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喬刷了一會兒評論就睡了,白天跑了一天,疲憊。

係統卻一夜未眠,直播一晚上。

早上白司喬起床的時候,係統高興的告訴他:“昨天晚上有一個人向咱們求助了,我把地址記了下來,你去看看?”

白司喬洗臉刷牙,並不感興趣。

係統好聲跟他商量:“這個阿姨挺慘的,老公早早就死了,五十多歲,兒子兒媳婦兒也死了,她自己一個人養孫子,孫子還得了肝癌晚期,你不幫他們,他們真的活不下去了。”

白司喬一邊擦臉一邊問:“你現在對做好事這麽感興趣,功德值這麽香嗎?”

係統:“我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我隻想完成任務。如果你完不成,我也要跟你一起死。你不想救人嗎?”

白司喬把洗漱用品擺好,淡淡的說:“我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喜歡做好事。”

係統:“那你為什麽做好事?”

“因為會得到功德,”白司喬語氣一頓,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溫柔的說:“正好,你害怕功德。”

係統:“……”

功德可以克製一切邪祟,邪神就是邪祟,還想騙他把功德消費掉,嘖。白司喬歪著頭想了想,笑了,“統哥,要不要合作一把?”

係統:?

“任務上說了,如果我完不成任務,你會跟我一起完蛋,所以你才這麽積極的做任務吧。咱們要不要合作一下,把係統主體幹掉,我帶你成神。”

係統驚呆了,這種事,它從沒有想過。

白司喬眯著眼睛戳戳它,“你跟著係統幹了不少年吧,曆經好幾個宿主,都沒有成功,係統已經對你的能力產生了懷疑。這麽多年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竟然想連你一起幹掉,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係統沉默了,是人都怕死,它不是人,但是它有人的意識。它已經跟著係統幹了300年,曆經了七個宿主,每到最後時刻都會失敗,之前收集的那些情緒值也都消散於天地間。它隻能重新綁住宿主,再次收集。

這麽多年它兢兢業業的輔助宿主,完成係統發布的任務,它從來就沒想過,還有幹掉係統這一個選項。

它根本就不敢想,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它是給邪神大人打工,即便是在時空監獄裏,邪神大人都能逃出來,它不可能反抗邪神的。

白司喬不再多說,壞心眼的戳了戳它,“給你時間,考慮一下。”

白司喬看了下係統提供的地址,打算去看看。

係統趕緊打開直播,跟直播間裏的人互動,那勞模的樣子,白司喬看著都累得慌。

“已經有16萬情緒值了,我們還有9天的時間,不需要太努力。”白司喬喝了口水,望著窗外,慵懶的像隻連毛都不想舔、卻又精致萬分的貓。

白司喬約了黎飛,一起來到老太太給的地址。這是在郊區的一個小區裏,小區是拆遷安置房,半舊,住的人已經不多了。

黎飛把車停在樓下,白司喬帶著攝像頭上樓,直播間的人熱情的聊天:【主播太勤奮了,每天一救。

主播能找到這麽多被救助的人,也很牛逼。

希望主播這次運氣好一點,不要再遇到碰瓷兒的。

哈哈哈,不會的,那得倒黴成什麽樣!】

白司喬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老太太,頭發花白,好像是剛哭過,眼睛通紅。

白司喬剛想說話,係統:【惡意的情緒值+300。】

白司喬:“……”

老太太客氣的問:“你們是正能量的主播吧,我等你們很久了,趕緊進來吧。”

黎飛發現白司喬站在門口不動,疑惑的用胳膊搗了他一下,怎麽了?

白司喬嘴角勾了勾,把攝像頭舉起來,“沒事。阿姨,我能直播嗎?”

老太太大方的說:“你播吧,這樣能把你幫我的事情告訴大家,讓需要幫助的人能找到你。”

白司喬含笑的誇讚道:“您是個善良的人。”

老太太偷偷的擦了下眼淚,這個動作又恰好讓白司喬看見,“是個苦命人倒是真的,你們請坐,我給你們泡茶。”

“您不用這麽客氣,坐吧,說說您的情況。”

老太太還是堅持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白司喬打量了一眼四周,家裏的擺設雖然已經半舊,但是東西很齊全,牆上還掛著一個萬馬奔騰的十字繡,白司喬看似好奇的問:“這是您自己繡的嗎?”

老太太苦笑了一下,“以前我老伴和兒子兒媳都活著的時候,我就是個閑人,現在哪還有功夫做這些。”

白司喬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您說孩子肝癌晚期?”

一說這個,老太太情緒就繃不住了,開始抹眼淚,“對,我孫子今年隻有6歲,之前身體一直挺好的,可能是他爸媽過世之後,我沒照顧好,這孩子就得了肝病。一開始我帶他去醫院檢查,都沒查出什麽大問題,一個月前孩子突然病重,再一查,晚期了。”

老太太越說情緒越控製不住,眼淚嘩嘩往下掉,很快就哭濕了一張濕巾紙。

黎飛同情地把紙遞給她,“阿姨您別激動,我們能幫肯定幫你。”

老太太感激的道了謝,“我但凡有能力養孩子,我是不會求人的,我老伴過世了,兒子兒媳婦也沒了,我一個老太太帶著孩子,沒辦法出去賺錢,退休金還有兩年才能領,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惡意的情緒值+300】

直播間現在已經有3000人,雖然知道她看不見,還是安慰:【阿姨別哭,沒有過不去的難關,我們一起幫幫你。

實在不行把地址給我們,我們可以提供捐助。

孩子現在在哪個醫院治病?我家住在人民醫院附近,在人民醫院嗎?我可以給孩子送點東西。

這次兩萬塊錢應該不夠吧?肝癌晚期的孩子,就是一個無底洞。孩子太可憐了,才6歲,沒了爸爸媽媽又得了絕症,唉。

……】

白司喬看了眼直播間的評論,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拿出自備的水杯擰開,喝了一口。

直播間的人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說話,都著急:【主播趕緊說句話,趕緊幫幫孩子吧,太可憐了!

主播是不是沒錢了?你捐學校的魄力呢?跟你爸要錢啊!

主播別裝死!快說句話!

……】

此時老太太也在偷偷的看白司喬,她比直播間裏的人還著急,眼藥水馬上就要沒效果了,這主播怎麽還不給她錢?

之前的直播她看了,隻要對他說出自己的困難,這主播就會大方的給2萬塊錢,她都說的這麽慘了,主播為什麽沉默了?

黎飛給白司喬使眼色,這得給多少?那小孩現在是晚期,隻能拿錢續命,最可憐的是絕症,續也續不了多久,給兩萬都不夠一個月的藥錢。

白司喬看到他給自己使眼色,突然問:“你有沒有被蚊子咬?”

“什麽?”

白司喬拍了一下腿,“我覺得蚊子咬我了。”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瓶花露水,對著自己的腿上噴了噴,空氣頓時彌漫出一股花香,和普通的花露水不一樣,有種桂花的味道,不濃烈,淡雅清新。

黎飛的第一想法竟然是這花露水是在哪兒買的?比香水還好聞,我也來點。

直播間的人可不知道什麽花露水,氣的不行:【主播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了還怕蚊子咬?

富二代,細皮嫩肉的,蚊子咬一下就受不了了。

開什麽玩笑?那孩子都快死了,你還怕蚊子咬?快幫幫孩子吧!

你要是不幫,你把地址給我們,我們幫!

別我們,我們不起來,我還需要別人救濟呢。

我就是來看個熱鬧,如果有人想捐款,請替我捐1萬,謝謝。

……】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哭的老太太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聲,桌子上的水杯都跟著晃了晃。這突然的動作把直播間裏的人都嚇了一跳,黎飛也被嚇一哆嗦,花露水都嚇掉了。

“你到底什麽時候給我錢?”老太太生氣的問:“我都哭了這麽久,你至少也得給我兩萬吧。”

直播間:???

老太太說完震驚的捂住嘴,“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對不起,我是說……”

老太太完全解釋不出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她是瘋了嗎?不,她一定是中了邪。

正想著怎麽解釋,白司喬又撿起噴霧,噴了兩下。

老太太臉色一變,氣急敗壞的說:“我為了你們,提前滴了半瓶眼藥水,還用洋蔥蹭過眼睛,我都哭了這麽久,你為什麽還不表示一下?看你們開的那車就知道你們很有錢,你們倆就是大傻子,別人說窮你們就幫,現在我說我窮了,你們為什麽不給錢?我都演半天了,把我老伴兒、兒子、兒媳都說死了,我孫子都說絕症了,你趕緊給錢吧!”

直播間裏沉默幾秒後,情緒值瞬間炸了。

【我操,這個老太太是個騙子!我他媽都被他騙了!

有這麽好的演技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倒了半瓶眼藥水,還用洋蔥擦眼睛,真是辛苦你了!

把自己全家都說死了都死了,你這麽咒自己的家人,就為了那兩萬塊錢???

不行了,我好生氣!剛才我還說主播為什麽不說話,原來主播早就看出她有問題。

主播太倒黴了吧,昨天碰到碰瓷兒的,今天遇到一個騙子!這他媽是什麽非酋體質!

心疼主播,現在主播心裏肯定拔涼拔涼的,為什麽做善事還要被人騙?

……】

白司喬垂眸看著手裏的花露水,這是他花了1萬情緒值在商店買的,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係統歉意的說:“抱歉,我沒有提前調查。”

白司喬沒有怪它,“跟你沒關係,我確實要加點幸運值。”

藥勁挺大,老太太一直罵罵咧咧,跟他倆要錢。黎飛憤怒報警,氣得罵街了。

直播間的人同樣罵罵咧咧,一口氣給白司喬提供了7萬情緒值。

兩天時間,情緒值已經有22萬,距離60萬目標還差38萬,這還是在宿主沒有努力的情況下。係統迷茫了,如果宿主努力一下,是不是真能把邪神幹掉?

白司喬又戳了戳它,“如果我在一天內給你賺100萬情緒值,你以後跟我跟我幹?”

係統:“……”

係統:“你打算怎麽做?”

“怎麽做是我的問題,你的問題是要不要跟我一起幹?”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模棱兩可的回了句:“看你表現。”

白司喬笑了笑,拉著黎飛去吃五星級酒店吃牛排,這個時候就要化悲憤為力量,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戰鬥。

飯後,黎飛被他爸召回家,商量出國學習的事,白司喬回家忽悠他弟,讓他媽把他車鑰匙給哄出來,以後黎飛走了,他得自己跑。

白司庭冷酷的說:“你讓我幫你做事?你用什麽交換?”

白司喬立馬給他買了十個S級的皮膚,一個至少300塊,10個S級的皮膚就是3000多塊錢,這對於零花錢並不自由的白二少來說,是一筆巨款。

皮膚已經到賬了,二少看了眼,實在舍不得還回去,冷著臉別扭的去找他媽。他們家的關係很簡單,他弟總有辦法對付他媽,他媽總有辦法哄他爸。

不多時,白司庭把車鑰匙送到白司喬的手上,“老爸說了,如果你再敢去跟那群二世祖去飆車,他就讓你永遠摸不到車。”

白司喬一臉真摯的誇讚他:“我懂,我明白,謝謝你,你太棒了,我弟弟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就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白司喬現在已經習慣了他混賬老哥的性子,可能是被車撞了之後知道自己之前太王八蛋了,改邪歸正了。

白司庭撇撇嘴,“反正比你強。”說完轉身就走。

白司喬看到他泛紅的耳尖,還有不自覺就挺起的胸膛,忍著笑關了門,小屁孩,哄一哄就好了。

晚上八九點鍾,白司喬又刷了一下那個視頻。現在已經有500萬的點擊量,排在熱門的第50位上,評論區都在幫他找人,看起來比白司喬還著急。

白司喬走到窗邊,不知不覺間竟然下起了小雨,窗外一片煙雨朦朧,白司喬思緒漸漸放飛,他和穆苛初次相識,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中。

陰雨綿綿,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整個醫院都彌漫著令人窒息犯嘔的味道,當時他正躲在門後,樓道裏昏黃的吊燈忽明忽暗,惡靈的目光已經轉向他的藏身之處,正在緊張的時候,穆苛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身後,遞給他一個棒棒糖。

白司喬當時都想抽他兩巴掌,這人怕不是有病,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吃糖?

穆苛嘴角帶笑,輕描淡寫的把惡靈的腦袋拍扁,還笑嘻嘻的問他:“要不要組隊?跟我組隊,我請你吃糖。”

現在想一想,白司喬忍不住嘴角上揚,穆苛那時候應該已經觀察他很久了。

此時,身後一聲輕響,白司喬下意識的轉過身,下一秒,腰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摟緊,力道大的恨不能把他揉進骨頭裏。後背緊緊貼在一個堅實的胸膛上,白司喬能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到了嘴邊的驚呼聲被一隻幹燥的大手捂住,熟悉的氣息此刻帶著迫人的侵略性,“別動,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