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縣城肯定會非常熱鬧,米冬老早就決定了要去縣城玩的。

米冬讓爹娘跟她一起去,她爹說要去老宅給老太太送禮,這是規矩,不能不去。

為了安全起見,米冬也不打算帶孩子們去。最後,去縣城的還是隻有她和張成兩個人。

走在馬路上的時候,張成駕車非常穩,米冬在車廂裏搖搖晃晃差點睡著。

忽然,她聽到旁邊有馬鳴聲,側頭一看,旁邊一輛馬車超過了他們,快速朝前奔去。

米冬是真羨慕啊,馬車就是跑得快。

再看看自家的騾車,前麵的小騾子慢悠悠晃著腦袋,不急不緩地走著,這也沒比步行快到哪裏去。

她估摸著,馬車的速度比騾車快兩倍都不止。

而且,馬車後麵可是嚴嚴實實的車廂,哪裏像這四處敞開的騾車,寒風呼呼朝臉上刮。

張成不敢將車趕太快的原因,也是因為車速太快了風也大,怕米冬受不了。

“張成,你會趕馬車嗎?”米冬喊道。

“會。”張成道。

“我想買輛馬車!”米冬咬牙恨恨道,現在她也有些家底了,是該享受享受了。

“行,那就買吧!”張成毫不猶豫。

騾車慢悠悠到達縣城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了。

米冬先去了施家,跟著施老爺去見了賣田的那戶人家,直接將那二十畝田買了下來,又去縣衙裏辦好了手續。

現在,米冬已經是手握五十畝田的小地主啦。

等這些事情忙完後,已經快到晚上了。米冬謝絕了施老爺的晚飯邀請,說是想自己在縣城逛逛。

因為是元宵節,街上的酒樓館子生意都很火爆,米冬和張成找了幾家才看到有空位,也沒挑揀,就點了幾個菜吃了。

夜幕降臨,縣城的街上燈火通明。

街上到處都是擁擠的攤販和出來過節的行人。

縣城正中心有一塊巨大的空地,這裏有官府舉辦的燈謎大會。

米冬伸長脖子看熱鬧,張成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將她朝人群裏麵帶。

終於擠到了最中心,米冬看著麵前掛著的一排排形狀各異大小不同的燈籠,差點閃瞎了眼。

不過,她有一個發現,掛在正中間的那一排十二生肖的燈籠,不就是她設計的嗎?

看來那位胡老板很有路子,和官府這邊都有關係。

這是官府舉辦的燈謎活動,燈籠的種類是最齊全的,米冬掃了一眼,估摸著該有一百多種不同花樣的燈籠。

不過,她自豪的是,自己設計的那些燈籠是最亮眼的,沒看到那三十個燈籠都擺在最好的位置嗎?

她對張成說:“那個胡老板肯定賺大發了!”

不過,話雖這麽說,米冬一點也不嫉妒。胡老板有自己的人脈和銷路,別人今天一晚上能賣出大量的燈籠,換成是她就沒這個能耐了。

能靠那些設計賣出一百多兩銀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嗯,賺得多也是他自己有本事。”張成道。

米冬心想,果然張成和她的想法一樣。

看完燈籠,米冬對猜燈謎不感興趣,那些謎語都太簡單了,她又拉著張成去別處逛了。

縣城很大,難得在過節來玩,肯定要多去一些地方。

他倆還去了上次看皮影戲的地方,不過戲台上今天表演的是戲曲,唱的是一出關於忠君愛國的戲,米冬聽了一會兒就又去別處看熱鬧了。

第一次在古代的節日夜晚逛街,米冬到處都覺得新鮮,等到街上人慢慢變少時,他們才想起來要去找客棧。

兩人來縣城時就打算好了歇一個晚上再回去,可是第一次在外過夜,兩人都沒經驗,都顧著到處遊玩了,忘記了今天是節日,晚上的客棧有多難訂。

連續問了五家客棧,他們才終於找到有客房的一家,不過也隻剩一間中等客房了。這還是剛才有人退房了,他們趕得巧,不然還得去下一家找。

“就這個了,定下來吧。”米冬有氣無力地靠在櫃台,逛了太久夜市,又連續找客棧,她是真的累了。

而且她擔心,再找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房間。

這是一間中等客房,房間中規中矩,十平米左右,裏麵一張大床,一張桌子帶兩張椅子,一個臉盆架,除此之外啥都沒了。

讓店小二送來熱水,兩人簡單洗漱完畢,米冬就想直接躺下睡了。

至於睡在一個房間,兩人倒還好,都不算太尷尬,畢竟以前在老房子他們在一個房間住了好久。

張成將桌子旁邊的椅子拖出來坐下,對米冬道:“你休息吧。”

“那你呢?”米冬問。

張成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以前打獵一個人經常在山裏過夜,這個凳子可比山裏條件好都了。”

米冬看著他臉上的疲倦,知道他也很累,不忍心了:“你來**睡吧,我讓小二再拿一床被子來。”

說著米冬就去叫店小二了,不一會兒另外一床被子就抱來了。

米冬將被子放在**,自己爬上床鑽到了裏麵,聲音滿是疲倦:“趕緊睡吧,太累了。”

張成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來到床邊,他將被子抖開,靠著床的最外側躺下了。

客棧準備的被子是中等厚度的,米冬在家裏蓋習慣了鴨絨被,這裏的被子就覺得冷。

半夜,米冬隻覺得冷風都往身上鑽,迷迷糊糊的她翻了個身,本能地尋找熱源。

嗯,這裏好暖和,米冬覺得鑽進了一個溫暖舒適的地方,麵前有個大火爐,她伸出雙臂,將大火爐緊緊抱住了。

這下暖和了,米冬嘴角帶笑,踏實地睡熟了。

此刻的張成卻是渾身僵硬著,在剛才米冬鑽進他被窩的時候他就醒了,還沒反應過來該做什麽,就被一雙手臂牢牢抱住了。

他就不敢再動了,等對方終於睡熟了,他慢慢伸出胳膊,想將人挪開。

可是當碰到米冬的手臂時,他察覺到了對方的體溫。他是習武之人,一年四季任何時候身體都是火熱的,所以冬季也不怕冷,晚上一向都蓋著薄被子。

他也知道,有些人體質偏涼,到了冬天會很怕冷。現在,他想米冬應該是這樣體質的人。她的手臂有些冷,碰上去感覺像是碰到了冰冷的瓷器。

如果把她推開,她會冷到著涼吧?

張成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就停了。就這樣任對方抱著他,把他當火爐取暖,直到天亮。

清晨,米冬睜開眼睛,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臉頰的溫熱。

她瞪大眼睛一動不敢動,天啦,她的臉為什麽貼著張成的胸膛,她都做了些什麽?

再一看,她的雙手竟然把人家緊緊抱著!

因為動作過於親密,米冬想要離開也不可能不驚動對方。

“我先出去。”張成睡覺隻脫了一件外衣,穿上後就出門了,將房間留給她。

回去的路上,因為尷尬,米冬一直都沒說話,而在前麵趕車的張成卻一直嘴角上揚,心情頗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