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管殺管埋

沒想到臨近家門,卻聽到扳子拍打皮肉的聲音,還有一聲聲喝罵:“還偷錢不?還丟人不?”

張怕滿腹疑問,小誌因為中午的賞錢挨打了?心下感覺不落忍,想去解釋又實在不敢,自己別的本事沒有,倒黴的運氣可是天下數第一,隻得強忍在屋外聽小誌挨揍。

小誌硬是要得,挨了半天打一聲不吭,倒是二娘三娘一直在勸:“大姐,別打了,別把孩子打壞了。”還有個小女孩在喊:“娘,別打了。”又勸小誌:“哥,你認個錯啊,認錯娘就不打你了。”

打到後來,扳子斷掉,大娘才歇手,指著小誌大罵:“你爹死的早,我想教你做個好人,怎麽就這麽難?”

小誌咬著牙一字一字回道:“我沒偷。”聲音有些嘶啞。

二娘三娘在中間勸,一個扶小誌回屋休息,一個攔著大娘說好話。

張怕在牆外聽著連連歎氣,不過給了四十兩銀子,小誌就被打成這樣,要是再多給些銀子,小誌還不一定會咋樣呢。灰溜溜轉身離開。他以為事情到這就結束了。

換成你是小誌,事情會這樣結束麽?

小誌一肚子氣,娘親打他無所謂,但事情起因是酒家老板黑掉他的錢,而且還把他辭掉,加上多年來受人歧視受人欺負,現在又平白挨頓狠打,這股火要是不發泄出來簡直能活活憋死。入夜後,去廚房拿把刀偷摸出屋,他要去殺酒家老板。

結果是沒殺死,小誌白天挨打傷了筋骨,不很利索,進房開門時驚醒老板,衝進去砍人的時候被老板拿棉被擋住,隻在肩上劃出道小口。反是老板奮勇而起把他撂倒,又喊夥計綁起來,然後是一頓狠揍,等天亮後報官。

小誌在客棧挨打,家中大娘惦記孩子身上傷痕,半夜過來看看,卻發現小誌不在家,當時就慌了,叫起二娘三娘和小誌的弟弟去外麵尋找,沿街召喚。

張怕正睡大覺,聽到有人喚小誌的名字,好奇走出客棧,看到小誌弟弟慌張亂跑,邊喊邊叫,攔下他問道:“怎麽了?”小誌弟弟氣喘籲籲說道:“我哥不見了,可能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張怕多問一句:“怎麽回事?”小誌弟弟胡亂說句:“酒樓老板說我哥偷錢,我娘打了一頓就跑了,你看到我哥沒?”

酒樓老板說他偷錢?就算偷錢也是偷我的錢,關酒樓老板什麽事?張怕疑心大起,跟小誌弟弟說話:“別找了,我知道你哥在哪,一會送他回家。”

“真的?”小誌弟弟驚喜問道。

“真的,讓你娘也回家吧,我一會就帶他回去。”張怕保證道。

他刻意不接觸這家人,沒想到隻是吃頓飯給點銀子就又惹出麻煩,心裏發狠,我倒要看看是怎麽回事,索性管到底,看賊老天能奈我何?神識放開,找到小誌,發現氣息十分微弱,這下不怒也怒了,不想理也得理了,否則小誌可能有生命危險。

悄沒聲息進到酒樓老板房中,老板搞了點兒菜在喝酒,邊喝邊罵道:“砍我?敢砍我?我弄死你!”起身過去踹一腳,地上躺著捆著嚴嚴實實的小誌,滿麵青腫,眼內都是血絲,凶橫盯看老板。

張怕直接走過去扶起小誌,扯斷身上繩索,喂他一粒生命丹。

老板大驚道:“你是誰?怎麽進來的?來人啊。”張怕一巴掌把他拍倒:“閉嘴。”眼神冷的可怕,老板嚇得打個哆嗦。

生命丹入肚,小誌周身傷痕立時得到恢複,傷勢很快全愈,心中吃驚:不痛了?怎麽回事?抬頭認出張怕一身黑衣,問道:“客官,怎麽是你?”

張怕問:“他為什麽打你?”

小誌趕忙道謝:“謝謝你,謝謝你,你要給我做證,中午那銀子是賞給我的,我不要,你硬給的,老板他汙蔑我,說錢是給他的,被我偷了,客官,大哥,大人,你要給我做主。”

見財起意?張怕淡淡問道:“銀子呢?”

“在他那。”小誌指著老板喊道。

張怕點點頭,轉身說話:“把銀子拿來,你打傷小誌,再賠些醫藥費,這事兒就算了。”

老板還嘴硬:“憑什麽?”又大喊一聲:“來人!”門外呼啦啦跑來三個夥計,擠進門問:“老板,怎麽了?”

老板見來了人,有了膽氣,指著張怕喊道:“給我打!”三個夥計就氣勢洶洶撲過來。

張怕不想殺人,可也不想暴露出形跡,鑽到三人中間,一人一腳全部踹昏過去,然後走到老板麵前問道:“不義之財,你得了就是快樂麽?”反手一掌打昏,在屋裏翻翻找找,找出近千兩銀子。

“真有錢啊。”恥笑著拿出四十兩銀子和幾張銀票,交給小誌:“銀子是我給你的,銀票是他打傷你給的藥費,這種錢不拿白不拿。”小誌狠狠點頭收下,可是又擔心老板會報複,小心問道:“他怎麽辦?”

張怕嗬嗬一笑:“有我在你怕什麽?回家吧,你娘在找你。”小誌說是,剛要出門又走回來:“你要給我做證,我娘不信這錢是你賞我的。”

張怕說:“好,我明天去解釋,你回家吧,別讓你娘擔心。”小誌問:“你知道我家在哪?”張怕笑笑點頭:“知道,快回吧,你娘好著急了。”小誌應了聲才離開,臨走不忘帶走菜刀。

剩下四個人該怎麽辦?老板貪財,勉強可以殺,可是他也有家眷,殺了他再搞出另一個小誌?趕忙否掉這個想法,管殺管埋真麻煩。至於三個夥計,聽命而為,實在算不上什麽惡事。踹醒老板,冷著臉說道:“以後做好人別做壞人,做好事別做壞事,別逼我殺人。”說完離開,丟下驚疑憂懼的老板胡思亂想。

這件事原本是老板犯錯,如果他一錯再錯,張怕不介意多辛苦一趟。

第二天一早去小誌家敲門,他要給小誌證明。院內有個女聲謹慎問道:“誰啊?”

張怕在門外應聲:“是我。”聽聲音不知道是誰,女人追問句:“你是誰?”張怕咳嗽聲:“我是給你兒子賞錢的那個人。”