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江接過錄音筆,有點意外,“你們兄弟倆最近關係不錯。”

白司庭揚著下巴,特嫌棄,“也沒好哪裏去。”

白振江拿著錄音筆去了書房,白司喬把他和小道士的話錄了下來,完完本本的放給白振江聽。他相信能把企業做的這麽大,白振江不是傻子,肯定能聽出是怎麽回事兒。當然,要多少錢沒錄,讓他爸看著給。

白振江臉色越來越凝重,他之前找的那個大師肯定有問題。他想到介紹這個大師的朋友最近做的事情,如果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家的命運,那他這個朋友也太毒了。斬草除根,連他兒子都不放過。

到了這時候,他已經不生白司喬的氣了,他想的是怎麽把那個大師送進監獄,再把所謂的朋友搞到破產,讓他全家去要飯!

白司喬住進酒店裏,洗漱完了之後躺在**,先把那個大師的地址發給謝一舟。白司庭哄他媽還是很有辦法的,這麽快就把地址要來了,這種大師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趕緊抓走。

白司喬還提醒對方:記得讓他把騙的錢還給我家。

舉報完了之後,白司喬開始研究係統商店賣的複原卡。

水壺這種日常用品,隻是癟了,係統說用一張初級複原卡就可以,售價2000情緒值。

2000情緒值能兌換2000元錢,修複一個舊水壺著實浪費了,但是白司喬不管,他高興,他就買。

正想試驗一下好不好用,黎飛發了條語音:“臥槽臥槽!你知道咱們今天救了誰嗎?那個老人可不是普通的老兵,他是個戰鬥英雄!還上過國家軍事報!你看是不是他?”

黎飛發過來一段視頻,白司喬點開一看,確實是今天救的那個老人,穿著老軍裝,身上掛滿了勳章。怪不得功德值那麽高,能救他也算是撞大運了。

黎飛感慨的道:“我第一次覺得做好事也挺有意義的。”

“那就跟我一起做好事,我跟你說,我隻要做好事,就能成神。”

黎飛:“我隻要會吹牛逼,就能奔月。”

白司喬輕笑,他說實話反而沒人信。

“那個水壺修上了嗎?”

“馬上。”白司喬打開初級修複卡,點了使用,那個水壺瞬間變回原樣,連上麵摩擦過的痕跡都不差分毫,白司喬拍照給黎飛看:“手藝怎麽樣?”

黎飛興奮的說:“太神奇了吧!我有個東西,你幫我修一修,我給你手工費。”

“不用,到時候請我吃飯就行了。”

倆人現在熟了,黎飛不再跟白司喬客氣,扯了兩句廢話之後,熱情的邀請白司喬打遊戲。

白司喬登錄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弟送了三個最貴的皮膚。白司庭的零花錢都是被嚴格控製的,他玩遊戲,就是平民玩法,白司喬可不一樣,他後媽給錢讓他浪,越浪越好。

白司庭默默把遊戲關了,搜索了一下全國哪個醫院治療精神病比較好,他覺得他哥需要做一次精神檢查。

第二天一早,白振江剛到公司,秘書高興的迎上來,“白總,大好事,咱們3號地的競標中了。剛才還有客戶打來電話,說想再跟您談一談。”

白振江眉宇間終於有了喜色,剛把家裏的風水改了,生意就有了好轉,還真讓大兒子誤打誤撞,遇到高人了?

白振江高興的說:“給我泡杯茶,把昨天的會議記錄傳給我,我再看看。”

秘書一邊泡茶,一邊遺憾的說:“不過,星豪電子就比較倒黴了,他們不是想轉行嗎?跟風建築行業,投資了一個建橋的項目,這不是,還沒建成就出事了。我聽小道消息說,是因為偷工減料,那座橋出了問題,塌了一塊,砸死了三個工人。雖然消息在封鎖,還是有記者趕了過去,這事一旦曝光,對他們企業就是一大打擊。”

白振江臉色冷下來,“我知道了。”

秘書小心的看他臉色,星豪電子企業的老總劉百睿和白總的關係不錯,兩人經常一起出去打高爾夫、喝酒、談生意,隻不過最近劉總太過分了,趁著白總最近時運不濟,一直搶他們生意,好幾個客戶重要客戶都給搶走了。現在星豪電子出事了,白總難道不想幹點什麽?

白振江打開電腦,一邊看報告一邊說:“你派人去找一下那幾個工人的家屬,他們要想打官司,我提供法律援助。順便給媒體打個電話,老百姓需要知道真相。再把星豪的客戶名單發我一份,我研究一下。”

秘書含笑的道:“好勒,我馬上去辦。”

白振江猶豫了一下,給白司喬轉了六十萬。這小道士看來是有真本事,就按市場價給,不夠再說。

白司喬乖巧的回道:謝謝爸爸,您給多了。

白振江難得見兒子這麽聽話,料想也多不了多少:你拿著吧。

白司喬感動,原來有個有錢的爹是這麽幸福的事?

白振江剛想看報告,電話又響了,一看來人,白振江瞬間冷下臉,竟然是他找的那個大師!

白振江喝了一口茶,讓自己冷靜下來,點了接聽。他語氣如常地說:“黃大師,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又有好事找我?”

對麵的黃大師輕笑幾聲,好脾氣的說:“沒別的事,就是問問你這兩天家裏怎麽樣,掛上那張圖之後家裏有沒有變化?”

白振江壓著脾氣,假笑幾聲,“沒什麽變化,就是孩子這兩天睡眠不好,特別是我小兒子,之前對學習挺上心的,這兩天一說學習就難受。”

“不應該呀,那張符你給他帶身上沒有?”

“我也不清楚,他現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不能天天守著他。”

黃大師關心的道:“那可不行,孩子馬上就高一了,關係到他的未來,一定要給他帶在身上。”

白振江勉強的說:“我再囑咐他媽兩句,他實在不聽我也沒有辦法。”

黃大師想了想,貼心的為白振江考慮,“要不這樣吧,你把那張圖給我送回來,我給你換一個。孩子睡眠不好可能是那張圖的煞氣太重了,孩子受不了,我給你換一個溫和一些的。”

白振江一肚子火,換一個?這是嫌他家裏人死的慢?!

他虛以委蛇的道:“我覺得挺好的,不需要換。”

黃大師隱隱著急,“為了孩子好,還是換一個吧。你要是沒時間過來,沒關係,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我讓我徒弟帶著圖去你家換。”

他昨天剛接到一個客戶,要做一個陣法,需要煞氣極重的東西做陣眼。他找了很久,發現隻有那副百虎圖合適。

那幅圖的煞氣重是因為白虎的眼睛是用橫死之人的血畫的,這種血附著了將死之人的怨氣,他又找了個陰氣極重的地方,把這幅畫養了很久。

那個劉百睿找他辦這事的時候給了他100萬,白振江買圖的時候,又給了他80萬,按理說,180萬已經不少了,可昨天那個客戶,一下子給他五百萬。他最近在搞一個項目,特缺錢。

白振江聽出來了,他扯了這麽多廢話,就是想把那張圖要回去,那東西留在他手裏也沒什麽用,“可以是可以,就是最近手頭緊,需要這畫給震煞招財,我特喜歡這幅畫。”

黃大師心說,你他媽再掛兩天,你兒子就沒了,還招財?我跟你要回來是行善了。

黃大師耐著性子說:“孩子不適應也不行,這東西是講究緣分的,對孩子不好就是不適合你們家。這樣吧,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給你退錢,再給你一個擺件,也怪我,考慮不周,沒想到孩子不適應,你要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以後多給我介紹幾個客戶就行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振江也不推脫,“您太客氣了,派人去家裏取吧。”

電話掛斷之後,白振江還是不放心,想到白司喬還沒回家,給他打電話,“你現在在哪兒呢?”

白司喬已經和黎飛去給老人送水壺的路上,接到他爸電話,他乖巧的說:“我們昨天幫了一個老軍人,現在正去給他送東西,我是做好事。”

白振江語氣緩和,“送完了趕緊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回家住,別在外麵亂跑。”

白司喬笑著問:“您不生我氣了?”

白振江無奈的說:“生氣能怎麽辦呢?我又不能真把你怎麽樣。”

白司喬笑著說:“我知道了,晚上就回去,放心吧。 ”

黎飛詫異的問:“你和你爸關係變好了?”

他可聽外麵說了,白司喬在家裏可不受待見了,他爸天天罵他。

白司喬打開背包,從裏麵拿出兩塊脆脆鯊,一邊吃一邊說:“現在我改變策略了,不跟他反著來了,他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隻要能讓我過得舒坦,我可以不要臉。”

黎飛自嘲的笑了笑,“那他在乎你才行,如果他一點都不在乎你,你幹什麽他都煩你。”

白司喬把剩下的脆脆鯊都放進黎飛的抽屜裏,黎飛不解,“你幹什麽?”

白司喬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打了個哈欠,長長的睫毛隨著他的動作,像一隻慵懶的蝶,把任何節奏都能拉的緩慢慢。

他笑著說:“都留給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口甜的,總有人會愛你的,如果別人不愛你,你就自己愛自己,沒必要讓自己不開心。”

黎飛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他調侃道:“打劫!把你背包裏那些東西都給我留下!”

白司喬爽快的都掏出來,抽屜裏放不開,就放後座上。

黎飛驚訝的看著他的動作,“你還真給我?”

白司喬不在意的道:“吃沒了再買,沒錢可以去賺,隻要不影響我活著,我都可以。 ”

黎飛沒看著白司喬淡笑的模樣,佩服的說:“沒想到你這麽想得開,以後我要向你學習。”

白司喬鼓勵他:“反正我不收學費,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找我。”

黎飛嘴角勾起來,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他那些朋友知道他現在經常和白司喬一起玩,都說他是個傻逼,白司喬給他下了降頭。

隻有他自己知道,跟白司喬一起做好事的時候,他會感覺到輕鬆。而跟他們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玩的時候,他表麵看起來很開心,實際上心裏一直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做好事可以讓人心胸開闊,還是白司喬這個人總是雲淡風輕,把他也帶佛性了,總之他喜歡現在的精神狀態。白司喬說的沒錯,隻要不影響活著,其他都無所謂。

“我再跟你跑一個月我就走了。”

“去哪兒?”

“出國學習,我爸給我錢,讓我滾出去學點東西,我以前覺得憋屈,不想走。現在覺得挺好的,沒人管,多自在啊,學幾年再回來,自己幹點東西,就不靠家裏了。”

白司喬歎氣,“連司機都沒了。”

“什麽?”

“連朋友都沒了。”

黎飛隻想把他扔下去,前麵那句他聽得可清楚了。

黃大師那邊,小徒弟把畫拿回來之後,跟他說了一聲,黃大師也沒檢查,告訴他:“放進陣眼裏,晚上用。”

小徒弟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張八十萬買的圖上挖兩個洞,依言放進去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