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卻是別樣的情景。

童小目送齊墨開著車緩緩離開,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莫名的傷感湧上來,一時間童小有些說不出的沮喪。

她發現,自己每次情緒的變化,好像都是因為齊墨。

不知不覺,齊墨已經走入她的生活。可是眼下,童小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任務完成以後,茫茫人海,再難相遇。

總歸要湮沒於人海,所以童小默默地告訴自己,相見不如懷念,過去的就過去吧。

“咚咚”,童小伸手叩門。

李母開門的時候,隻看見門外站著自己久別重逢的女人,抱著外孫女,表情很是凝重。

“邵平回來了,快進來。”

相比於之前僵硬的關係,李母這次的態度實在是好到了極致。

童小發現,李母的臉上皺紋更加深重了,就好像經曆過了一場巨大的風浪,任由歲月無情地在臉上留下刻痕,無法消磨。

“你好,我今天是有事跟您談的,父親在家嗎?”

童小帶著陌生和距離感的語氣,讓李母熱情的表情僵硬了起來。

“你。。。。。。”

聞聲,李父從屋內出來,看見僵在門口的母女二人,忙笑著化解道,“別站著了,有什麽話進來坐著說吧。”

童小抱著孩子走近家裏,大門“砰”得一聲在身後關上。孩子已經熟睡了,童小便直接走到了臥室,把孩子放下,獨自出來,坐在李邵平父母的對麵。

“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問題?”

李母正欲開口,就被身邊飽含滄桑感的男人拉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亂。

“接下來我說的話,還請您二老有個心理準備。”

童小的語氣嚴肅而認真,李母、李父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你說吧,有什麽事情我們都會一起麵對的。”

“是這樣的,我其實不是真正的李邵平,我隻是。。。。。。”

緩緩而言,條分縷析,童小用了短短的五分鍾時間,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講述給李邵平的父母。

其實我不是真正的李邵平。

真正的她已經不在了。

童小知道,這些話太過於殘忍,也太過於匪夷所思,她不忍心告訴李母,卻又不得不這麽做。

“伯母,事情就是這樣的,不管您接受與否,這將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聽到最後,李邵平的父母都已經熱淚盈眶了。他們沒有想到,自己女兒的偶發是這般決絕剛烈,寧願放棄生命也想要讓身邊的人更好。

“孩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母小心翼翼地問道,身體忍不住地顫抖,如果不是李父的攙扶,她可能已經軟成一灘水,滑落在地上了。

那可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女兒,她想去相信這個故事,但卻沒有勇氣。

“是的。我沒有說謊。”

童小與李母對視,她的眼神裏有多堅定,李母的眼神裏就充滿多少絕望。

得到肯定的答案,李母終於哭出了聲,雙手掩麵,不能自已。瞬間,眼前的兩位老人哭成了一團,沒有絲毫形象可言。

見狀,童小抿嘴,“以後她的孩子也勞您二位照顧了。”

隨後,童小不願多事,便默默地離開了李邵平母親家。不管李母信或者不信,都與她無關。

外麵的天空格外的明亮,童小心中的事情也完全放下來了,李邵平的任務算是全部完成。

隨手劃開進度條,童小發現,已經顯示到了百分之百。

“叮咚”“叮咚”,連續兩聲係統提示音,腦海裏傳來青青的聲音,“小小,我們的係統幣到賬了,你快查收一下!”

童小在最新消息一欄,點開剛剛接受到的兩條,劃開。

“恭喜!任務完成!”

“係統幣尾款到賬,請查收!”

兩條信息顯示,讓童小意識到,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另一邊,齊墨直接開車去了李邵平的父母家裏,看到了李母李父抱頭痛哭的畫麵,立刻明白了事情得經過,便又開車去了李邵平的家裏。

“等我!”

齊墨此刻,經曆著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以往,所有的主動權都在他的手裏,而今天,他仿佛一個局外人,想要拚命地抓住最後一絲念想。

他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錯過了今天,就不會再有以後了。

所以,他必須找到李邵平。

嘶地一聲,汽車輪胎與地麵摩擦,齊墨的車穩穩地停在了童小家的樓下,他砰地一聲帶上車門,飛身上樓。

“你們在幹嘛?”

不料,齊墨到童小家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一堆人,穿著搬家公司的衣服,正在裏裏外外的忙活著。

“搬家啊,看不出來?讓一讓,別擋路了。”

工人與齊墨擦肩而過,直接無視他的存在,自顧自地搬著東西。

齊墨走近房間的時候,裏麵一片狼藉,地上滿是收拾出來的垃圾和廢棄的家具,隻見一位中老年婦女站在屋子中間,指揮著工人幹活。

“請問,房子的主人在哪?”

聽到齊墨的聲音,張阿姨轉身,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似乎很著急,連頭發都是淩亂的。

張阿姨見過齊墨,也知道他和童小的關係。

“你不知道嗎?她把孩子留下以後就走了,還把房子留給了我,這孩子真是個好人,但是我年齡大了,不需要這麽大的地方,於是就把它盤了出去。。。。。。”

張阿姨在童小走之後,把這套房子賣掉,換了一個更小一點的,還留出一部分錢準備養老。

“她走了?”

張阿姨一直在絮絮叨叨自己的事情,並沒有發現,眼前的男人神色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齊墨眉頭緊皺,果然還是來晚了一步,他擔心的事情,就是童小會消失,而眼下,她又打算去哪裏?自己要怎麽才能找到她呢?

“她有沒有說去哪?”齊墨試探性地問道,但是隨即又搖了搖頭。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把自己的行蹤告訴別人,隻怕是這一去,人海茫茫再難相遇了。

齊墨默默地離開了童小的房子,他沒有開車,反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著。齊墨隻是想自己走一走,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