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心情大好,也不再計較吳澤之前的無理,走到他跟前,翻了翻他的行裝,隻見入門守則上寫著“彭城吳澤”四個字,風來往身後東西屋門上看了看,西門上貼著他的名字。
把吳澤拖進西麵的屋子,風來又從這家夥行裝裏翻出一些外敷內用的藥物,悉數給他用上,便不再去管他。
風來算定,至多半個時辰,這滿嘴粗話的死胖子自會醒來,頂多三日,他身上的傷自會痊愈。
出了西屋,風來略帶好奇地又去東門瞧了瞧。
“林清玄?”東屋門上貼著這樣一個名字,不過主人還沒來。
“真是個好名字。”風來沒由頭的讚歎一聲,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屋收拾起來。
臨近中午,約莫到了飯點,風來走出房間,下意識看了看東屋,瞧見上麵的貼紙已經撕掉,想來是那個叫林清玄的少年已經來了。
風來本就是個極為平易近人的五好少年,在他看來,既然同住一院,那就是幾世修來的緣分,除去極少數的人渣,風來還是十分願意與人交往,結交朋友的。
風來臉上露出頗為自然的微笑,輕輕敲了敲門。
吱……
門開了,是個容貌俊秀,年紀看起來比風來略大的少年。
少年臉上雖然也帶著笑,但風來卻依然感覺到了那笑容背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還有深深的戒備。
“風來,臨滄城人,住在北屋。”風來把手伸過去,自我介紹道。
林清玄明顯愣了一下,風來的手仍在空中,有風呼呼吹過。
風來有些尷尬,不過他的目光卻真摯而清澈,就在他想著要不要撤回右手的時候,一隻頗為冰冷的手遞了過來。
“林清玄,蕭河鎮人。”林清玄的聲音很是孤冷,帶有幾分滄桑,不像個少年,倒像個中年人。
“你還沒吃飯吧?不如,我們一塊兒去吃吧。”風來努力在和院友搞好關係,畢竟胖子吳澤已經被他狠湊,他不想在小院裏孤立無援,雖然風來並不在意。
可這種人際交際,隨手也就做了,人情禮數盡到,別人怎麽回應,風來就不管了。
畢竟,他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
“好吧。”猶豫了好一陣,林清玄似乎也不想一來和院友關係搞僵,點頭答應了下來。
關上屋門,林清玄指了指西屋,道:“要不要叫上他?”
風來淡淡瞧了眼西屋,笑道:“他連床都難下,怕是去不了了。”
林清玄性格淡漠,聽風來這樣說,便不再去看那西屋,當下應了聲跟著風來就走。
就在二人走出兩步不到的時候,西屋的門猛地被扯開,吳澤飛也似的衝了出來,雖然嬉皮笑臉,嗓門卻依然很大:“老子……我能下床,誰說我不能下床,你們是要去吃飯嗎,正好,老子……額,我,也要去,一起一起!”
看著吳澤靈活異常的肉身,和他嬉皮笑臉的肥臉,風來笑道:“胖子果然皮厚啊!”
“那是那是,我這個兩百斤的體重可不是白長的。”吳澤恬不知恥地應喝道。
風來心底也鬆了大半,他還擔心這胖子報複心強,說不好會去長老那裏告狀,那樣的話,即便應天宗不會驅逐他,他也會惹上不小的麻煩。
現在他放心了,看吳澤對自己畢恭畢敬
的模樣,看樣子是被打怕了,風來不禁將吳澤從見麵前後的態度對比一番,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看來有些人天生就是欠揍!”
三人一行奔向食堂,邊吃邊聊,都是少年心性,很快便打成一片,相處得十分火熱。
吃過飯,三人並沒有回住處,而是一起在新生區逛了起來。
應天宗以應天峰為中心,占據此地十萬大山,地方十分大。
即便風來所在的新生區,也隻是十二新生分區之一。
每個新生區都有一個名字,風來所在區的名字叫做朝陽區。
朝陽區其實就是從一座山峰開辟而來,故區內景色倒也宜人,如今氣候已到立秋之際,隨處可見落葉紛飛,小橋流水。
風來三人組飽覽朝陽區的風景之後才找了一處地勢比較高的地方,三人坐在上麵,暢所欲言。
“哎,你倆的夢想是什麽?”吳澤不僅嗓門大,還非常活潑。
林清玄已沒有初始時那種淡漠,但聲音依舊溫涼滄桑:“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的呀,嘿嘿!”吳澤搓了搓胖乎乎的手,臉上帶著笑意,像是陷入了某種無邊的幻想中,“我的要求不高,隻要能混個城主當當就是極好,最好是回我們彭城當城主,等族裏的那些長輩都來求我辦事,我就裝著沉吟:‘嗯,你這個事情呐,不好辦啊!’”
林清玄再也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卻見一旁的風來似乎沒有聽到吳澤的笑話,整個人聚精會神地盯著遠處的應天峰。
日頭西斜,迫近黃昏,落霞餘暉中的應天峰分外迷人。
“想什麽呢?”林清玄戳了戳風來。
“風來,你的夢想是什麽?”吳澤挺直身子,急切地問道。
他非常想知道,一個沒有修煉出真氣就能把自己打趴下的變態心底究竟藏著怎樣的驚天夢想。
“三年!”風來盯著應天峰輕聲說道。
“什麽?”
“你說什麽?”
吳澤和林清玄都有些聽不明白。
風來猛地站起,一手指著應天峰,大聲吼道:“三年,三年之後,我要登上應天峰!”
林清玄和吳澤都是一愣,顯然他們都知道登上應天峰的難度,隨即兩人的神色變得不再相同。
林清玄微愣之後,臉上便帶了上淡淡的笑意,頗為溫和地看著風來,就像一個長輩看著一個胡言亂語的晚輩那樣,顯然,他並不相信風來能夠做到。
吳澤則是變得激動不已,目光灼熱,仿佛看著一個偶像,他也站起來,肥碩的雙臂向上一揮,大聲道:“我相信你!”
但就在這時,一個頗為不屑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不自量力,大言不慚!”
風來等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那人身著青衣薄衫,手中持著一柄長扇,卻並不打開,隻是在手中把玩,晃來晃去,甚是**。
身後還有幾個跟班,那青衣少年看起來像是老大。
“你他娘誰呀,老子們在這兒談天說地,關你屁事!”吳澤嘴快,出口成髒,倒也說的十分在理。
青衣少年眉頭皺了皺,十分厭惡地看向吳澤,目光如刀,像是要剮下吳澤身上的一塊肉來。
“怎麽,不服?你丫來咬我啊!”吳澤狠命拍著胸脯,模樣像個猩猩。
“你丫囂
張個屁,有本事和我們李少練練!”
“練練就練練,怕你就是孫子!”吳澤說著身子一躍而下,手上拳聲雷動,焰火纏繞,罩著青衣少年李風一拳就轟了過去。
李風沒想到吳澤性子如此直莽,說幹就幹,見他一拳轟來,攻勢甚急,卻也並不著急,足尖輕輕一點,唰,拉出一道殘影,吳澤一拳轟空,連李風的衣角都沒摸到。
吳澤心頭微驚,他很清楚自己的拳法,怒雷拳首重速度,即便在五重功法中也是中上品階,現在卻連對手的衣角都摸不到,那麽隻剩一個原因: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對手太強。
一連轟了數拳,吳澤都沒打到李風,心情變得非常急躁。
風來卻並不驚奇,雖然李風修為也是五重小巔峰,但卻是九成開荒程度,中上神府天賦,吳澤與他差著不止一個層次,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就說現在的風來,也未必李風的對手。
隻是吳澤太過急躁,風來還沒來得及阻攔,他就衝了下去,才造成現在的窘境。
“你連攻了那麽多,也累了吧,現在到我反擊了!”李風說著目光一緊,死死盯著吳澤就像是盯著一隻獵物。
“風影斬!”
隻見李風身前憑空喚出一道約有人高的青色風刃,青色風刃似乎在吸收四周的天地元氣,風刃越來越凝實,陽光照在上麵,似乎都能反出森寒的光。
李風雙手朝著吳澤一引,同時大喝一聲“疾!”
唰!那青色風刃比李風本體都快,肉眼完全捕捉不到,吳澤下意識地凝聚真氣護體,卻被轟的一聲打飛出去。
“吳澤!”風來從空中接下吳澤,見吳澤口角溢血,趕忙檢查他的身體:內髒受損極為嚴重。
“好狠的手段!”
內髒受損,至少得三個月的時間,吳澤才能痊愈,剛一入宗,正是接受知識修煉的大好時機,倘若真的修養三個月,吳澤不僅麵臨修為墊底的痛苦,還將麵臨被逐宗門的危險。
風來異常憤怒。
“你們都看好了,這就是對我不尊的下場!”李風看著吐血的吳澤,十分得意地說道。
此刻,四周或遠或近已聚集了不少人。
“哼,你打贏老子算什麽本事,有準你打贏他,打贏他,老子就服你!”吳澤死鴨子嘴硬,一手指著風來,戲謔地對李風說道。
“他?”李風非常懷疑地看著風來,所有人都非常奇怪地看著風來,包括林清玄。
連真氣都未曾凝聚出的四重武者?這胖子的腦袋被李風打壞了?
眾人疑惑。
“一個月後,生死台,你可敢應戰?”風來抬起頭,麵無表情對李風說道。
嘩……
所有人都傻了,那個胖子可能被打壞了,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隻有開荒境四重的武者少年竟然要向五重小巔峰武者約戰生死台?
一個月?那小子以為他一個月就能修煉到五重大巔峰?
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有點意思!”李風雖然不屑,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更在意自己的臉麵。
“希望到時候,你能夠給我驚喜!”李風神色冷漠地看了風來一眼,轉身離去。
風來卻陷入了巨大的驚喜中,因為就在方才,雲夢老祖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