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琴言心聲

從這點可以出,任何一個人,哪怕再善良,做下的事情也不可能全是事,隻是相對而言而已。張怕救下蛟精,算是一件善事。可是蛟精需要存活,依其妖獸能,會吞噬一些靈。張怕救下蛟精,卻因此導致更多妖獸或野獸死在蛟精口中。對於這些死去的倒黴蛋來,張怕的行為自然是壞事。

世上事都是這樣,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一個人即便再惡,見人殺人見鬼殺鬼,可是因為他殺死了這些人或鬼,便救下許多在未來可能死在這些人或鬼手中的靈。

人太多了,靈太多了,是非對錯很難分辨清楚。在人自詡為萬物之靈,以一種強大的自我優越感,和多年來很容易形成的唯我意識作為判斷標準,認為隻要是對大多數人,或是對某一個人而不涉及侵犯到其他人利益的事情,便算是事,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便算是人。

至於其他的萬物靈則是被歸於使用物品中,沒人在意他們的感受。比如我們,不會在意豬牛狗羊的感覺如何,隻管拿來吃。修真者當然也不會在意妖獸性命。

從這個意義上來,張怕是是壞還真的難以界定,他經常為了救妖獸而殺人。

不過這家夥從來不在意別人如何他,做事情隻問心,對的去做,錯的便不做,旁的全不在意。

比如他救獸,救下許多羸弱性命,讓它們繼續活下去。可是他也吃肉。雖然非他所殺,可畢竟是吃過,等於是變相奪走那些靈的性命。如果從這點來,這個人算得上是偽善。

可是張怕不在意,而且除去吃肉之外,更是親手滅殺過數百萬妖獸,這家夥從來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善人。也因為如此,盡管知道蛟精曾吃過許多走獸,卻隻是勸戒了事,讓它們少吃點,並沒有殺死蛟精為走獸償命。畢竟妖獸與人不同,不能按照人的思維來對待。

此時張怕回山,大蛇迎接過後,瑞元等人接連過來拜見。他們第一次見張怕被人揍的如此慘,打的隻剩下一個腦袋,心頭很是震撼。可是也因此親眼見識到張怕的厲害,剩下一個腦袋都不死,這還是人麽?

和瑞元一起飛過來的還有貓豬火兒等家夥,這些玩鬧不喜歡伏神蛇的陰冷,所以沒有靠近。直到張怕驅開伏神蛇,貓豬才和瑞元等人一起飛過來。

按它們來所想,很想去星空外幫張怕打架。可是被宋雲翳成喜兒阻攔。這哥倆又不笨,知道宋雲翳做的對,而自己能否+**小說 class12/成功飛出星空都不定,故老實呆在山下。

他們圍過來,自是一陣歡樂,片刻後,瑞元帶人退開到一旁,又飛過來滿山傑出弟子,排著隊來見,張怕笑道“不必如此。”轉頭問瑞元“讓大家玩幾天?”瑞元當是應聲,張怕便笑著道“大樂三天,喝酒去也。”借著這個由頭打發走滿門弟子,然後輕身飛去宋雲翳幾身邊停。豬貓等家夥跟往。

可是才落下,有丫頭跳過來“晚上哪?”聽到這句話,張怕才想起來自己的家被轟平了,再建的話不是不可以,隻是何時入?總得先熬過今天再,便是回道“篷屋?”

那丫頭不滿意,回問道“不如另選一座山峰,這裏麽,做演武場吧。”

高大山峰被從中斷掉,殘存的山麵平整幹淨,比天雷殿廣場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用來排個兵布的陣的絕對沒問題,張怕點頭道“也。”跟著問道“你們又哪裏了?”

丫頭們一處有大水潭的地方,山勢雖然不高,也不太大,不過整個天雷山一共沒有幾個人,她們過去絕對不會擁擠。

張怕笑道“無論你們哪裏,今天總要睡篷屋。”那丫頭回道“我又沒不。”既然談新的處,那丫頭回身,領著一堆丫頭還有弟子去折騰新的山門。

丫頭們做事,瑞元自不能隻著,隨口吩咐幾句,便見一隊男弟子飛出,幫忙建設新的雪山派駐地。

處理過這些事情,張怕衝還不肯走的天雷山精英高手們道“散了。”完話又跟四道“等我回會兒。”去往遠處山腳,那地方著一堆可愛胖娃娃及一樣可愛的沙熊。在這群可愛家夥中著一個老頭,正是林森。張怕總得過去打個招呼才成。

和林森見過,又和家夥們鬧過,把豬那群搗亂鬼全部丟給林森,最後去不空。這個時候,不空早帶著曦皇的和尚分神回到前山養傷。鬥室中,隻有二人,各自安靜打坐。片刻後張怕進入,見和尚分神在自己打坐,以神念傳音,問不空“怎麽樣?”

不空眼打坐中的和尚分神,起身飄然出屋,全沒有一絲響動。張怕跟著出來,去到屋外,不空道“醒了就是事,不過這位大師隻能靠自己養傷,我幫不上忙。”

方才,張怕已經拿神識掃過和尚分神,知道除卻修為受損以外,並沒有太嚴重的傷,當下問道“可以吃丹yào麽?”

不空回道“不知道,我打算等他收功的時候,去問瑞元掌門要一些。”張怕隨手摸出幾個丹瓶道“先試試,若是有用再找我要。”不空,張怕便和他告別,飛回去山中的四身邊,略一話,引著她們去往叢山密林中溜達。

真的隻是溜達,他想和四相處,此時便是最機會。隻是一路行來不聲不響,頗有些尷尬,張怕不知道該怎麽跟四話。有句古語叫三個和尚沒水喝,麵對四個人,他實在不知道什麽,和這個了,就冷落了那個,和那個了,又冷落了這個,若是和四一起話,你人們該如何回話?是一個一個和張怕話?還是四一起出聲回答他的問題?

五個人走了一會兒,張怕終於找到個話頭,指著前方一條路道“從那裏往北,再轉西,估摸有個幾萬米的距離,我第一次下山,就是從那裏走的。”

四聽了這話,隻宋雲翳恩了一聲,其餘三沒接話,張怕便感覺有點汗顏,這感覺真不受。想了想又繼續道“從這裏一直往北,就是貓的家。”四同樣沒有回話。張怕隻停下腳步道“點什麽吧。”

桃花第一個開口“我給你彈一曲。”著話席地坐下,全不在意地上有什麽。

她坐下,取出琴橫架於前,略微活動下雙手,輕輕把欲手擱到琴弦上,便聽得丁冬一聲清響,錚錚琴鳴響於林間,聽著很是剛強有力,可是琴聲中卻帶有一絲哀愁,淡淡的似有似無,偏能撥動你的心扉。

隻聽了一會兒,張怕心下便是黯然。桃花為人直率,不藏著不掖著,有什麽什麽,想到什麽什麽,此時她彈琴,其實彈的是心裏想的事情。她在問張怕,你為什麽都不陪我,為什麽不陪朝露,隻把我們丟在大山裏,一個人在外麵亂忙?若是早知道會這樣,便是天天被人追殺,也要像當初那樣,可以很開心的整日呆在一起。

聽到琴聲如此響起,張怕心中隻剩下兩個字,愧疚。不光是因為桃花和朝露而愧疚,還有宋雲翳和成喜兒。無論他現在有多厲害,一顆心思從沒變過,他可以不在意修為,卻不能不在意四感受。

琴聲帶憂,聽的樹靜風止,草葉無動,似天地間隻剩下這琴聲。琴聲再響一會兒,林中變得寂靜無比,無論遠近,隻要琴聲能夠傳到的地方,都是鳥獸停伏,不再擅動。

桃花隻是彈琴,琴中慢慢有了擔憂之意,擔心張怕在一次次殺戮中遭遇不測,而自己不在身邊。隻是擔憂之後,又是自怨自艾的淡淡憂傷,直到一曲終了,桃花收琴起身,靜靜著張怕不話。

張怕不知道怎麽話,他也想像以前那樣,隻幾個人,天天守在一起,想去哪去哪,有什麽困難都是共同麵對。可是家大業大的,做事情不能由著性子來,總要考慮許多因素。所以有些為難。

這時候,成喜兒幽幽道“彈的真。”她教過丫頭們彈琴,對各種樂器都有所了解,也頗有些造詣,可是直到此時聽到桃花彈琴,才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彈琴如此聽的一個子,竟是能忍,不彈琴?

桃花以琴聲詢問張怕,張怕不做回答。朝露輕聲道“我也彈一曲。”著話,同是跌坐在地,取出張琴,隨手一拂,於是便聽到又一種動聽聲音,在瞬間直擊你的心靈,轟然炸裂,讓你癡癡的直欲停在這琴聲裏,再不願出來。

桃花以琴聲話,朝露便也如此,她倆是樂中精靈,什麽曲調音階全不須刻意而為,隻一個隨心而動,手下輕拂,樂曲便天然形成,象那樂曲從古到今一直存在於琴上,隻須隨手一碰,樂曲便如水流淌,滴滴汩汩潺潺,總有一種方式打動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