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喬問:“那個小瞎子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兒呆,年紀不大,打扮的像個道士,身上還拿著個鈴鐺?”

白司庭:“對,就是他。”

白司喬囑咐:“留下他,我馬上回去。”

他爸找的那個大師行不行他不知道,這個瞎子能一眼看透他的靈魂,肯定是真有本事的。他要找到他們的部門,舉報那個賣假畫的。

白司喬趕到家的時候,小道士正在白司庭的房間裏等,雖說讓白司庭在他媽麵前裝作一副不愛學習的樣子,背地裏該學的還得學,他寫作業,小道士救坐在那裏打坐,一個房間裏,誰也不搭理誰。

白司喬一進門看到這副詭異的畫麵,都不知道怎麽吐槽。

小道士望著門口,無神的目光依舊落在白司喬的腦門上,愣了好幾秒鍾,“啊!我認識你。”

白司喬笑眯眯的,“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司喬,你怎麽稱呼?”

小道士呆呼呼的,“我叫謝一舟,來自茅山派,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

白司喬剛想說他也該道個歉,都是誤會什麽的,就聽謝一舟認真的說:“我不該說你老,說你扮嫩,師父說了,有時候說實話別人並不喜歡。”

白司喬嘴角抽了抽,“我本來想跟你道歉的,現在不想了。”

“為什麽?”

“因為我不高興。”

“你為什麽不高興?”

謝一舟不是故意跟白司喬抬杠,他就是單純的好奇。“我都道歉了,你為什麽還不高興?”

白司喬看出來了,這是個小呆子,還是個一根筋。這是不是所謂的奇人都會缺點什麽,才學這種東西特別好?

“好了我高興了,說正事兒吧,你說我們家風水被人動了手腳,家裏會出事,你怎麽看出來的?”白司喬抬手在謝一舟眼前晃了晃。

小道士的視線慢慢的移過去,“我不是完全看不見,距離二十厘米我還是能看見的,就是看不清。”

白司喬用手比劃了一下,二十厘米,也就一紮長,這個視線看風水?

“你家裏的風水被人動了,不用眼看,我用心看。”

白司喬佩服的說:“你真厲害。”

謝一舟靦腆的摸摸頭,“一般般吧,我師父說我還有的學呢。”

白司喬忍笑,莫名覺得小道士挺可愛。

謝一舟認真的說:“你們家是有福的,祖上積德,所以你家裏的財運一直很好。再加上你父親是個慈善家,又積了些功德,所以你家裏還沒有出大事,不過這個風水如果不改,家裏遲早破人亡。”

白司庭停下筆,不滿的問:“張嘴就家破人亡,你們大師怎麽都這麽嚇唬人?就不能換點新花樣?”

謝一舟認真的解釋:“我說的是實話,沒有嚇唬你們。我在進門的時候發現你家客廳西邊有一股陰煞之氣,現在已經很淡了,之前是不是掛過什麽大凶的東西?”

白司庭驚訝的看白司喬,這呆子真的不是你找來的?他怎麽連這都知道?

白司喬安撫的拍拍他腦袋,“這樣吧,我們去我房間聊,你好好學習。”

白司庭不滿,“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

“小屁孩不要聽這些。”白司喬把謝一舟請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牆邊擺著那一大堆的書,桌子上擺不開,地上還有一大堆,白司喬頓時感到窒息,擺在最上麵的一年級數學課本著實有點過分了。

白司喬抽著嘴角,去倒了杯水,“確實有人來給改過風水,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太清楚,改了之後我就出了車禍。牆上掛過老虎圖,昨天晚上我給摘下來了。”

謝一舟雙手接過杯子,一口氣全喝了,白司喬又給他倒了一杯,謝一舟雙手捧著,“你是個善良的人。”

白司喬沒接話,等他下一句。

“雖然你身上充滿了血腥味,靈魂外麵包裹著一層黑色的煞氣,好像命不隨心的樣子,但是你身上有功德,你隻要功德夠多,就能化解這些煞氣。”

白司喬:“嗯,嗯?功德可以化解一切邪惡的東西?”

“是的,功德能震懾一切邪祟,所以要多做好事,不能做壞事。”謝一舟又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的說:“我看不透你的命格,但是,隻要功德加身,你就可以逢凶化吉,萬事呈祥。”

白司喬垂眸,嘴角微微上揚,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謝你吉言。”

謝一舟是真渴了,又喝了口水,這才接著說:“你家現在的風水就是一個聚煞陣,周圍的煞氣不斷的往你家裏跑,時間長了就會要人命。我聽你家管家說,你家以前有個水池,後來填上了,上麵鋪滿了沙子,旁邊做了一個假山造型。現在你們家是有了靠山,但是財運都隨著沙子流走了,沒有水,沒生氣,你家等於坐吃山空,再這麽下去,家裏的生意就得破產。”

“那白虎圖呢?”

“那個白虎圖我估計是針對你弟弟,他身上圍繞著一股瑞氣,長大必定成才,白虎西掛,震懾子嗣,從最小的開始吃。”

白司喬更加確認這人有能力了,目前為止,他在這小道士身上沒有感受到惡意的情緒值,那他應該跟他爸找的那人不是一夥兒的。

“如果是老虎的眼睛在白天看著發黑,到了晚上就發紅呢?”

謝一舟激動的站了起來,“那幅畫呢?那可是大凶,不出三天你弟弟就會出事。”

白司喬淡定的說:“我看它眼睛不順眼,把它眼睛摳了。”

謝一舟愣了愣,又坐下了,他感慨的說:“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你們一家子都有福,被你誤打誤撞給毀了。你身上有功德,正好克這種東西。”

白司喬看了看手指,怪不得摳畫的時候像被電了一下,功德這麽好用?

躲在門外偷聽的白司庭狐疑的往裏偷看,真的假的?這麽玄幻?

白司喬站起來,把門關了,“你看看這風水能不能改?”

“可以改,一會兒我給你畫個圖,但不是白改的,我們這一行付出就要有回報,不收錢對你們不利。”

“沒問題,”白司喬痛快的問:“需要多少錢?”

小道士伸出一個手指頭,白司喬震驚的瞪大眼睛,“100萬?我爸找那個騙子才要60萬。”

謝一舟趕緊擺擺手,“我不要那麽多,給我十萬就行,如果不想給我,你捐掉也可以的。我們是正經的道士,我們有工作證的,不會亂收費。”

說著謝一舟在他背包裏摸索了半天,從裏麵掏出一張工作證,上麵還有黑色的印章,白司喬隻看到上麵兩個大字:實習!

不得不說,很像假證。

“要是家裏鬧鬼,我們也給抓,抓鬼不要錢的。”

白司喬好奇的問:“你們是什麽部門啊?”

“這個不能告訴你,我還在考察,還沒入職。”他自豪的說:“我們有五險一金,管吃管住,接私活上麵也不管,隻要不耽誤正經工作就行。”

白司喬羨慕的道:“你們工作還挺好。”

“嗯嗯,還能賺到功德。”

白司喬羨慕了,這不就是國家公務員的待遇嗎?鐵飯碗啊。

“對了,我要舉報那個大師!謀財害命!”

“我回去反應一下,你放心,我們不會錯怪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白司喬跟係統借了十萬塊錢,給了謝一舟十萬二,多餘那兩千是給他的跑腿費,他要了對方的手機號,有事還給他打電話,電話備注:封建迷信舉報專線。

趁著白振江還沒回家,白司喬在網上找了工人,很快他們就帶著工具來到白家,要改的不多,半個小時就整完了。

白夫人本來想攔一下,轉念一想又改變主意了,讓他改吧,被他爸收拾一頓就老實了。這陣子白司喬乖的不行,是時候拉低一下他在他爸心裏不斷上升的地位了。

白司喬改完之後連晚飯都沒有吃,跑了。

白振江回到家之後發現家裏變了樣,沙子給他挖了,假山給他挪了,那地方挖了一個大坑,弄了一池子水,裏邊養了好幾條大錦鯉,不知道是不是湊數,還有幾條大草魚,最過分的是代表玄武的小王八,隻有酒瓶子蓋那麽大。

白振江生氣的問:“這是誰弄的?”

白夫人趕緊上眼藥,“能誰呀?老大折騰的唄,他找了一個大師,說這個大師比那個靠譜,我攔都攔不住。”

“這個混賬東西!”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大晚上的也不能找人來施工,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情,白振江已經對那個大師產生了懷疑,不可能再改回原來的風水。

“先這樣吧,他跑到哪裏去了?”

白夫人歎了口氣,“誰知道呢?以前出門還跟我說一聲,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白司庭看到這裏,一臉嫌棄,家裏跟後宮一樣,天天鬥來鬥去的,這宅鬥的手段也是low爆了。

“這是他逃跑之前留下的,他說老爸聽完就明白了。”白司庭遞給他爸一隻錄音筆,不耐煩的複述:“他還說給那個大師的錢是借的,沒說多少,就說讓您給報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