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哭魂洞內,楊見龍靠著溶血石發出的微光已經在洞內轉了一天了,筋疲力盡的他,依舊沒有找到出口,仿佛這個洞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沒有盡頭,又仿佛是一個龐大的迷宮,永遠無法找到出路。

筋疲力盡的楊見龍頹廢的坐在地上吃了隨身攜帶的幹糧,打坐恢複體力和內力,他曾幾次都絕望得想要放棄了,可是他內心裏總有一句話讓他堅持,‘我不能放棄,不能倒下,如果我倒下,誰來為我楊家報仇雪恨……’

而真正能夠做到如此,這也和楊見龍從小養成的性格有關,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在他這個年紀,進入這麽一個走遍一天,都無法找到出路的黑洞,而卻是在明白自己已經迷路的狀態下,也許就算是一些成年人,此時也會開始發慌,甚至開始神智錯亂。

而楊見龍此時卻還是懂得停下休息,雖然心中曾幾次出現頹廢,可是也在他冷靜和執著的性格下,堅持了下去,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性格,楊見龍才不至於被魔性所控製,甚至在修煉了《清心訣》之後,魔性發作的時間也變得短了,而且在哭魂洞的這次發作,甚至還保留了一點意識。

此時,正在恢複體力的楊見龍內心再次響起這句讓他堅持的話,腦海中不斷出現昔日裏在家中祥和的生活,想著這一切的楊見龍漸漸的陷入一種介乎昏迷的狀態,可是卻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清楚,甚至於不遠處有幾具人類骨骸他都感覺到了。

馬龍生等人突然對白柏驚訝的樣子,仿佛是重新認識一般,白柏一時看著馬龍生的眼神有點不習慣,眼睛用力的對嚴子明示意著什麽。

嚴子明領會白柏的意思,急忙上前解釋道:“各位不用驚訝,前輩和我師父是世代至交,這次本來師父也會過來的,不過突然另有其事,沒有過來,聽說前輩在此,便囑咐我一定要找前輩問候一聲,沒想到竟然這麽巧,讓我在這裏遇上了。”

眾人聽到白柏和菊仙是世代至交,這也就難怪了,一個江湖算命的,怎麽有那種本事,能和一個充滿傳說的人叫上如此之厚的關係,原來是世代。

眾人也沒有說什麽,無論是修真界還是江湖武道,對於菊仙這個名號都了解,此人不僅人緣超好,而卻一身修為更是恐怖,雖然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過手,但是他的一個傳說就已經過證明他的強橫,曾經獨自一人闖魔界,最後還能安然退出,試問,天下間有幾個能做到這點,讓人敬佩崇拜是是闖魔界,而不是魔道,魔界和魔道隻見,可是一個不同的概念。

慕容玲玉帶領著師妹們向白柏行禮問好,史文傑也向白柏行禮道:“晚輩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先生可否方便?”

眾人等人都好奇的看向史文傑,這史文傑又有什麽事需要白柏幫忙的呢?

白柏在這麽多人麵前,也不做作,奸邪一笑著道:“當然方便,隻是不知道小哥你的荷包方不方便?”

史文傑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來到武羅城這時第一次沒有受人冷眼,當即笑道:“當然,當然……”史文傑說著便請白柏到一邊去談,看樣子卻不像是要算命。

晏菲看著白柏的背影,本來生起的一絲可憐的尊敬,瞬間又被抹滅,嘲諷說道:“果真不愧是金銀命師……”

白柏自然不會對晏菲的話怎麽樣,以前不會,現在更加不會,因為,此時在他眼裏隻有史文傑這個財神。

看著白柏和史文傑已經上了樓,馬龍生也將柳清等人引到了自己先前坐的地方,叫了幾個早點,讓眾人先吃早餐。

馬龍生看了看岸奎三人,看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聲音也變得不在冷淡,說:“你們也過來吃點東西,等會到我的房間休息一下,現在城內已經到處都住滿了人。”

岸奎三人一愣,隨即激動的異口同聲對馬龍生說:“謝謝少……”不過說到少字時,三人都想到了什麽,頓了一下,三人眼神盡是無奈之情,岸奎為人明顯比其他二人圓滑,緊接著說:“馬兄既然這麽說了,那我師兄弟三人就打擾了。”說完率先坐下。

岸奎三人對馬龍生的態度,讓客棧內的人都感到好奇,試問三位道長,對一個看上很普通的男子如此恭敬,說話間還吞吞吐吐的,不讓人覺得奇怪嗎?

柳岩看著三人坐下,將手中的點心一口吃下,東西還沒咽下去,就問岸奎:“道長,你們師兄弟三人是神棍嗎?”臉上還表露著天真無邪的樣子,充滿了好奇。

岸奎看著柳岩的樣子,知道柳岩就是這麽一個人,他的問題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隻是開玩笑而已,並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

而岸悔和岸邪就不同了,他們二人臉色頓時難看,正要發作,便聽見馬龍生對柳岩狠狠的瞪了一眼,嚴厲的說道:“不要瞎開玩笑。”

柳岩吐了吐舌頭,繼續吃東西,晏菲看見柳岩的樣子,心裏暗自鄙視,娘娘腔。

其實柳俊本來也想和岸奎三人開玩笑的,可是見到馬龍生的摸樣,隻好一副沉重的樣子對岸奎說:“岸奎師兄,有一件事情,我們一定要告訴你們,這件事你們也遲早會知道的。”

正在吃東西的岸奎三人疑惑的抬頭看向柳俊,自己一行人也才趕到,會是什麽事呢?是烈英墓的事?看他表情可又不像啊?

岸奎疑問道:“不知道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們,而且看樣子還是件壞事?”岸奎看著柳俊那種沉重的樣子。

柳俊道:“前幾天,我們在這裏遇上岸然……”

沒等柳俊將話說完,一邊的岸悔便驚疑道:“你說什麽?岸然師

兄?你們見到岸然師兄了?可是和岸庸師弟一起?”

馬龍生等人見岸悔吃驚的摸樣,愣了愣,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止岸悔一人聽道岸然和岸庸而失態,連岸奎和岸邪也是臉色突變。

柳俊被岸悔的話一愣,對岸然和岸庸二人的死,竟不知從何說起。

柳岩很快回過神,明白柳俊想要說什麽,接過話說道:“是的,不過他們已經……”

這次岸奎又是不等柳岩將話說完,急忙問道:“他們怎麽了?”此時的三人不論從外表看還是言行上,都沒有一丁點道家人的沉著。

柳岩開始發自內心想知道他們是不是道士,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自己的這個無聊的好奇,接著說:“昨天,他們和我們一起去察看烈英墓地的情況,不想遇上了魔教的人從洞內出來,岸庸道長被魔教中人毒死了……”

柳岩將事情的經過完全改了,將岸庸的死說成了是回來的路上發生,主要的是想到烈英墓洞穴已經崩塌,而自己又已經去過,難免有人會對他們胡亂猜測,如果有人懷疑他們先一步去過烈英墓得到了寶物,那可是極其糟糕的事。

岸悔又是驚訝道:“你說什麽?!岸庸死了?這怎麽可能?”岸悔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柳岩看了看岸悔,怎麽這人那麽的激動,不過也難怪,同門死了,誰能不激動,倒是一邊的岸邪隻是剛開始失態,之後一直都是冷靜的聽著。

柳岩繼續道:“是的,岸庸道長是中了魔教中人的毒死的,我們拚盡全力好不容易擊退了魔教的人後,岸然因傷心,說要回師門,便獨自一人帶著岸庸離開了,可是後來……”

柳岩頓了頓,歎了口氣。岸奎三人認真聽著,並未再說什麽,好像他們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柳岩繼續道:“沒想到‘熱浪’白衣書生竟然也帶了一群人過來,他們見岸然師兄獨自一人回去,依仗人多,也將岸然師兄給害了,我們發覺後趕過去的時候,卻晚了,由於我師弟和師妹事先也中了魔教的毒,我們也是寡不敵眾,你們也看到我柳清師兄的樣子了。”

等柳岩說完。岸邪轉頭看向柳清,此時柳清雖然看上並沒有事,但是他們修真之人都能感應別人的身體狀況,隻要不是實力相差太多,隻要對方肯讓人探測,都能感應清楚,此時的柳清身體依舊還是虛弱。

岸邪收回目光,此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冷漠似的,問道:“你說的是白衣書生明仙遊?”

柳岩鄭重的點了點頭。

岸奎這時沉思著說:“這個白衣書生我聽說過,此人不僅是江湖武道高手,而且他也是一名修真者,是一名很難纏的對手,不過按理說,他還不是岸然師弟的對手。”停頓了片刻,抬起頭看向柳清,用詢問口氣說,“你們確定岸然二人是真的死了?”

岸奎這麽一問,不僅柳岩愣住了,連馬龍生等人也是愣住了,岸然和岸庸的死,他們沒有多少難過,反倒問起二人的死是否真實。

柳俊走了過來道:“是的,岸庸師兄是當場毒發身亡的,我們親眼看見白衣書生的劍刺破岸然師兄的喉嚨,試問誰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著?”柳俊言語間有點生氣,馬龍生也是不解的看向岸奎。

岸奎平靜的說道:“各位不必生氣。我們隻是想要確定一下。畢竟他們二人此時的修為實在是深不可測,連我們師父,他們二人合力都有對峙的能力。”

岸奎這麽一說,馬龍生一驚,岸奎三人的師父,可是南華觀觀主右舷道長,而岸然和岸庸竟然有與之對抗的能力,看來這件事情有內幕,隻是不知道岸奎他們到底要說什麽?

岸奎感覺到眾人的疑惑,歎了口氣道:“想來大家一定還不知道我觀發生的事情,這件事師父他老人家也是吩咐過,萬不可外傳。不過這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隱瞞的地步,此二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影響太大,不得不告知各位。”岸奎說到此,故意頓了一下,好像是要給大家做好心理準備似的,“岸然和岸庸已經背叛師門了。”

此話一出,整個客棧的人都驚呆了,不竟柳清等人,甚至於後來進入客棧的其他江湖中人,不管他們是正是邪,聽到這個消息都感到非常的意外。

岸然和岸庸二人不管在南華觀內還是江湖中,行事為人一直相當的低調,而且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正直恩怨分明的人,除了他們因為二人感情十分要好,被人質疑是‘亂搞’之外,倒也沒有什麽。怎麽會突然背叛師門呢?

柳俊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岸奎又是一聲歎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啊,一句兩句也解釋不清,諸位也應該知道他倆的感情非同一般吧。其實先前並不是這樣的,他們二人是一同拜入師門的,感情好,很正常,可是……”說道這裏。岸奎歎了口氣,好像將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會感到羞愧,坐到了邊上的凳子上。

岸悔接了過來道:“他們二人就在四年前,無意間闖入本門禁地,師父也以為他們是無意的,也沒有怎麽責罰和追問,可是就在三個月前,師父才發現不對勁,原來他們進入禁地,竟然是為了盜取本門禁忌修煉的武學《青睞媚眼劍》和《花願情綿指》。”

這時整個客棧的人都轉頭看向岸悔,仔細聽著岸悔說的話,都想聽聽他們門派之中的兩套絕學。

“這兩門武學也不知道是世上的什麽人創出的,一次意外中,被師父得到,可是他老人家一看,便臉色大變,因為這連套武學竟然是兩位男性修煉的秘籍,兩套劍譜同時二人對練,便是傳說中的《眉來眼去劍

法》。”

眾人聽到此,又是一驚,對於‘眉來眼去劍法’眾所周知,這是一種雙修秘法的開創祖師,大家卻沒有想到,‘眉來眼去劍法’的創始竟然是兩位男性,這真是出人意料。

岸悔看了看眾人的驚訝,繼續道:“這劍法的修煉方式更是千奇百怪,而且非常的殘忍。四年前,岸然師兄和岸庸師兄進入禁地得到武學秘籍後,一直秘密修習,直到三個月前,才被師父察覺,可是為時已晚,他們二人已經陷入太深,師父本想廢去他們的修為,可誰想他們二人合力之下,竟然連師父都一時不能將他二人輕易製服,他們二人對同門師兄弟出手,傷了幾名師弟,還殺了四師兄,逃了出來,之後師父派出眾師兄弟出來尋找,可是一直都沒有音訊,哪知我們來到這裏,竟然聽到他們死了,所以很感意外。”

說道這裏,三人都歎了口氣,心情都很是悲傷,畢竟多年的感情還是在那裏,雖然痛恨他們二人打傷了幾位師兄弟,甚至還將四師兄給殺了。

岸悔繼續道:“這件事,師父本吩咐過,千萬不要傳出去,所以到現在各位才得知,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二人修煉留下在後山的那些孩童的枯骨,想必我們南華觀便會一直隱瞞下去,那樣的話,我觀將會……”

岸邪說道這裏,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想來也是為了此事感到絲絲的羞意和愧疚。

眾人聽到此,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些八卦的江湖豪傑更是開始議論起來。

馬龍生突然道:“這個……真如你們這般說的話,那岸庸師兄怎麽可能這麽容易中魔教的毒?……”馬龍生越說感覺就越不對勁。

岸奎道:“不錯,正是因為他們的修為已經到了連師父都一時奈何不了他們的地步,所以我們聽到他們的死,感到意外。”

馬龍生聽岸奎如此說,‘嗯?’了一聲看著岸奎。

岸奎解釋道:“據我們對魔教的了解,魔教中使毒的,最為厲害的一個是身為旗主的女子,雖然她施毒很高明,可是她的毒還不至於讓岸庸師弟喪命,而明仙遊,他更不可能是岸然師弟的對手……”

說著岸奎沉思片刻道:“看來,我們明天要去查看一遍,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一直喝酒的嚴子明,這時不以為然的說道:“這還要去看什麽?他們二人昨天被我和柳俊埋了,所謂入土為安,還是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二人了。”

此時嚴子明喝得像是有點醉意了,站在那裏搖搖晃晃,說完又是舉起酒壺對著窗外道:“人生在世,不如一醉解千愁。”仰起頭,又是咕嚕咕嚕的大喝了口酒,道:“好酒!”

晏菲看了看嚴子明,心中也有同感,不過卻沒有說什麽。

岸奎三人也是不再說話,安靜的吃早點,很快,岸奎三人便吃完,在馬龍生的帶領下,上了樓。

餘下眾人向柳清等人詢問了一下烈英墓的情況。

不知道何時回來的白柏笑了笑,搖頭對眾人等人說:“崩塌?烈英墓煞氣極重,陰魂煞鬼無數,更有鬼王這般存在,就算墓穴真塌了,不小一夜它一樣會變回原樣。”

柳岩驚訝的問道:“什麽?烈英墓竟然……?”馬龍生這吃驚得說不下去,不知柳岩如此,在客棧內聽見白柏話的人,都一臉驚訝。

這烈英墓內竟有鬼王,而且這麽一個洞穴崩塌後竟然第二天還能恢複成原樣,這真的讓人難以相信。

白柏笑著道:“那是當然。據說,裏麵的鬼王,由於烈英墓煞氣的原因,修得了鬼道之術,造化可不淺,會一些搬挪之術不足為奇……”

白柏突然陷入沉思,良久才道:“不過這很是奇怪,你們說這魔教的人,進去竟然烈英墓還出來,沒有被鬼王殺死,竟然還逃了出來,而且還搞到墓穴都崩塌了,這墓穴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墓穴,可是墓穴內部的堅固,可不一般啊!……”

白柏想了想,眾人都認真的聽著白柏給他們講述墓穴的事,沒有人去插話。

白柏想了一會,道:“看來,魔教的人也是有點能耐嘛。這墓穴崩塌了的事,你們倒是可以放心,不管你們什麽時候去到那裏,會驚訝的發現,墓穴又出現了。”

這時慕容玲玉看了看柳清,問道:“今天柳大哥身體不好,那我們就改天再去,反正那裏存在著鬼王這等恐怖的存在,想必一時也沒有什麽人能夠在墓內得到什麽好處。”

柳清一聽慕容玲玉的話,自然知道其中的內容,等自己身體好了再去,無非是多一方人去,便安全一分,就算出了事,那也是五大門派一起出事,點了點頭,說:“好,我看明天應該可以恢複。”

慕容玲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其他的話,正色說道:“那我們上樓想商量一下計劃。”

第二天一早,正如柳清說的那樣,果然已經恢複到以前的狀態,慕容玲玉等人一早便在客棧中等待出發,而那些小門派中的精英和江湖義士,在昨天得知慕容玲玉等人今天才去,也都一樣準備今天才跟他們一起出發,也是早早的在客棧門口聚集。

這一天,‘清幽雅居’異常的熱鬧,不明事情的百姓也是湊過來看熱鬧,想要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馬龍生等人這時也和嚴子明下樓了,時至今日,已經有是四天的時間了,而阿東飛依舊沒有出現,馬龍生等人也隱隱的開始為他擔憂起來,而這時最擔心的還是失蹤多日的楊見龍。

馬龍生等人來到客棧門前,慕容玲玉見大家都到齊了,道:“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就出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