色的東西,碾碎了聞了聞,竟然聞到一股血腥味。

白司喬也很無奈,來到這個世界,本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結果又讓他接觸到這種東西。根據在遊戲世界得出的經驗,有這種事情的世界都不怎麽安全。不過既然普通人接觸不到這些,那肯定有相關部門在處理這種事情,他能不能找個電話舉報一下?

“把美工刀遞給我。”

白司庭把刀子給他哥遞上去,還看了眼周圍,“這時候如果老爸下來,咱倆都得完蛋。”

“那你可看好了,他來了之後你不能把我一個人舍下,自己跑。”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白司喬不再逗他,他要把老虎的眼睛挖下來,刀子落下去的一瞬間,他感覺指頭好像被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然後就沒感覺了。

白司喬看了看指尖,已經沒有感覺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把那張白紙塗上膠水,粘在畫後麵,這麽看起來,這老虎就跟白內障一樣。他用筆把眼睛位置塗黑,“是不是和白天沒什麽區別?”

白司庭打量了一下,“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眼睛換掉之後溫度都沒那麽涼了。

係統:“太敗家了!這麽張大凶的畫就這麽讓你給毀了,你留著送人不好嗎?”

白司喬嫌棄它,“看見什麽東西你都能拿去害人,你真是個統才。”

係統:“……”

它感覺宿主在罵他,又找不到證據。

回去之後,白司喬摸著白司庭的腦袋,“還有一件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白司庭沒好氣的躲開,“好好說話,別摸頭。”

白司喬也不生氣,“你定個鬧鍾,到十二點你就鬧,爸媽來了你就告訴他們,你一睡覺就有人掐你脖子,要弄死你。”

白司庭一臉嫌棄,“你讓我撒謊!”

白司喬哄他:“你這怎麽是撒謊,你是在救人,你想家破人亡嗎?”

“有這麽嚴重嗎?”

“他倆去一趟就花不少錢,下次還不知道買什麽回來,時間久了家裏能好?這次讓你帶符咒,下次就能讓你喝灰水。”

白司庭一聽就想吐了,他才不喝,堅決不喝!

白司喬忽悠他:“你就說一直做噩夢,老虎要吃你。明天你就玩遊戲,你說你沒辦法學習,看見書就惡心,想吐,你就裝唄,他倆疼你,肯定懷疑那個大師給的東西不靠譜。”

白司庭不自覺的開始跟著他哥的思路走,“這……能行嗎?”

“能行,慘叫你會不會?”

“不會。”

白司喬服了,“你怎麽這麽笨?我跟你去,我學你的聲音,一會兒他倆來了,我說什麽你都點頭。”

白司庭勉強點了頭,“試試吧。”

白司喬戳係統:“統哥,模仿一下他的叫聲,越慘越好。”

係統:???

“給他臉上加痛苦麵具,讓家裏人知道他害怕就行了。”

係統:“抱歉,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做任務的時候我積極點,多給你賺點情緒值。愛是相互的,對不對?”

係統:“……”

白振江最近失眠,剛想睡著,就聽“嗷”一嗓子,那慘叫聲,隔著一層樓都聽的清清楚楚,把他嚇得蹭一下子的坐了起來。

白夫人被嚇得差點從**滾下去,慌慌張張的說:“我好像聽見兒子叫了,快!快去看看!”

她著急的連鞋都沒穿好,蹭蹭蹭的往樓上跑,白振江也趕緊追出去,他們趕到的時候,白司喬正給他弟裹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露著腦袋。

白夫人著急的問:“這是怎麽了?”

白司喬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說有老虎要吃他,嚇得渾身哆嗦,全身都涼了。”

白司庭配合的點頭,臉一抬起來,把兩口子嚇一跳。

白司庭臉色太難看了,白的跟紙一樣,眼神空洞,瞳孔沒有一點神采,嘴唇竟然發紫,抬頭看他們的時候,表情比哭都難看。

白司喬嘴角抽了抽,係統用力過猛了,這模樣哪是痛苦麵具,是死亡麵具。

兩口子哪見過高傲的兒子這個模樣,白夫人心疼的抱住他,“兒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你怎麽嚇成這樣?”

白司喬解釋:“他睡覺之前就說害怕,剛跟你吵了架,他不好意思跟你們說。”

白司庭配合的點頭。

白振江著急的問:“怕什麽?在家裏你怕什麽?”

兩口子就沒想過有一天兄弟倆會合起夥來騙他們,再說了,老二這張臉,都不是活人臉色了,他們根本不會多想,白司喬說什麽就是什麽。

“怕老虎,他睡覺之前就說看見那個老虎就害怕,閉上眼老虎就追殺他,想要吃了他。我剛睡著,就聽他慘叫,說老虎掐他脖子。”白司喬扒開他弟領口,上麵有係統偽造的痕跡,看起來很像大型貓科動物摁過,紅了一片。

兩口子瞬間變了臉色,又驚又怒,白夫人急了,“怎麽會這樣?那個大師不是說會震煞的嗎?怎麽把孩子給震了?”

白振江安撫道:“我明天問問。”

“問什麽啊,肯定又是讓你花錢,孩子都這樣了,趕緊讓人把畫摘了吧。”

白司喬好奇的問:“爸,咱們是不是得罪那個大師了?上次找他算完,我就出了車禍,得虧我命大,要不然我就死了。現在又輪到了我弟弟……”

白司喬欲言又止,白振江臉色冷下來。確實,老大之前還出過車禍,他隻想著白司喬變好了,被這件好事遮住了眼睛。

“沒理由啊,他害咱們幹什麽,又沒少給錢。”

白司喬小聲嘟囔了一句:“誰介紹的啊,真不靠譜。”

白司喬這句“無心”的話,讓白振江意識到一個問題,介紹這個大師的朋友最近發展不錯,一點不顧念朋友之情,把好幾個大客戶都拉去了他那裏,為這個,他倆關係越來越差,難道這個大師就是那個朋友給下的套?

懷疑的種子就這麽種下了,白振江臉色難看讓人把畫摘了。

白夫人不放心的守了兒子兩個小時,白司庭倒是睡踏實了,再也沒做噩夢。

白夫人更加確認了他們被騙了,一副害人的假畫賣給他們八十萬,太缺德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兄弟倆精神飽滿,一宿沒睡好的夫妻倆都頂著一對黑眼圈,吃了幾口就回去補覺了。

白司喬吃了五個包子,一大碗粥,正擦嘴的時候,係統突然發布任務。

【緊急任務!郊區康建路收取被撞老人3000情緒值,獎勵300經驗,1點身體屬性,3次抽獎機會!】

係統催促他:“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白司喬囑咐白司庭,“我出去一趟,你今天別學習,好好玩,讓你看書你就說想吐,打你的遊戲,有事給我發信息。對了,你偷偷跟老媽打聽一下,那個大師怎麽聯係。”

白司庭不耐煩的揮揮手,“知道了。”

白司喬嘴角勾了勾,越來越聽話了,回來送他三個遊戲皮膚。

他想開車走,到了車庫就發現,車軲轆上鎖了一條大鐵鏈子。

白司喬無語了,他爹太狠了。

係統:“打車吧。”

白司喬嚴肅的說:“我發現一個問題,出租車沒有黎飛的跑車舒服。”

黎飛正跟他媽吵架,“我一直讓著他、讓著他、讓著他,你也不是小三上位啊,你是我爸名門正娶回來的,為什麽我要一直讓著他?”

他媽媽苦口婆心的勸他:“前幾天你剛做了好事,你爸對你改觀了一點,你怎麽又這樣小心眼?你不能這樣。”

“我小心眼?”黎飛氣極反笑,全家都壓著他,生怕搶他哥哥一點東西,為了試探他的底線,他大哥一次又一次的毀掉他在意的東西,從小到大,他什麽都保不住,就連一張照片、一條狗,他都保不住。

他媽懦弱,隻會讓他忍著,怕他爸爸覺得他娘倆有野心,怕他爸不高興,她離開他爸就活不下去!

黎飛心想這樣活著太他媽憋屈了,實在不行就跟那王八蛋同歸於盡,誰都別活!

這個偏激的想法剛冒出來,心裏就出現一股暖流,就好像從內心升出一把火,驅散了心底的嚴寒。黎飛突然覺得家裏人是什麽態度好像已經無所謂了,他又不是必須得在家裏住,何必把自己逼死呢?

這時候,白司喬打電話過來,“親,一起去拯救世界嗎?”

黎飛已經懶得再跟他媽吵了,反正吵了這麽多次都沒用,小時候他哥討厭他,他媽就把他送到外公家,一年都不去看他一次,他不是他媽養大的,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才是他媽養大的,他們母子倆早就不是一條心了。

“我要搬出去住,這個家我不回了,都是他的,你們放心吧。”黎飛懶得再說,拿著車鑰匙就往外走。跟著白司喬那個中二去拯救世界都比在家受氣強。

太陽曬在身上,熱烘烘的,黎飛突然想嚎一嗓子,嗬!沒人在乎自己,以後自己在乎自己,再不招人待見,太陽也沒躲著他,單獨凍他自己不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黎飛接著白司喬,快速往郊區趕,今天格外熱,郊區的路上根本看不到幾個行人。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地上,旁邊倒著一輛半舊的自行車,車把已經變形了,老人的腿上還有擦傷。

老人想站起來,試了好幾次都沒爬起來。

本來行人就少,偶爾路過一輛車,不僅不敢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係統:“你在他腳上壓過去,得到的情緒值肯定更多。”

白司喬:“多你個球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

係統:“……”

你賺的情緒值多,也沒說不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