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chapter28
一看見她,袁弈臣雙目當即就是一亮,快速邁開步子便走了過來,待看清桓妧震驚的微表情,立即十分開心的笑起來,就好像是從桓妧這兒扳回一局似的。
桓妧下意識看了眼表,離她掛斷袁弈臣的電話,隻有不到三個小時,隻是……
“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袁弈臣那點兒小得意便更甚:“當然是我找人給你的電話定位了,讓你再敢隨便掛我電話。”
看在他一個大男人凍得跟鵪鶉似的卻偏偏死要麵子咬牙打顫撐著的份上,桓妧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隻立即話也不說便折回病房,袁弈臣一愣,以為她生氣了,剛要追進去,就見桓妧拿了個男士的外套出來,伸手遞過來:“我叔叔的,你穿著可能有點兒小,先湊合一下吧。”
袁弈臣立即被巨大的幸福擊倒了,剛要舔著臉上去得寸進尺貧兩句,無意一瞥便看見從桓妧身後的病房裏走出來的人,麵上那點兒油滑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又恢複成了他在法庭上的那副精英樣兒,臉上掛著淡淡的,讓人忍不住信任親近的笑,變臉速度可窺一斑。
“阿姨您好。”
桓妧翻了個白眼,隨後便聽到康柳疑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妧妧,這是?”
“阿姨我是……”
“我老板,”桓妧一見他要胡言亂語,立即張口截斷:“我現在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袁律師是我的老板,這回正好來咱們這邊出差,我就跟著一起坐飛機過來了。”
康柳一聽,立即露出些帶著討好,又有點兒不知所措的笑來:“多謝袁律師對妧妧的照顧,您看這種事還要麻煩您親自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
“阿姨您可別這麽說,桓妧工作特別認真,跟同事相處也好,我前一陣子還說要給她漲工資呢。”
桓妧放下背在身後做抬起動作的手,衝他豎了根大拇指。
袁弈臣笑容愈發真切了。
桓妧這才開口問道:“媽我爸醒了嗎?”
康柳麵上喜色便略淡了些:“還沒呢,醫生說補打的麻醉還沒過去,估計還得等會兒,袁律師還沒吃飯吧,你看這,沒注意都晚上了,妧妧快帶袁律師吃飯去,懂點兒事啊……”
桓妧吐了吐舌頭:“行,那我回來給你們帶點兒。”說著碰了碰袁弈臣的袖子,讓他跟自己一起去,後者依舊十分禮貌的跟康柳彎腰告別:“那阿姨再見。”
等兩人快要走到電梯口,康柳再聽不清兩人聲音時,桓妧方才涼涼開口:“差輩兒了吧。”
跟坐了雲霄飛車似的,袁弈臣立即蔫兒了。
兩人沒走多遠,在醫院外麵的小飯店裏隨便吃了點兒,而後買了幾份麵食準備帶回去。結賬的時候袁弈臣是搶著付的錢,桓妧神色複雜的跟在他身後,剛剛走出店鋪,就忽然毫無預兆地問到:“你到底喜歡我哪兒?”
袁弈臣走在前麵的步子頓時一僵,快速回過身,看向桓妧的眼神充滿驚喜:“你知道?”
………這情商該有多低。
袁弈臣便已開心地笑起來,一點兒被拆穿的窘迫都沒有,反倒十分認真的想了想,半晌才斂了笑容,有些懊惱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意識到的時候就這樣了。”
桓妧了然般眨眨眼:“那就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訴我行嗎?”
袁弈臣不知道她非要知道這些幹嘛,但費明澤說過,女人的心思最難猜,也最喜歡玩“我愛你你不愛我我偏偏愛你你為什麽不愛我你怎麽可以不愛我”的無聊遊戲,所以一點兒懷疑沒有,立即便點頭同意了。
桓妧便盯著他的眉眼看了足足長達五秒,最後垂下眼瞼,眼中隱晦的,劃過一絲不忍。
袁弈臣在醫院待到九點半,便被桓妧趕回了酒店,洗完澡出來,便直愣愣躺在了**,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方才撥通了費明澤的電話,對方的吼聲便立即震得他將手機挪出了一臂之外。
“你還敢打電話給我,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號了?還有幾天就開庭了?那案子有多重要你知道嗎!袁弈臣我告訴你,三天之內你要是不出現在我麵前,我,我剁碎了你!”
等他終於罵咧咧地吼完,袁弈臣才重新把手機放到自己耳側,怏怏道:“哥,我覺得我可能要失戀了。”
還在順氣的費明澤氣息立即一轉:“什麽意思?”
“她今天終於不跟我裝傻了,剛才還問我到底喜歡她哪兒,讓我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訴她答案。”
電話裏費明澤當即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磨了磨牙:“笨死你算了,她挑明了,你裝傻不就行了,還整天說別人腦子裏裝的什麽,先問問你自己裏麵是不是豆腐腦兒?”
袁弈臣被第一次被罵得沒有還口,而是陷入思索之中,忽而雙眼一亮,興奮的手指一滑,費明澤的聒噪嘮叨聲便立即被切斷了。
袁弈臣一早便接到了桓妧的電話,約他一同回家裏看看。
早在昨晚袁弈臣便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並隱晦提出可以幫他們打官司的想法,卻被桓妧不動聲色的拒絕了,便不好再開口。
兩人一見麵,桓妧便被他臉上的黑眼圈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熬夜了?”
袁弈臣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解釋道:“你不是讓我回去想的嗎。”
“然後你就想了一夜沒睡?”桓妧簡直瞠目結舌,若不是他平常就這種二貨性子,她怕是真要懷疑他是真的假的。
“睡了,可是你讓我想,我就一直想你,然後我晚上就做夢了。”他說的既委屈又含蓄,桓妧這下簡直被雷地連白眼都翻不起來了……至於先前的問題,她是傻了才會繼續去問。
兩人乘車抵達桓妧家的樓房時,拆遷隊已經進了小區。
這房子確實有些年頭了,因此很早以前就有不少住戶做著拆遷的發財夢,在很多人的思路裏,這樣的地段,就是換五套等麵積的住房都不在話下,誰想如今這告示一貼出來,非但沒有賺到,反而賠了,又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因此剛一進去,兩人便看到了雙方僵持著對峙的局麵。
隻因昨日拆遷隊雇了一幫小混混,將幾人打進了醫院,今天幾乎所有的住戶都緊緊關好防盜門閉門不出,有幾個膽兒大的則坐在窗戶上對著下麵大罵,不斷有東西被丟下來砸到推土機上和工作人員的頭頂上,到處都是一片雞飛狗跳。
拆遷隊帶頭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吊稍著一雙三角眼,眼白占得麵積極大,底下人一見這樣便立即過來請示,前者剛要開口,就被一本丟下來的高中政治書砸到了安全帽上,腦子頓時一嗡,當即就發了狠:“給我拿家夥撬門去,把防盜門全撬開,人抬出來關起來,今兒就開工,都麻利點兒,出了事兒我擔著!”
底下人得了保證,便立即打電話聯係工具,沒一會兒,一輛拉著數十根扳子的小車便開進了小區,負責拆遷的人員直接拿起了那些東西,集體湧入樓道,照著第一家的防盜門,便開始別門。
袁弈臣的臉已經氣的發青。
他自然不會傻到上去跟他們理論,而是迅速掏出手機,隱蔽地調到攝像處,想要將這一幕錄下來,誰想還沒翻出錄像功能,就被桓妧摁住了手臂:“別胡來,這事你管不了。”
袁弈臣根本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雙唇動了動,許久,才小聲辯駁道:“我可以幫你們打官司,這些就是證據。”
桓妧便嗤笑了一聲:“我以為你們律師是除了官員以外最麵厚心黑的一類人,沒想到你也有熱血的時候。”
說著,便已看見第一家的三口人被拆遷隊架了出來,一家之主剛要反抗便被夾著他的兩個人扇了一巴掌,半邊臉都腫了。桓妧輕輕皺皺眉,又迅速鬆開,好像這一切,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關起來,拆完再放他們出來。”
三角眼看也不看,揮蒼蠅一般將他們打發了去。
接著,又有陸陸續續被抬出來的,拆遷一方的人員十分粗魯,有女人被架出來的時候衣服都蹭開了露出大麵積皮膚,而他們依舊視而不見,隻尊著命令將所有反抗的人暫時關在了由一間車庫臨時改造的屋子裏。
忽而五層樓的樓頂上傳來一嗓子哀嚎,桓妧匆忙抬頭,便看見了站在樓沿前的老太太,哭得老淚縱橫,隻要一個踩不穩,就能從樓頂上掉下來。
這是……要跳樓!
拆遷人員的動作像是被定格一般忽然就都不動了,視線又齊齊落回三角眼處,若是關人,反正到時候拆完了放出來就是,想他們也鬧不到,但若真的死人了,那可就不一樣了,萬一在被媒體捕捉到,怕是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都看我做什麽?”那三角眼當即一聲冷笑:“繼續,讓那個老不死的跳,她要是真敢跳,我就多給她家一套房子。”
“畜生!”袁弈臣狠狠啐了一口,攥著的拳頭都在隱隱發抖,而這個時侯,偏偏又聽到桓妧冷漠到骨子裏的聲音:“那是我們樓上的,有四個子女,家裏有錢著呢,放心吧,她跳不成,不過是想多要點兒補償款罷了,你是個律師,想必比誰都清楚,這些釘子戶有多難纏……還有,那個三角眼明顯有官家的背景,而且很有可能還不低,你要是想惹事那就等我走了以後再惹,別連累人。”
袁弈臣沒想到,她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也沒想,一股異樣,更確切地說來,仿佛失望一般的情緒,立即就漫遍全身。
作者有話要說:不行了,卡死我了,一章好幾個小時都沒擼出來,今兒木有三更了不好意思,讓奴家好好調整一下思路明天再寫麽麽噠~~~不好意思了。
表示文中描寫的拆遷隻是很個別的案例,在網上搜到過類似的,所以大家表有陰影,其實拆遷這玩意有的時候真心挺發財的,比如我老媽就一直盼著拆遷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